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生氣

  她的母後，一向是剛強而樂觀的，可是，再堅強也終歸是個女人家。


  是他無能，沒能給他和皇弟掙下一隅安寧。


  “哀家老了，也沒那個精神為你操這份心。哀家隻希望皇上明白，我母子三人的榮辱生死，全都寄托在你一人身上。


  若是你成了，我們榮華不盡，富貴不止。反之，若是敗了，覆巢之下無完卵，母子三人一個都別想逃離。


  哀家知道，你忍了崔浩然整整十年，你受夠了，可哀家何嚐不是在隱忍著。凡能成大事者，必有極其堅韌的心性。哀家沒有想到，我養大的兒子，竟然連這點氣都忍不了。”


  衛明珠的話說得很重，就差沒有說蕭鈺不配為君了。蕭鈺登基以後，衛明珠便很少出口教訓蕭鈺，這次是真的氣狠了。


  “孩兒會謹慎行事。”蕭鈺濃眉緊蹙，認真說道。


  “如果在皇位上的是長睿，如果是長睿做出這樣的決定，他的母後應該不會反對吧。”甚至會用盡全力去支持。


  印象裏，母後對長睿向來喜愛得緊，他所有的優點都被無限的放大，她對長睿的疼愛，讓人嫉妒。而他，從小就被嚴厲的要求，就算是做得再好，他的母後也從未真的滿意過。她教育他，撫養他，照顧他，甚至為了他受盡委屈，不知怎地，蕭鈺就是覺得她從未真的愛過他！

  這種感覺，隨著年紀的增長愈發強烈。


  “有我一天，定會護得睿兒周全。”蕭鈺定定說道，“即便是我敗了，也一定會安排好睿兒的退路，確保他一生無憂。”


  他是君，君無戲言。


  心裏劃過一抹酸意，隨即便被他很快隱去。


  這個弟弟自幼身子不好，母親多疼惜他一點也是應該。可是，為什麽心裏卻真實的感到酸澀呢？蕭鈺低下頭，不讓衛後看到自己的眼。


  “皇帝這是說什麽話？你……你……咳咳……”


  衛後突然怒目看著蕭鈺，厲聲喝道，看著蕭鈺的眼裏，滿滿的失望。


  她沒有想到，自己護了十幾年的兒子，竟然是這樣想自己的。


  “哀家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你給哀家出去……咳咳……咳咳……”衛後掩麵，又重重的咳了幾下。


  被蕭鈺氣著，衛明珠隻覺得一口氣在胸前出不去，難受得緊。


  “母後——”蕭鈺上前給衛明珠拍背，衛明珠扭過身子，不讓蕭鈺碰。


  蕭鈺實在是，太讓她生氣了。


  “皇上，近來天氣寒冷，太後娘娘本就受了涼。皇上還是早些回去吧，莫再惹娘娘生氣。”太後身後的老嬤嬤桂毓秀說道。


  她是宮裏的老嬤嬤，照顧太後多年，於太後而言，自是與其他人不同。蕭鈺雖然是皇帝，她也算是長輩，為太後的身體考慮，她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孩兒告退，母後好生保重身體。”


  他了解自己的母後，經曆了這麽多的風雨，如今求的隻是一個平安。可是，他沒有辦法任這樣的局麵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