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就是我災禍的來源
林如棠在自己身邊待的挺好，一直這樣也沒什麽問題。
“小子，不管是不是，如棠都是我們裴家人。”裴正清的話裏待著濃濃的警告意味，言湛的笑他看懂了幾分，他們之間的事情，裴正清也不好插手，但林如棠不能受任何傷害，別說裴家現在承了林如棠的恩情。
“若如棠以後受到任何傷害，我們裴家，會把人帶走，不惜一切。”裴正清這話是做出了承諾。
“放心，裴首長放心做您的舅姥爺。”言湛笑道，林如棠在自己身邊，能受到什麽傷害。
“這件事情如棠知道嗎？”裴正清也想知道這個。
“不知道。”言湛否認，林如棠確實是不知道，言湛也沒特別跟林如棠說。
裴正清歎了口氣搖搖頭，包含的深意確實言湛沒看到的，年輕人。
兩個人從書房出來，樓下笑聲不斷。
待了這麽久，也該回H市了。
分別在即，林如棠也是萬分不舍，裴洛洛一再強調，自己很快會來找她，裴家其他人也關切著林如棠。
裴正清走時，拍了拍林如棠的肩膀:“不論怎麽樣，你，我們裴家都認下了。”
這話說給林如棠聽，也說給言湛聽。
麵對著關切自己的和藹長輩，林如棠點點頭:“謝謝您。”
“傻孩子，好好照顧自己。”裴正清眼裏難得顯露的關愛。
林如棠點點頭。
裴家人一走，林如棠都有些不真實，那種被愛包圍，被家人圍著的感覺，久違家的感覺仿佛就是夢一般。
自己這麽就稀裏糊塗的成了裴家人。
裴家人走之前，都交代了聯係方式，包括裴鬆。
看著這一串聯係方式，林如棠才有種真切的感覺，回家的感覺。
“這麽舍不得？”言湛看著林如棠巴巴的樣子不禁好笑，她才跟人家相處多久，整顆心都飛到裴家去了，自己跟她天天在一起，怎麽沒看她這麽巴巴地舍不得。
“嗯，舍不得。”林如棠點點頭。
“走吧。”言湛拉過林如棠。
“去哪？”林如棠不解的看向言湛。
完了，完了，那種被支配的感覺，又來了。
“散、步。”言湛一個字一個字說。
今天的天氣，是雨後初霽的傍晚，明明裴家人走的時候，雨還在下。
這會陰沉的天空，破開了一處裂縫，光芒穿透而來，慢慢驅散了陰霾。
雨後的路難免有些滑，言湛不放心，幹脆半牽半扶帶著林如棠往前走。
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泥土和青草的氣息，湖邊襲來涼涼的風，林如棠深吸一口氣，唇邊慢慢綻開笑，酒窩越來越深。
“笑什麽？”言湛看著林如棠嬌豔的臉。
“我突然覺得我挺幸運的。”林如棠認真道。
曾經那些不好的事情，讓林如棠一度覺得世界黑暗，就如同剛剛陰沉的天空。
如今破開光亮的裂縫，點亮了世界。
心情就像八音盒上的旋轉木馬隨音樂一起旋轉的那種美好。
好的不真實。
“遇到了我？”言湛嘴角扯出一抹笑。
林如棠撇了他一眼:“你就是我災禍的來源。”
這話，不假。
言湛收斂起笑，林如棠的話讓言湛有些琢磨，心裏也不是特別舒服。
說不出的感覺。
“這也是你以後災禍的來源。”言湛的笑變得有些諷刺。
林如棠聽的渾身都不舒服:“謝謝你啊！”
“不客氣。”言湛收起嘴邊的笑。
林如棠覺得她就不能跟言湛搭話，看他那諷刺的笑，簡直驅散人心裏所有萌動的心思。
“言湛，那個……”林如棠有些糾結。
“以後跟我說話少磨磨唧唧。”言湛真是對她欲言又止的毛病，惱火透了。
“我親生父母那邊……有線索了嗎？”林如棠觀察著言湛的臉色道。
“暫時還沒有。”言湛牽著她往前走，也不看她。
林如棠現在顧及林氏的事情，她身世的事情再跟她說，兩頭怕她顧不來，把身子搞垮了對孩子來說不是好事。
而且，這件事情太過於複雜，不是把林如棠和陸文月位子重新調換過來的問題。
如果林如棠換成陸文月，再問言湛願不願意訂婚，言湛是願意的，林如棠懷著自己的孩子。
但如果沒有孩子，言湛還真拿不準會不會趁機解散婚約，也許會吧。
看林如棠的眼神頓時有些複雜了。
林如棠不知道言湛在想一些什麽事情。
“如果你親生父母來找你，你會跟跟他們走？”言湛莫名的問，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問出來。
林如棠被她搞得莫名其妙:“為什麽這麽問。”
“如果能幫你解決所有事情的家呢？”言湛問，麵對林如棠。
比如……裴家。
“如果能解決所有的事情，包括做你的情人嗎？”林如棠被言湛的認真感染似的，認真的看著言湛。
“包括。”言湛突然嗓子有些幹，喉頭哽了一下。
“我會。”林如棠說的平靜，如果是那樣，能解決所有的事情，帶她離開這個地方，林如棠無疑是願意的，甚至能帶著孩子走，離開這個地方。
言湛眼裏神色不明，看著林如棠往前走去。
“言湛。”林如棠叫住言湛。
言湛轉眼看著林如棠。
林如棠對著麵前清澈的水坑，輕輕的踏了一下，水花四起。
水底的浮泥瞬間汙染了清澈的水坑。
“但是，言湛，不可能。”林如棠抿起嘴，兩邊的小酒窩驟然消失:“沒有那樣能讓我解決所有事情的家，所有事情後麵的糾糾纏纏太多，永遠解決不完，比如你和我。”
林如棠眼底毫無波瀾，那種平靜讓言湛有些惶恐，就像……就像林如棠當初以為自己要抱走孩子，那種同死的時候，眼底的平靜。
“我就像這個水坑，踩一腳，裏麵的浮泥都會汙染這邊水源，即使平靜下來，這底下的泥始終也還是在。”
林如棠平平靜靜說:“我曾經想帶著孩子徹底離開，什麽都不管，就在父親出事之前，我還在計劃，但是總有事情打亂沉在下麵的泥土，所以，從和你的那個晚上開始，我已經不幹淨了。”
“已經擺脫不了一切事情，我才會選擇在泥裏深陷。”
“所以，言湛，不是我會不會得問題，是我能不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