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鬼女散

  馬素貞又驚又怒：“剛才我去王副局長辦公室，在過道裏碰到一位老人，一定就是你說的那個報案人員。有關羅羽的案子，有人向王副局長報告，這麽重要的事情，王副局長竟然跟我連半句都沒提過，簡直混蛋！”


  她立刻帶著楊小青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麵果然有一位老者從沙發上站起來，手裏捧著一杯水，身材高瘦，頭發花白，穿著有些寒酸，神色也有些驚惶，見到兩名警花進來，臉上堆起謙卑的笑容：“這位就是馬素貞馬警官吧？我在電視上見過你。剛才本來直接來找你報案的，誰知你不在，我一時著急，就到王副局長那裏去，誰知……”


  馬素貞請老者坐下，截口道：“那個王副局長，就是個屍位素餐的廢物領導，您以後不用去找他。請問老人家貴姓？您來報案，跟羅羽有關？”


  老者歎道：“我叫張連生，是羅羽爸爸羅建設的好朋友，我們是退休後認識的，性格投緣，幾乎天天都在一起。羅羽這個孩子，我見過，覺得他雖然性格偏激一點，但本性絕對是善良的，我不相信他能做出殺父的罪惡事情……”


  馬素貞與楊小青對視一眼，歎道：“我們也不相信。張叔叔，目前大多數人的結論，是羅羽精神失常，才對父親下了殺手，但根據我的觀察，羅羽的狀態，絕不僅僅是精神失常，張叔叔……您相不相信人世間有‘中邪’這回事？”


  張連生一怔：“中邪？我聽說過，但沒有見過……馬警官，你是說，羅羽是中邪了？哦，你這樣一說，我也相信這小夥子一定中邪了，因為普通的精神失常，也不至於做出殺父這樣的罪行來……”


  馬素貞凝視著張連生，沉聲道：“張叔叔，您今天來，是要向我們提供什麽重要的線索嗎？”


  張連生苦笑道：“我也沒有什麽重要的線索，隻是我不相信羅羽這孩子會殺人，不管他是精神失常還是中邪也好，我覺得都是有壞人在背後操縱。我來提供的隻有一件事，在老羅被殺的那天傍晚，在石坡街小公園裏，曾有一個人走近老羅，用神秘的語調預言，說老羅會被自己的兒子砍死……”


  兩名警花秀眉揚起，馬素貞鳳眼光芒閃耀，沉聲道：“這個人是誰？”


  張連生咬著牙，說出了三個字——杜半仙。


  一小時後，馬素貞與楊小青便出現在石坡街公園裏，經過詢問，果然如同張連生所說，從羅建設被殺的第二天起，那個算命騙錢的“杜半仙”，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兩名警花找到了杜半仙的表弟——小公園的管理員，一個性格乖僻的瘦子，問了半天，好不容易問出杜半仙的住址，趕到附近一條偏僻的小巷裏，敲開一道生鏽的鐵門，見到一張肥胖的老婦人臉龐，她是杜半仙的房東，聽了兩名警花的來意，打著哈欠道：“幾天前就跑了，還欠了老娘兩個月的房租。兩位警察妹妹，我勸你們也別找了，那種下三濫的江湖騙子，連老娘的房錢都還不出來，還能還出那些算命騙來的錢？你們就算抓到他，也百搭！”


  問不出杜半仙的具體去向，兩名警花隻好離開。忙了半天，連中午飯都沒有吃，兩女找到一家麻辣燙店，隨便墊墊肚子。


  楊小青道：“看來羅羽的案子背後，真的有文章，隻要找到那個杜半仙，就能有突破。”


  馬素貞點頭：“杜半仙隻是線索，通過我們的調查，杜半仙這個江湖騙子，應該不會是令羅羽中邪的那個凶手。杜半仙的背後，還有人等待我們挖掘，可惜現在，暫時打聽不到杜半仙的去向。”


  隨即又道：“也有這種可能，杜半仙隻是故弄玄虛，跟這件案子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恰巧因為其它事離開了，引導我們做無謂的追查，但無論如何，在真相未明之前，杜半仙這條線索，不能放棄。另外……”


  馬素貞將一根燙好的火腿腸吹了吹，喂進楊小青嘴裏，續道：“我們應該好好打聽一下，羅建設究竟有沒有什麽仇人。他也可能是得罪了什麽邪惡的人物，使這個惡人喪心病狂，運用邪術使他的兒子中邪，讓他死在自己兒子的刀下，比被仇人殺死更覺得痛苦。”


  楊小青吮著馬素貞喂給的火腿腸，心裏有點異樣的感覺，回答道：“這個問題，中午我們已經問過張連生，他不是說羅建設一輩子忠厚老實，極少與人爭鬥，不可能有什麽仇人嗎？”


  馬素貞淡笑道：“張連生隻是與羅建設交往的人之中的一個，我覺得我們要爭取更多線索，應該擴大調查範圍，把平時跟羅建設交往的人都詢問一遍，說不定能有收獲……”


  忽然想起一事，笑道：“小丫頭別吃了，今晚有人請我們吃大餐。”


  楊小青奇道：“吃大餐？誰請我們？”


  馬素貞笑道：“公安廳的劉廳長，還有我們的王副局長，在天宇軒訂了包間，要給我們慶功，就是為了羅羽的案子。”


  楊小青啐道：“表麵上說慶功，還不是想給女下屬灌酒，趁機占便宜。我才不去呢！”


  馬素貞歎道：“小青，我們姐妹倆都是受過特警訓練的人，能隨便讓人占到便宜嗎？其實我也不想去，但是羅羽的案子，我還是想盡量爭取領導的支持，畢竟僅靠我們兩個，力量有限……如果實在得不到混蛋領導的支持，我們再孤軍奮鬥吧……”


  見楊小青還在嘴饞地吮著那根火腿腸，不由嗔笑道：“別吮了，小心口爆……”


  楊小青俏臉緋紅，啐道：“姐姐，你好壞，你才口爆……”


  兩女由於情同姐妹關係密切，有時也說點葷段子，但兩女絕對是身心幹淨的女子，然而，兩名警花再也想不到，她們出於好奇心和正義感，追查羅羽的案子，將逐漸陷入色魔布下的天羅地網……


  晚上，在天宇軒的豪華包間裏，當馬素貞再次提出羅羽的案子，王副局長歎道：“素貞啊，今晚的主題是喝酒慶功，聆聽劉廳長的指示，就不要再提工作了好嗎？”


  馬素貞正色道：“劉廳長既然有指示，就必然跟工作有關。羅羽的案子，表麵上簡單，其實很複雜，我希望能在領導的支持下，徹查此案。”


  西裝革履、戴著厚厚眼鏡的劉廳長，忙打圓場：“王局長，我就要批評你了，素貞同誌熱心工作，我們應該支持嘛。羅羽的案子，確實有疑點，我同意素貞同誌的意見，徹查此案。”


  劉廳長端起酒杯，瞧著兩名警花被警服包裹的美妙身材，心裏垂涎三尺，嘴上笑道：“來來來，工作是工作，酒還是要喝的，讓我們飲下此杯，祝賀素貞和小青兩位同誌在這次圍捕羅羽的行動中，無比英勇，勝過須眉，立下大功。”


  兩名警花隻好端起酒杯，在紅酒即將沾唇的一瞬間，馬素貞麵色一變，一手按住了身旁楊小青的杯子，一手放下了自己的杯子，淩厲的目光向劉廳長和王副局長掃射過去，冷冷道：“兩位領導支持我們的工作，就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在我們的酒杯裏放泰國鬼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