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情悲愛苦
在現代,小千就明白純真,懵懂,一直是當代社會最是奢侈最是難能可貴的東西。所以,就算如今的小千身處古代,純真與懵懂依舊是個奢侈品。它來得那麽奢侈,注定了它的吝嗇,它在小千身上停留的時間宛若曇花一現,稍縱間不複,取代的是萬分的驚愕,死死盯著那一處。
那一處在轉瞬間發生,一點兒反應的時間也不給小千,包括在場的所有人。
隻是在那一處真的在小千的視野中定格的時候,小千才給了自己反應的機會。
都說萬箭穿心是世界上最為悲壯最為悲慘的死法,小千確覺得不然。因為就在那一刻,她所見證的比這更甚,更甚…
小師妹此刻正立在醫仙與狂刀的中間,不過,身上確醒目的掛著兩柄利刃。一刀正中心髒,另一劍也已完全沒入肺之內。兩處致命的傷處,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是沒法的事。可見小師妹早已抱了必死的決心。但若是從小師妹身上的兩處致命傷口來說,醫仙與狂刀的這一戰,確確實實是抱著把對方置於死地的到的,的生死之戰。
小師妹的突然闖入,絕非是醫仙和狂刀可以能預料的,因為相對比於別人,他們比旁人來得更加的傻眼更加的不置信,就差把眼珠突出來盯在小師妹身上了。他們怎麽也不相信結果會是這個樣子。
在他們內心深處,與其說是不置信,倒不如說是不敢信不願意信,不接受現實。但現實畢竟就是現實,它實實在在地存在著,並不因為你個人的意念而改變。現實縱使再怎麽殘忍,你縱有萬般不願,它依舊會不依不饒地提醒你它的存在。
小師妹的一句話立馬就讓兩回避現實的大男人回到了現實“該是結束的時候了,你們各自殺了對方未出世的孩子,現在我也要去了,一切該就此結束了。”
“孩子,我未出世的孩子…”醫仙喃喃自語著,“難道是…”
醫仙的記憶迅速的倒帶,一下子就回到了他把小師妹帶到宮裏幽禁的那一年。醫仙永遠那一年的那一夜,他是怎麽憑借著酒勁怎樣地混蛋怎樣地粗魯地對她的小師妹的,他永遠都忘不了。
“難道就是那一次…孩子…”醫仙頓時陷入了無盡痛苦地回憶之中。
而相比於醫仙的苦痛,狂刀卻是一陣不能言語的苦笑,她一直就是個心思玲瓏的人,一直都是,他自以為他做得很好,做得不留任何痕跡,以為能在她發現她有身之前就把她腹中的胎兒無聲無痕的滅掉。其實不然,她確是早知道了。
有血漬低落,借著微弱的月光,可以看見血漬在地上迅速地暈開,化成一朵朵妖冶的無名花。血滴滴落的聲音,給本是沉寂的夜晚更添了幾抹詭異,再加上地上的那一簇,不覺間又多了幾多淒美。
“孩子們在叫我了,是時候該…去…了…”小師妹去字還沒說完,本在苦笑的狂刀立馬似發狂那般,一掌對著醫仙就把其打飛了出去。
狂刀似忽如清醒了那般,出手快速地在小師妹的各個大穴上接連的點了好幾下。狂刀眼神虛閃了好幾下,撇在腰間的手向小師妹的方向來回地伸了好幾下,終究還是無法控製得了他心裏的魔障,最後隻能無力的放下,垂放在腰間。
話說到最後,狂刀對小師妹到底還是存在著愧疚的。一生隻要你曾犯過錯誤,哪怕一次,哪怕那次錯誤是多麽小的錯誤,或者不論是大錯誤小錯誤,有心的無意的,頭腦發熱的。隻要犯過,再怎麽狡辯,也是枉然。
錯誤的承受者在自己的身上,我們改了就是。但若是發生在旁人身上呢,有些錯誤可以彌補,有些錯誤用盡你所有的力氣,耗費你的一生,也是白搭。這句話說的便是狂刀。
自從那次事件過後,縱使狂刀絞盡腦汁,想盡多少方法及用上多少手段,再也挽不回從前的小師妹。雖然小師妹並沒有因此而離開,還依舊呆在他的身邊。但他永遠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好比萬丈鴻溝,無法逾越。
所謂咫尺天涯也不過爾爾。
但隻要一息尚存,有一線希望,狂刀都不曾想要放棄過。就像此刻,就算他心裏早已清楚他的愛人已經不能夠挽救了,但他就是想試一試。
狂刀催動起他若有的真氣,一股腦地全部往小師妹的身體內輸入。很快地,隨著真氣不斷地進入小師妹的身體裏麵,狂刀體內的真氣已經所剩無幾了。隨著身體裏麵真氣的不斷流失,本是看起來似偏中年以下的狂刀,一恍惚間變成了耄耋老年。皺癟幹巴巴的皮膚,就連肌膚的紋路也具陷在褶皺的凹縫裏而不見天日。往昔黑白參半的頭發,也已成雪那般白。就連那本是淩厲的眼也成了渾濁,似老年人常有的白內障般。
一步錯,萬步錯,終,萬劫不複。
狂刀透過渾濁的白內障看著小師妹,突然間笑了…本是渾濁的眼瞳裏閃過道道亮光。
是的,他是該笑的,該知足的。
因為透過他的眼睛,他看到了小師妹對他說的話,雖然隻有短短的三個字,但勝千言萬語,一瞬間,狂刀老淚縱橫,
“我愛你。”這三個字,成了小師妹留在人世間對於狂刀來說最美麗最動人的旋律,無以替代。
有了我愛你這三個,狂刀覺得此生足以,上一秒還在老淚縱橫的狂刀,下一秒卻在人們沒防備也想不到的情況下,抱起了小師妹,右手一使猛力,長刀再一次更深的進入小師妹的身體,也進入了抱著小師妹的狂刀的身體裏麵。
一樣的刺進了心髒,最致命的地方。
有風依舊在徐徐地刮著,在這樣的夜晚顯得越加的淒涼。不知是都是錯覺,就連那彎月牙兒似乎也稍比剛才黯淡的不少,似乎也在哀悼著互相抱在一起,確一刀穿二人心的已逝的情侶。
這樣的情,這樣的愛,總是太過悲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