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姐姐

  半小時後，兩人穴道自行解開，起身坐到桌前，麵麵相覷。


  羅羽終於首先開口：“看來今晚發生的事，並不是夢？”


  汪傑歎道：“如此真實，我的玉佩都被搶走了，當然不是夢。”


  羅羽道：“既然不是夢，這黑衣女子當然不會是‘天龍八部’裏的木婉清，隻會是那個蘇小釵。奇怪的是，蘇小釵為何要終止對你的強暴，搶走你的玉佩？另外，蘇小釵怎麽會武俠小說裏才有的點穴和輕身功夫？噢，我還是懷疑，這一切是夢，我和你現在，依然在夢裏，尚未醒來……”


  汪傑歎道：“既然已經確定了不是夢，就不必再廢話了。起初我也以為這黑衣女子是蘇小釵，但是現在我可以確定，她不是蘇小釵。”


  羅羽道：“不是蘇小釵是誰？難道真是木婉清玩穿越來強暴你？難道你小子的魅力，竟然達到了連小說裏的美女都要來一親芳澤的地步？”


  汪傑苦笑著搖搖頭，忽然間麵色凝重：“我已隱約看出這個女子是誰，但我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我相信，她會主動再來找我的……”


  汪傑的猜測是準確的，果然，第二天晚上，當他獨自在廠區裏散步的時候，一聲歎息在背後響起：“小傑……”


  汪傑轉過頭，接觸到一張水靈靈秀美至極的臉龐，雖然穿著工作服，也掩不住那窈窕的身材。


  燕琳！


  汪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昨晚那個裝扮成木婉清的女子，是你？是你搶走了我的玉佩。你的名字不叫燕琳，你是……蕭黛玉……”


  燕琳搖著頭，從懷裏掏出那塊玉佩，幽歎道：“很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跟我來吧。”


  燕琳轉身而行，汪傑跟在後麵，兩人走出廠區，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


  找到一家安靜的茶屋，在角落裏並排坐下。燕琳猛地握住汪傑的手，眼中柔情無限，泣聲道：“小傑……”


  汪傑嗅著燕琳鬢發上飄散的香氣，心裏產生了一種自認為可恥的、想投入這女人懷裏的衝動，顫聲道：“你還不敢承認你是蕭黛玉？”


  燕琳搖著頭：“小傑，你確實誤會了，我不是媽媽，我是你的姐姐汪燕琳。”


  汪傑險些跳起來，驚道：“姐姐？我怎麽可能有一個姐姐？！……”


  汪燕琳握緊汪傑的手，泣聲道：“小傑，你先不要激動，聽我慢慢跟你說……我們的母親蕭黛玉，是一個經曆極其悲慘的女人，在下鄉之前，才十五歲，便被城裏文革小組的流氓糟蹋了，生下了我，悄悄寄養在一個親戚家裏。母親十七歲下鄉，又被農村裏文革小組的人欺辱，幸虧嫁給了汪長根，日子才好過一些。文革結束了，村裏文革小組的流氓玩弄政策，不讓她回城，一直拖到一九八二年，村裏的文革小組被強製解散，母親才有機會回城。母親回城後，第一件事是在親戚家找到我，那年我已經九歲了。母親告訴我，她在農村嫁了人，我還有一個弟弟叫汪傑。母親說汪長根是她這輩子唯一的丈夫，因此給我取名汪燕琳……”


  汪傑聽得頭暈目眩，想插嘴，又不知該說什麽，於是隻好聽汪燕琳繼續說下去：“母親告訴我她從十五歲開始，從城市到農村的一切悲慘遭遇，被超過二十個男人糟蹋淩辱……母親帶著我生活了幾年，本來想等日子過得稍微好一點，便把你和爸爸從農村裏接出來，誰知母親由於常年受到屈辱，內心悲傷憂鬱，終於得了病，在我十五歲那年去世了……”


