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明空法師領著四人，在蜿蜒的山道上穿行。一路上遇見香客或僧人，大多數都向明空法師合十行禮，有人甚至下跪磕頭，由此可知明空法師確實是一位令人敬仰的有道高僧，然而他隻是那位雪娘子的弟子，難道雪娘子真是神人？
走了將近四十分鍾，來到一座山坡下。隻見不下百人在山坡下跪拜磕頭，有僧有俗，場麵十分虔誠。馬素貞和楊小青對視一眼，姐妹倆抬頭望去，隱隱在半山腰見到一個洞口。明空法師一聲佛號，已經跪了下去，張副省長和劉局長也跟著跪下。
馬素貞和楊小青歎息著，也隻好跟著跪下去。
隻聽明空法師恭聲道：“雪菩薩，您答應接見的人，弟子給您帶來了。”
一聲輕柔的歎息從上麵傳來：“除了你帶來的四人，其餘人都先散去吧。”
明空法師道：“是。”起身招呼山下跪拜的香客和僧侶，暫時離開此地。
信徒們散去後，山坡下隻剩五人。雪娘子那輕柔的嗓音再次傳下來：“要見我的那位居士，請上來吧。”
明空法師向張副省長做了個手勢，後者點點頭，向山上攀爬而去。
劉局長見張副省長步履有點蹣跚，想上前攙扶，被明空法師搖頭製止。
山坡不算高也不算陡，不到五分鍾，張副省長已經站在半山腰那個山洞前。
山下四人抬眼望著，隻見張副省長雙手合十，在洞前跪下，磕了幾個頭，才起身緩步進入。
馬素貞不由問道：“請問明空法師，這位雪娘子有多大年齡？怎麽我從未聽說過龍鼎寺有這麽一位活菩薩？”
明空法師淡笑道：“年齡大小都是空相，不能以年齡大小來判斷一個人修行的程度。馬警官平時不信佛，自然不關注佛教實事。雪娘子已經來到龍鼎山二十年了，老衲也不知她究竟多大年齡，隻知道她早已超越了生老病死，無論多大年齡，都具備菩薩清秀妙相。雪娘子以深湛佛法和大神通震懾龍鼎寺諸位高僧，我們都成為了她的弟子，在她修行之餘能得到一絲半毫的指點，便屬大緣。”
馬素貞歎道：“希望這位雪娘子真如法師所說的那麽厲害，這樣對付那具邪惡的鬼雕就有希望了。”
明空法師歎道：“鬼雕的事情，張先生對老衲說過，老衲也感到那是一個百年難遇的惡魔，因此才安排張先生來拜見請教雪娘子。老衲相信，憑借雪娘子的大神通，世間一切妖魔，均會灰飛煙滅……”
隻聽劉局長叫道：“咦？張副省長出來了！這麽快？”
三人聞言望去，果然見到張副省長站在山洞前，麵色蒼白，身形踉蹌，眼神透出一種極度的迷惘和疲憊。
明空法師不由動容：“張先生如此氣色，看來鬼雕的事情，極其嚴重。劉局長，你上去將張先生扶下來吧，老衲擔心他會因為心神恍惚而摔倒。”
馬素貞忙道：“還是我們姐妹倆上去吧。”當下便和楊小青飛身竄上山坡。
明空法師不由讚歎道：“如此身手，果然不愧為全國有名的女特警，令那些邪惡之徒聞風喪膽，隻可惜……”
劉局長歎息著，接口道：“隻可惜自從接觸了羅羽的案子，一直所向披靡的馬警官就遇到麻煩了。這件案子確實棘手，否則張副省長也不會來請教雪菩薩。”
馬素貞和楊小青已竄上半山腰，姐妹倆一左一右扶住張副省長，後者卻搖著頭，嗓音十分沙啞：“不用扶我。馬警官，雪菩薩想見你們姐妹倆，快進去吧。”
姐妹倆聞言一驚，望向那黑黝黝的山洞。張副省長已經推開她們，步履艱難地下山。劉局長見狀，忙手腳並用地爬上來攙扶他。
明空法師一聲佛號，歎道：“馬警官，雪菩薩既然主動要見你們，這是何等大的緣分，你們還猶豫什麽？還不進去？”
姐妹倆對視一眼，終於手牽手，緩步走進那黝黑的山洞。
山洞從外麵看一片黝黑，進去後逐漸有了昏黃的光線，卻不知道光源從哪裏來。山洞並不大，裏麵經過簡單裝修，形成一間麵積五十平方米的石室。一張石床占據了石室三分之一的麵積，除了這張石床也沒有別的什麽家私設施。石床上盤坐著一名白衣女子，長發披肩，容顏清麗，屬於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絕色，令姐妹倆不由想起《神雕俠侶》裏的小龍女。
姐妹倆對視一眼，心裏都在猶豫，究竟要不要下跪，隻聽雪娘子歎道：“你們姐妹倆平時都不信佛，就不用下跪了。其實跪與不跪都是空相，內心無佛，縱然終日下跪磕頭，也是枉然。”
姐妹倆聞言一驚。馬素貞歎道：“既然雪菩薩如此說了，我們姐妹倆就站著。不知雪菩薩要見我們，有什麽教誨？”
雪娘子目光清澈如水，似乎能洗淨人類內心的塵垢。雪娘子的語音卻帶著一種軟弱和哀愁：“教誨不敢當，我見你們，隻想奉勸一句，鬼雕的事情，絕非你們能夠抵抗，還是及時放棄的好。”
馬素貞聞言惱怒：“原來你見我們，就是要讓我們對邪惡勢力低頭？雪菩薩，聽說你佛法精湛、神通廣大，難道也對那具鬼雕害怕？你如此懦弱，不怕你散布天下的信徒們寒心？”
雪娘子苦笑道：“我隻是一個佛的信徒，多年修行仍在路上。未達到真正的菩薩境界，如何能抵抗邪力強大的妖魔？我隻是實話實說，隻因我不願你們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楊小青冷笑道：“原來你這個活菩薩是假的。雖然是假的，我也相信你比一般人要厲害一些，或許真的具備一點神通。你既然不敢對抗鬼雕，我們並不勉強。我隻想讓你告訴我們，那個鬼雕所象征的妖魔，究竟是什麽人？”
雪娘子原本清澈如水的眼裏忽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之色，揮揮手，歎道：“有些事情，你們不要知道得更多才好。去吧，是否聽從我的勸說，是否及時回頭或墜入萬丈深淵，全憑你們一念之間。”
馬素貞拉住楊小青的手，姐妹倆憤然走出了山洞。
雪娘子搖著頭，不斷歎息，嘴裏喃喃道：“冤孽、冤孽……”
石室陰暗的角落裏，傳來暗門輕微開啟的聲音。
一條人影弓著腰從暗門裏走出，冷笑著緩步走到床前，昏暗的光線下，可以看清是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穿著風衣，戴著禮帽，高挺的鷹鉤鼻，妖異的眼神，相貌正與那具鬼雕一樣！
雪娘子從癡呆中回過神來，秀目中流露出無比敬畏的神色，含淚拜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