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再次遇見果毛喇嘛
兩天後的下午，正好薛雨丹沒課，卓雅蘭把她約到一家安靜的茶屋，找了個角落坐下。薛雨丹聽了卓雅蘭的話，不由俏臉緋紅，張大了櫻口：“什麽？鵬鵬喜歡我？這……這怎麽可能？……”
卓雅蘭凝視著薛雨丹的眼睛，柔聲道：“雨丹，你先別管鵬鵬可不可能喜歡你，你隻告訴我，你喜歡鵬鵬嗎？”
薛雨丹歎道：“我是喜歡他，可是這種喜歡……”
卓雅蘭微笑道：“可是這種喜歡，是一個阿姨對一個可愛小男孩的喜歡，是嗎？雨丹，我希望你能超越這種情感，把我們家鵬鵬變成一個更加成熟的男孩，可以嗎？”
說著握緊薛雨丹的手，柔聲道：“雨丹，你不知道我對鵬鵬這個孩子，愛有多深，這種母愛的深邃，用語言難以表達。你也是做母親的人，相信你能理解我的感受。雨丹，你我都是被活佛寵幸過的女子，作為聖女，我們可以超越某些世俗的倫理。本來有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去做，但我怕鵬鵬接受不了，所以……”
薛雨丹苦笑道：“所以你希望我去做，是嗎？”
薛雨丹心裏又開始流血，她險些衝動地說出真相，說出我們這些所謂的“聖女”，包括你雅蘭姐，包括我自己，都不過是被流氓惡徒鬆讚欺騙奸汙過的可悲女子，我們還在這得瑟什麽？我們其實應該去死……
但薛雨丹終於還是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心裏做出了決定，淡笑道：“好，雅蘭姐，我答應你，哪天有時間，我帶鵬鵬去遊泳吧……”
卓雅蘭欣喜萬分，忽然想起了楊霞，不由笑歎道：“那……楊霞怎麽辦？”
薛雨丹淡笑道：“雅蘭姐，你不用擔心，楊霞並非真心喜歡鵬鵬，她隻是因為跟男朋友分手，感情上受到傷害，因此神智有些失常。相信隨著時間流逝，能衝淡一切，她恢複神智之後，不會再糾纏鵬鵬的。”
卓雅蘭點頭道：“原來如此……這兩天她老給鵬鵬打電話發短信，鵬鵬很煩她，已經把她的手機號設到黑名單裏了。唉，如此說來楊霞真是個可憐的姑娘，為了愛情舍棄了被活佛寵幸成為聖女的機會，卻被愛情所傷害。希望她今後能重新振作。對了，楊霞迷戀的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麽人？怎麽能這樣傷害一個漂亮癡情的女孩子？”
薛雨丹當然不能說出真相，心裏咒罵著那個鬆讚，嘴上淡笑道：“我也不太清楚，聽說她前男友是州政府的一名公務員……”
卓雅蘭啐道：“公務員就了不起嗎？他如此糟踐女孩子，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薛雨丹苦笑，心想：“報應？鬆讚不但未遭到報應，反而繼續在果嘎寺冒充活佛，糟蹋那些良家女子。”
假活佛事件，令薛雨丹首次對佛教中的因果報應，產生了一點質疑。
經過多次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不回，楊霞終於意識到，丁鵬將自己的手機號設進了黑名單。
楊霞又是羞愧，又是氣惱。被果毛喇嘛糟蹋，被鬆讚傷害感情，這些自己都承受了。如今連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屁孩都搞不定，還有什麽臉活在世上？
其實楊霞絕非那種浮蕩得連小男孩都要勾引的女子，隻是因為經受淩辱身心嚴重受傷。如果丁鵬輕易接受她的挑逗，她或許立刻會對丁鵬厭煩，但丁鵬竟然不理睬她，這反而使她萬分不服氣。這天下午，她上完課，去找薛雨丹，想請她一起在外麵吃晚飯，傾述一下自己的苦惱。轉過一條廊道，望見薛雨丹在前麵幾十米處匆匆行走，她想開口呼喊，忽然想：“雨丹姐姐平時走路不會這麽急匆匆的，她是不是有什麽急事去辦呢？”
楊霞生性多疑，便一路跟蹤薛雨丹，發現她回宿舍提了一個袋子出來，裏麵裝的似乎是衣物。楊霞打了一輛出租車，跟在薛雨丹的出租車後麵，吃驚地發現薛雨丹到了卓雅蘭家樓下，然後看見丁鵬從單元門裏出來，上了薛雨丹的出租車。楊霞跟蹤到最後，發現薛雨丹領著丁鵬進了玉樹唯一的一家遊泳館。
楊霞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不禁玉牙緊咬，心中對薛雨丹的恨意，真是難以形容：“薛雨丹啊薛雨丹，鬆讚喜歡你不喜歡我，我終於被鬆讚欺騙受到傷害，你卻被活佛寵幸成為了聖女。現在我喜歡一個小屁孩，想彌補一下自己精神上的空虛，你連這都跟我搶！薛雨丹啊薛雨丹，你等著，我會報複你，我一定會報複你的！……”
楊霞腳步踉蹌，不知怎麽走到一條昏暗肮髒的小巷子裏，自己發覺後正欲回頭走出小巷，忽然發現麵前站了一個人，尖嘴猴腮，滿臉皺紋，一身肮髒的喇嘛服，竟然是果毛喇嘛！
楊霞立刻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步步後退，顫聲道：“你……來找我幹什麽？鬆讚讓我做的事，我已經做了，你說過不再糾纏我的……”
果毛喇嘛歎息著，怪笑道：“鬆讚那個滑頭小子，為了跟我學習法術，讓你這個新鮮漂亮的姑娘來陪我睡覺，我確實很滿意。我也確實說過不再糾纏你，但是一想起你陪我的那兩天兩夜，我就回味無窮，所以就忍不住來找你了。小霞，幹脆做我的女弟子算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楊霞啐道：“女弟子？你做夢！……”
果毛喇嘛怪笑道：“我也不是故意要跟蹤你，隻是碰巧看到……那個帶著小男孩走進遊泳館的女子，你一定很恨她，是不是？隻要你做了我的女弟子，學得法術，一定能縱橫江湖，想修理誰就修理誰，那個你所恨的女子，到時候你可以用最殘酷的法子報複她，讓她做人世間最下賤最悲慘的雞，好不好？”
楊霞瞧著果毛喇嘛肮髒的衣服，嗅著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不由譏笑道：“縱橫江湖？瞧你這幅德行，跟著你能縱橫江湖？騙鬼去吧……”
果毛喇嘛怪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待我隨便表演一下法術，你就會相信我了。”
說著單手一伸一縮，隨即將手往懷裏揣了一下，怪笑道：“你身上已經少了某些東西，這便是我的法術。”
楊霞不由抱住自己的身子，冷笑道：“你不要裝神弄鬼，我身上什麽東西也沒少！”
果毛喇嘛已經轉身走了開去，語調變得淡漠：“我在結古鎮郊外那座廢棄的‘桑達神廟’坐禪，你如果想做我的弟子，便去那裏找我。”
楊霞呆呆地望著果毛喇嘛的背影消失在小巷外的暮色中，回過神來，低頭瞧瞧自己的身子，用手摸了摸，一時並未發覺自己身上缺少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