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冷暖自知
林如棠看著言湛一臉嫌棄，癟癟嘴。
“我醜，你的寶貝孩子們也好看不了。”林如棠翻了個眼，摸了摸肚子，心裏道:呸呸呸，我的寶貝們都是最好看的。
“行，你好看。”言湛拿紙用力捏了捏林如棠的鼻子。
林如棠吃痛，鼻尖通紅，沒好氣的抬眼。
看林如棠又精神了，言湛才再開口。
“餓嗎？”
林如棠點頭:“餓。”
“想吃什麽？”林如棠回答的幹脆，言湛也隻問她想吃什麽。
“螺螄粉？”林如棠試探問道。
“回家吃飯吧。”言湛沒接林如棠的話，那種味道，言湛實在不想再聞到。
林如棠看著乖乖巧巧的，胃口就這麽那麽奇怪？
言湛還真擔心，肚子裏的孩子吃不吃得消。
兩個人並排走，林如棠和言湛之間隔著距離，林如棠似有似無間保持著那一道屏障的距離。
兩人間的關係說不出來的奇怪，天天相處，回到別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麽長時間，總都會有些感情，但那道屏障不厚，但堅硬，誰都不肯再邁一步，破開屏障。
在林如棠眼裏，這應該是她和言湛間最穩妥的相處方式，誰也不說，但誰都明白。
“言湛，我想喝張媽燉的雪蛤湯。”林如棠開口道。
“好，讓唐桑打電話讓張媽準備。”言湛聲音淡淡的，順手拉住了林如棠的手。
放在手心裏，夏日炎熱，日頭雖然已經不在最高處，但空氣裏浮動的燥熱不減。
林如棠的手卻冰涼，不帶一絲感情。
兩個人就這樣拉著，言湛也半扶著林如棠，彼此間再無多話來說。
方才和楚天闊說話，讓林如棠再次陷入思考。
都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言湛對自己好嘛？
是好的，但其中的涼水熱水摻雜，言湛讓林如棠唯一感到熱的，隻有他考慮孩子的時候。
其實林如棠看得挺明白的，所有人都可以對言湛動心，隻有她不行。
林如棠知道，言湛的好，一旦陷進去，自己會傷得體無完膚，毫無勝算。
言湛多厲害，他就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她和言湛的關係，像這樣就很好，不能再多跨一步。
這是林如棠對自己的警告與提醒。
一路無話，言湛也覺得林如棠過於沉默，也許是因為看完林父，心情不佳罷了。
這樣的沉默一直持續到睡覺。
言湛和林如棠躺在床上，一如往常，言湛摟著林如棠。
房間昏暗，林如棠第一次對同床異夢這個詞有了新的了解。
林如棠終於想到了，對言湛的異樣來源於何處，她怕言湛，比任何人都怕。
言湛想要的，沒有他得不到的。
那種惶恐深深的嵌在了骨子裏，就如同言湛說，要把孩子從自己身邊帶走，那他就一定有這個本事。
言湛想讓自己做他的情人，到最後自己還是成為了這種可笑的角色。
那種不可預知的恐懼讓林如棠惶恐，自己身邊的男人究竟是怎樣的。
林如棠蜷縮起身子，抱住自己的肚子，現在隻有孩子才能給她帶來慰藉和溫暖。
她要考慮的太多了，從來都走不掉，她要考慮父親，要考慮孩子，要考慮所有人。
林如棠真心累，尤其在看完林父後，林如棠格外想念以往林父給自己的堅實臂膀。
會告她:棠棠，別怕，爸爸在這。
可是回頭看，誰又在那呢。
言湛感受到林如棠的異樣，黑暗中能看的到她的狀態，抱緊自己。
眼沾邊不知道怎麽回事，看林如棠縮成小小的一團，心裏不是滋味，甚至是難受。
林如棠明顯是缺乏安全感的姿勢，拚命護住自己，護住孩子。
她到底在怕什麽？
這就是言湛和林如棠之間的鴻溝，言湛什麽都不怕，沒有什麽事是值得他考慮的，要自己想要的。
林如棠不同，她沒那個無所顧忌的樣子。
言湛看著林如棠的樣子，眼底漸漸深沉，重新把人摟到自己懷裏。
林如棠感受到後背的堅實，轉過身，回手抱住言湛。
言湛被林如棠的動作有些驚訝到，這是林如棠第一次主動抱自己，回應自己。
林如棠趴在言湛胸膛，聽著言湛有力的心跳聲。
這個懷抱終究還是冷的。
林如棠眼酸。
半晌，言湛才感受的胸前的濕潤。
林如棠哭了？
林如棠蜷縮在言湛懷裏，無聲的哭。
很冷，真的很冷。
“林如棠，你想要做什麽，可以跟我說。”言湛啞聲道:“我可以幫你解決。”
低頭看著懷裏的人。
什麽事情都可以說，隻要別這樣不說話的哭。
林如棠顫抖著聲音開口，攥緊言湛胸前的衣服:“言湛。”
“說。”言湛道，林如棠這個樣子，言湛都有些擔心她的狀態，情緒起起落落，對孩子的影響也很大。
“你放我走吧，我求求你。”林如棠聲音顫抖的厲害，帶著哭腔，央求著言湛。
這是林如棠最沒有自尊的時候。
言湛眼睛在黑夜中愈發深沉，一室寂靜。
林如棠半晌才聽到言湛說:“不可能。”
擲地有聲，林如棠的心沉到了最底下，她該知道的，沒用。
言湛坐起，林如棠也起來，靠在床頭。
言湛現在的心煩躁的很，煙癮犯了起來，摩挲指尖，如果林如棠沒有懷孕，他現在會抽煙。
從林父那裏開始，聽著林如棠的哭，到現在林如棠求著自己放她走。
言湛慢慢感受到林如棠的恐懼，言湛看著林如棠，黑夜裏鷹眸銳利。
林如棠被言湛的冷氣壓壓的喘不過氣，言湛銳利的眼神讓林如棠不禁後縮。
是了。
就是這樣。
林如棠在怕自己。
言湛嗤笑了一聲:“林如棠，少做些不切實際的夢。”
冷的不能再冷，那種涼氣流向四肢百骸。
林如棠垂下眼:“我知道了。”
無力躺下，裹緊被子。
言湛重新摟住林如棠，禁錮在自己懷裏，這種不受自己控製的感覺，簡直遭透了。
林如棠任由言湛摟住自己，這個懷抱冰冷，言湛把手搭上林如棠的肚子，林如棠背脊一僵。
“下次說這種話的時候，考慮清楚。”不帶任何感情的聲線。
林如棠聽出了言湛話裏警告的意味，林如棠心下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