第三十四章 一份新工作
格雷是在全身都是汗水的情況下驚醒過來的,更加準確的說法是格雷根本就沒有睡著。
隻要一閉上眼睛,格雷就能看到那個被自己轟掉腦袋的獸人就在眼前伸著雙手死死的抓住自己,讓自己償命。
格雷能理解,初次殺人的後遺症終於顯現了出來。這對一個成長在法製社會的人是多麽大的衝擊,雖然那個獸人長的不是很像人,但畢竟是一個智慧生物。
格雷一直用自己隻是殺了一個有些聰明的動物來安慰自己,但事實上,格雷連條魚都沒有殺死過。
天蒙蒙亮,飽受煎熬的格雷終於從那張自從穿越來想都不敢想的柔軟的雙人床上起來,借著窗戶外微微亮光看著牆壁上的海報,那是一群穿著裸露的女性,她們擺放著各種誘惑人的姿勢,欲掩欲羞的看著格雷。
格雷打算不能這樣下去,自己終究隻是一個局外人,沒有本事能像穿越小說裏麵的主角一樣過上肆意人生的生活,哪怕自己有金手指也是一樣,根本不現實,小說終究隻是小說,而在這裏,則是讓自己感受到的活生生的現實。
格雷想起了和懷特一起回家的時候,懷特的母親對懷特說的話。
“你知道的。你父親以前在車站的卸貨區為這個男人-帕帕拉多工作,他在工會任職。你可以和他談談,像你父親那樣努力工作。好好和他談談,好嗎?向我保證你今天就和他談。”
那個叫做帕帕拉多的男人,在車站的工會任職,也許自己能從他那裏找到一份比較好的工作,也許苦一點。累一點,但至少沒有生命的危險。
至於獸人幫派的追殺?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當時沒有多少人看清楚自己的臉,也許他們一輩子都找不到自己。
如果是通過巴巴羅-喬或者布魯斯基出賣了自己。
格雷想到這裏有些沉默了,或許,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壞,從他們昨天的表現來看,他們不像是那樣的人。
當你想事情的時候,你會發現時間過得很快,待到將空空的煙盒抓在手中的時候,格雷才發現屋外天已大亮。地板上堆滿了煙蒂,格雷覺的一陣惡心,猛地咳嗽了幾下,吐出一大口黃色的濃痰。
巴巴羅-喬這座在中城區的房子裏麵設施齊全,而且裏麵的裝修看起來價值不菲,在衛生間裏麵衝洗的格雷甚至還看到了隻有富貴家庭和貴族群體才能用的起的洗發香波和肥皂。
收拾幹淨,格雷從衣櫃裏仔仔細細的尋找著合適自己的衣服,從這點就能看出巴巴羅-喬是一個相當謹慎的人,衣櫃裏各種款式和尺碼的衣服都有,格雷猜想,這應該是巴巴羅-喬在關鍵時刻用來偽裝自己的手段。
格雷選了一個黑色的寸衫和一件黑色的西裝,相當的合體,自己去找工作,需要給別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走出門外,在煙童大喊著:“吸煙有益健康。”的叫賣聲中,格雷花了一塊錢吃了一頓相當豐富的早餐。
雖然錢還不夠,但一天就撈到三百塊的格雷還是狠狠的犒勞下自己。
起的不是時候,站在街邊,等了好久,格雷才發現一輛行駛過來的公共馬車。
格雷為自己的患得患失有些鬱悶,早就應該知道,願意花錢做車的人不會起的那麽早。
“去車站。”
告訴車夫此行的目的地後,格雷安靜的坐在車廂中,一隻手搭在窗沿上靜靜的看著稀少的中城區的街道慢慢駛入人聲鼎沸的下城區。
吹拂的冷風讓格雷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車站已經到了。
卡爾德拉城雖然隻是一個位處帝國邊陲的小城,但是並不妨礙“卡爾德拉站”成為整個帝國鐵軌交通中的重要一節。每天都會有大型魔力機車路過這裏,卸載大量的貨物,或是裝載大量的貨物,然後離開這裏。
無論是裝載還是卸載,都需要人工來完成。據說在帝國最繁華的一些城市中,已經用機械來取代人力的工作,為此還爆發過不止一次的遊行。
當然,在這樣的鄉下地方,顯然用人工更便宜一些。
苦力,永遠都是工作中的底層。但凡有些本事能耐,誰願意用這種方式來消耗大量的時間和體力,來賺取最微薄的薪水?
這是格雷從報紙上得到的信息,雖然字認的不全,但大概磕磕巴巴的還是能夠讀懂上麵寫的究竟是什麽意思。
所以當格雷來應征並表示自己要見帕帕拉多的時候,車站的人事經理需要再三的確認一下。
車站的管事有些驚訝,很少有人一見麵就提出需要見到這位對自己來說是一名大人物的工人,除非他是接那種活的人。
他顯然誤會了格雷的身份,帶著一種畏懼還有尊敬的情緒指向了二樓。
得到信息的格雷道了聲謝謝,轉身離去,客氣的語氣讓管事突然有一種今天會有好運的感覺。
來到二樓的格雷敲了敲門,得到裏麵的回複後,打開了房門。
一陣冷風吹進去,讓一名坐在辦公桌上的四十多歲的看起來有些壯碩的中年男人起了身。
“嗚啊,把門關上,你想做什麽?”
格雷連忙把門關上,走進屋內,這才看見房間裏麵的情形,那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此刻正在吃早餐,桌麵上潔白的瓷器上擺放著一塊上好的牛排。
他穿著灰色的西裝,整潔的大背頭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修剪過的胡須幹淨,隻在鼻子下麵嘴巴的上麵留了一塊整整齊齊的胡須。他仔細的將鋪在桌上的報紙擺好,然後坐了下去。
在辦公桌前的位置處,一個穿著皮夾克的光頭拿著報紙坐在椅子上,聽到身後的開門聲,用力將頭後仰,反著臉看著走進屋內的格雷。
“呃,是的,我想找帕帕拉多先生。”
大背頭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格雷就不在注意,但嘴裏卻回答著格雷的問題。
“哦?是嗎?為什麽?”
這讓格雷有些感覺沒有得到尊重,但人在屋簷下,隻能用自己在馬車上想到的話術介紹著自己。
“我叫格雷,我朋友懷特-史卡萊特的父親以前為他工作,我也想找份工作,於是,我就來了。”
聽到格雷的話語,大背頭和光頭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大背頭突然說道。
“好吧.……你來的正是時候,德裏克-帕帕拉多願意為你效勞,你可以叫我德裏克。我想我還記得懷特的父親。”
大背頭一邊看著報紙,一邊頭也不抬繼續嘮叨。
“好家夥,他喝酒就像是魚喝水一樣。他近來還好嗎?”
“他死了。”
格雷沒有感情的說道,畢竟自己也沒有見過。
死亡的話題都很沉重,這讓帕帕拉多有些啞然。隻能磕巴的一下安慰著。
“哦……呃..總有一天,我們也要去那個地方,對吧。史蒂夫?”
“沒錯,德裏克。”
那名從格雷進門就看了一眼的光頭夾克男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聲音沙啞又深沉。充滿了男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