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悲！悲！悲！

  一直坐著看報的向雲霆再也裝不下去了，抬起頭，冷峻的眉眼向向陽輕輕一掃就讓向陽生生打了個冷顫，不過也隻是被嚇了一下而已。因為他知道這人向來是紙糊的老虎，隻是借了這張麵癱臉的威風，他在向陽麵前卻是一點威風也耍不到的，因為如同一物降一物，向雲霆是那昆侖奴，他小爸就是那捆龍鎖，隻要他在他小爸陸楚生麵前摸一把鼻涕，這麵癱就連聲都不敢大聲呼一下了，就是他現在大了，沒意思和他們撒嬌了，所以向陽看著已經完全黑了臉了的向雲霆心裏道大事不妙了，現在小爸又不在，這人不知道又要怎樣損他呢！ 果不其然，向雲霆被嘲笑了，怎能輕易放過向陽，深沉的聲音響起，“我看你追你的小女友也不是很上心，詩經都沒看完吧？是不是連如匪浣衣這幾個字都沒見過呢？這可不行啊，你小爸可是六歲就背完了！”向陽一聽這話就炸了，“上次我小爸數落你胸無點墨的時候不是說七歲嗎？” 向雲霆麵癱的臉似乎都抖了抖，抬著眉毛，“這是重點嗎？”好吧，向陽想果然打蛇是要打七寸的，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狠！搞得好像不是他親生似的，又一想，說到底其實也不算親生的！ 向雲霆並不打算向陽蔫著眉眼就放過他，笑話都把他老婆沒了他以後的人生規劃好了，這麽以下犯上，怎能輕易饒過他，毒蛇攻勢開啟，“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悲！悲！悲！真不知道荒廢了23年的大好時光，這次第聊用三個悲字夠也不夠？”向陽的屁股在沙已經要坐不住了，真想把書房中的書全數拿出來仍這人臉上！ 大概真的覺得隻幾個悲字不夠嫌棄向陽被虐死的不夠甜蜜，又慢悠悠的加了句，“我胸無點墨也就那樣了，左右有你小爸爸不離不棄，可是我的傻兒子呢？我真是替他操碎一把心啊！”向陽聽了這句話本是要發火的，可是他也知道這火若是發出來也是沒什麽意思。這老頭子沒有哪一句說的是假話，就這事實才更讓人窩火，才更讓向陽沒了發火的氣焰。 他如果喜歡的不是清禾那樣的人，而是一個比較普通的，沒什麽特色的人，他或許就不用這麽的努力，不用那麽努力的去做一個和清禾相配的上的人，他不用像現在這樣像鳳凰涅槃重生那樣，那麽的折磨人心又讓人心動著。 一想到這裏，向陽還有什麽發火的衝動？向陽從剛回來的興奮中被一盆子現實的冷水給澆熄滅了，再也沒有了那種想要衝破胸膛的悸動，或許清禾遲早會發現他這個被金玉包藏著的敗絮，然後從他身邊遠去，向陽抱著這個念頭無心再和老向貧嘴，無精打采的走到書房，開始了遇見清禾之後的一天又一天之乎者也。 向陽走了之後向雲霆在客廳裏拿著報紙靜靜呆了一會兒，究竟是一眼也沒有再看下去，幹脆把報紙扔到一邊，也走進書房，對於哄二三十歲還這麽玻璃心的兒子這事他實在是不是很擅長。 向家的書房很大，裏麵有三個隔間。原本是有兩個的，一邊給向雲霆辦公用，一邊給他小爸看書用，中間用中國山水畫的屏風隔開，防止向雲霆隻想著眉來眼去眉目傳情辦公不專心，可自從向陽打算重新做人之後，一分為二的格局生生被扭曲成三足鼎立，向雲霆一麵覺得自己養的這個兒子沒什麽眼色，另一方麵又感覺自己真是個好爸爸，辦個公都能帶著這個電燈泡。 向雲霆倚著那支鏤空雕花的屏風，看著一副認真學習的乖小孩模樣的向陽，雖然這段時間向陽一直這樣，他還是感覺向陽被附體了一樣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