  汪傑終於撲進汪燕琳懷裏，哭出聲來：“媽媽！……”


  汪燕琳摟緊汪傑，泣聲道：“媽媽臨死前，囑咐我一定要想辦法到秦山火電廠上班，當年她回城時，由於某些政策阻礙，沒能在火電廠上班，可這是當年她留給爸爸的唯一地址，因此讓我千方百計進入了火電廠，等你帶著信物來找媽媽……”


  汪傑泣聲道：“姐姐，你為什麽不到村裏來看我？為什麽不來接我？為什麽？……”


  汪燕琳撫摸著弟弟的頭發，泣聲道：“我是女孩子，媽媽由於當年在農村受辱的經曆，心裏一直有陰影，因此不讓我去農村。媽媽沒有告訴我當年她下鄉的具體地址，就算我想去找你，也不知道怎麽走啊……”


  汪傑抬起頭，凝視著姐姐的俏臉，歎道：“我現在完全相信你是我的姐姐了，你跟媽媽確實長得很像……”


  汪燕琳微笑道：“你跟媽媽也長得像，我們姐弟倆，都遺傳了媽媽的美麗。”


  汪傑陡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問道：“姐姐，昨晚你為何要裝扮成木婉清來我的宿舍？難道你真想欺負我？還有，你怎麽會小說中才有的武功？”


  汪燕琳俏臉一紅，歎道：“你是一個能令大多數女人深深愛戀的男孩，在得知你是我親弟弟之前，我跟廠裏那些女工一樣，也對你有想法，隻是我做不到她們那樣，用下賤的方法糾纏你，我一直裝作對你沒有興趣，一直在心裏想法子如何占有你。那天我看見蘇小釵裝扮成木婉清來勾引你，我感到又是好笑，又是嫉妒，於是我昨晚便裝扮成木婉清，到宿舍來欺負你，本想嫁禍給蘇小釵，幸虧我看到了那塊玉佩……”


  汪傑的臉也紅了，悶哼道：“姐姐，你好壞！若不是那塊玉佩，你就做出真正無恥下流的事情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一身奇妙的武功從哪裏學來的？”


  汪燕琳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屈辱神色，歎道：“我深藏不露的這身功夫，是我十六歲那年，在公園邂逅一位江湖異人之後，他看出我根骨好，因此硬傳授給我的。小傑，你想學功夫嗎？姐姐可以教你……”


  汪傑搖著頭：“我目前還不想學功夫……姐姐，媽媽的墳在哪裏？帶我去看看好嗎？”


  第二天下午，汪燕琳帶著汪傑，來到城市北郊的一處墓園，找到了蕭黛玉的墓碑。姐弟倆並排跪了下去，望著墓碑上鑲嵌的美人照片，泣不成聲。


  汪燕琳泣聲道：“媽媽，我終於等到弟弟了，我一定遵從你臨終前的囑咐，用我全部的愛，照顧弟弟……”


  目光移到汪傑臉上，柔聲道：“小傑，從今往後，我既是你的姐姐，又是你的媽媽。”


  汪傑奇道：“什麽意思？”


  汪燕琳歎道：“媽媽臨終前一直念念不忘的，是你。媽媽囑咐我，如果有緣與弟弟相見，一定要代替她補償你十幾年缺乏的母愛……”


  汪傑臉紅道：“我已經長大了，母愛對於我……已經不是太需要了……我能夠有姐姐，就很滿足了……”


  汪燕琳卻執拗地道：“不，小傑，你一定要接受我代替媽媽補償你的母愛，這種虧欠如果不能補償，不但姐姐我感到愧疚，媽媽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


  汪傑苦笑道：“好吧，姐姐準備如何補償媽媽虧欠我的母愛呢？總不能讓我扮成嬰兒，吃姐姐的奶吧？”


  這句玩笑說出口，汪傑便感到不妥，臉一下子變得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