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很崇拜他？”
格雷不知道這樣的人物究竟有什麽光鮮的曆史，但這不妨礙格雷從其他的方麵入手來打聽自己平常不關注的信息。
而且是這麽一個能夠如此的吸引別人注意力的人物，從稱號上就能看得出來。
想到這裏，格雷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沒有主動的去探知這個世界的具體情況，自己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經驗可循，唯一的具有參考價值的就是那些在某些平台上看到的穿越小說。
但那些都有具體的脈絡可循，在劇情發展的前期，總會有一個對這個世界如數家珍般的那樣熟悉但混的又不怎麽樣的劇情人物給主角介紹著一個陌生世界的方方麵麵。
即使沒有這樣的人物，也必定有一個有著大量資料的圖書館一樣的公共設施讓主角去了解。
更可笑的是那些所謂的學院流小說，簡直不可思議，在階級分化那麽嚴重的社會，怎麽會有一個地方可以讓貴族和平民接受同樣的教育。
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給了格雷一種莫名的緊迫感，毫無疑問，格雷知道，現在的自己處在這個社會的最底層。
格雷有些痛恨自己，平常和那些酒客聊天所謂的探查消息簡直就是自我麻痹，自己終究還是像一隻將頭埋在沙子下麵的鴕鳥，逃避著這個世界。
“並不是崇拜，我隻不過是想成為那樣的人.……”
這是懷特從沒有和別人說過的心聲，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下，在這突發的事件中，在懷特心中那存在的良善快要被自己拋棄的此刻，他試圖用一個虛幻的理想來麻痹自己。
格雷知道，懷特的心中也十分的清楚，自己永遠不會擁有一個能和人型颶風比肩的稱號，哪怕低上好幾個檔次也不行。
格雷看得出懷特的自責，想說出的話可能會火上澆油，但是安慰的話卻又說不出口。
兩人隻能彼此的沉默。
過去良久，房門被再次的打開，響動打破了房間裏的沉悶和壓抑。
抬頭望去，鄧普斯站在門口，注意到兩人的目光，鄧普斯微不可聞的甩了甩頭，意思很明確，可以出去了。
這次沒有人驅趕，格雷和懷特緩緩的站起，將麻木的沒有知覺的雙腿用力的錘了錘。
懷特在前，格雷在後，路過門口，隻聽見鄧普斯用不可置疑的口吻說出。
“你們隻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格雷剛想轉頭反駁，卻被懷特一把扯住了領口，將格雷拽了出去。
看到懷特的雙眼，他終於透露出一絲憤怒的情緒。
懷特咬了咬牙，知道說什麽也改變不了局麵，隻能鬆開格雷的衣領，頭也不回的向著大門走起，步伐堅定，好像下了什麽決心。
長長的走廊，隻能容納一人的過道，電銷公司的布局，辦公的座位上依然沒有人，淩亂的文件散亂的擺放在桌麵上，深處的辦公間內，雖然位置不同，但格雷知道，他們是同一批人，手上端著喝咖啡的器皿，歡聲笑語。
推開窄窄的玻璃門，外麵的陽光溫暖又劇烈。
格雷和懷特不約而同的抬起頭顱眯著眼看向高懸在空中的熾陽。
那是希望。
“接下來去哪裏？”
格雷雙手插著口袋，無視人來人往探究的目光，懷特是格雷此刻唯一的稻草，隻能跟著懷特的屁股轉。
懷特皺著眉頭，似乎做下了什麽重要的決定，以一種老派人士的口吻。
“和我走。”
他走到路邊，等了一會，老遠的看見一輛馬車跑了過來，連忙揮了揮手。
馬車陡然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就來到了懷特的身邊，緊接著就是一陣爭吵，最後達成了協議。
繞開兩步，拉開馬車後麵的車門，轉頭示意格雷跟上，便跳了上去。
格雷無處可去，隻能小跑兩步，緊跟著懷特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的啟動，然後漸漸加速，坐在車座上的格雷拉開車門上的窗簾，向外看去。
這裏應該就是卡爾德拉的中城區。
雖然路上的行人沒有下城區那樣臃腫，但明顯繁華了許多。
道路兩旁的商店也被精心的打扮過，充滿了複古的氛圍，就像格雷在電視電影上看到的一樣。
這也是格雷從沒有來過的地方。
懷特也同樣被窗外吸引，但格雷是驚歎，而懷特是堅毅。
新奇的環境很讓人忘記時間的流逝。
夕陽的餘暉快要被鍾樓掩蓋，破敗的民居也越來越多，而馬車也越來越慢，直到最後停了下來。
兩人下車，吸了一口自己熟悉的空氣，就是這個味道，充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酸。
懷特掏出車費，馬夫的抱怨聲在馬蹄的跑動聲中越行越遠。
示意格雷跟著自己走，懷特輕車熟路的轉過一個小巷，另一條人聲沸騰的街道出現在眼前。
“嗨，懷特！你回來了，看起來氣色不錯，看不出坐過牢！”
剛出現就有熟人，一名妙齡少婦隔著人群看到了懷特笑著打著招呼。
她穿著灰色的圓頂寬邊帽子，棕黑色的圍巾緊緊的包裹著她的脖子，一身黑灰色的風衣將自己圍的嚴嚴實實，隻有上前才能看清楚風衣上那些和風衣眼色融為一體的深色油漬。
腳上的皮鞋頭上的皮革已經老化，變成一塊塊蛛網一樣的裂痕，也許是注意到格雷的目光，她不自然的將腿往後麵縮了縮。
“哦，麗莎，最近怎麽樣？”
聽到懷特的問題，這個名叫麗莎的女人刻意的回避了這個話題，連忙岔開問起了其他的事情。
“我聽到弗蘭西斯卡說你回來了，真是個好消息，哈！”
“是的。”
“知道嗎？我真的很高興看到你沒事，鄰裏間沒了你好像缺了點什麽。”
“嗯，這裏一切都沒變，你也是，你一會去幹什麽？”
“嗬，就那樣，為托尼和孩子們準備晚飯。”
“吼，你結婚了？姑娘，你可夠抓緊的，嗯？”
“嗬，懷特，我都二十一了，當然還有兩個孩子。嗯，真的很高興看到你回來，替我向你母親問好。”
說道這裏，麗莎對著格雷歉意的笑了笑，轉身離去。
看著懷特依依不舍的目光，格雷突然明白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