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遙不可及
和葉勻哲一起走出去，向曉歐頓住了腳步。
忽然走過來攔在向曉歐身前的男人，是好久不見的蔣謙辰。
“蔣先生。”
意外過後，葉勻哲先出了聲，雖然在安城呆的時間不多，葉勻哲還是認識蔣謙辰的。
“葉總，”蔣謙辰看向葉勻哲，神情裏現出一抹似笑非笑。“可以讓我跟曉歐單獨說話吧？”
看了向曉歐一眼，葉勻哲回道：“當然，隻要曉歐願意。”
片刻之後，向曉歐與蔣謙辰坐在了一家咖啡廳裏。
悠悠然攪拌著麵前的咖啡，蔣謙辰並沒有急於開口，他不開口，向曉歐也沉默著，猜測著蔣謙辰的來意。
蔣謙辰來找她，一定是跟靳揚有關，那麽，他會說些什麽？靳揚他，過得好嗎？
悄悄掐住了自己的手，向曉歐的心一陣抽痛。
“啪”的把勺子扔下，蔣謙辰懊惱地開口：“我真是多管閑事，被靳揚知道我來找你，我可沒有好果子吃。”
向曉歐愕然，蔣謙辰想表達的，無非就是他是偷著來的，千萬不要讓靳揚知道，可是一樣的話，他偏要換一種方式說出來。
猶豫再猶豫，向曉歐終於問出口：“靳揚他，還好嗎？”
“好，當然好。”蔣謙辰咬牙切齒地回答。“他就是過得太好了，我才會來找你。”
“啊？”這又是想表達什麽？
“認真工作，努力吃飯，就像一具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你說，靳揚是不是過得很好？”
蔣謙辰的眉挑起來，帶著責備的視線落到向曉歐臉上。
低下頭去，向曉歐無言以對。
“說說吧，為什麽會一聲不響地走掉？”正起神色，蔣謙辰問道。
向曉歐苦笑，事到如今，好像說什麽都沒有了意義。
“給你看樣東西。”
似乎早就料到向曉歐的反應，蔣謙辰並未追問，拿出手機打開了什麽，然後將手機遞到了向曉歐眼前。
是一段視頻。
向曉歐的手抖了起來。
好半天，向曉歐才緩過神，喃喃問道：“怎麽會這樣？”
瞥了手機上已經停住的視頻畫麵一眼，蔣謙辰極其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這就是典型的不作不死。”
“是，靳揚做的？”
“還能是誰，靳揚這個人，記仇的很，心黑的很，這就是算計他的下場，何凝這個女人，因為濫交得了這樣的病，估計也活不了幾天了。”
蔣謙辰的話音裏盡是輕視和不在乎，可是，不管何凝曾經做過什麽，向曉歐始終做不到置她於死地。
“你不是因為何凝在懷疑靳揚嗎，這下誤會解開了吧？”重又恢複了懶洋洋的姿態，蔣謙辰道：“就這樣吧，我該做的已經做了，要不要回去見靳揚，你自己決定。”
站起身來，蔣謙辰似乎是想離開了，可是念頭轉了轉，蔣謙辰又望住了向曉歐。
“你們兩個也真是，有什麽話當麵說清楚不就好了，偏偏一個一聲不吭地走了，一個自己憋著什麽也不解釋，真是，還要我這個大忙人出麵，說起來，我倒有點同情靳揚，如今是女朋友沒有，父母也不認，唉……”
蔣謙辰“嘖嘖”地搖著頭，對向曉歐擺手：“咖啡你來請，機票錢我就自己掏了，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等一下。”鼓起勇氣，向曉歐叫住了蔣謙辰。
重新在向曉歐麵前坐好，蔣謙辰的目光裏現出期待。
“你說，靳揚現在沒有女朋友？”
蔣謙辰誇張地露出吃驚的表情：“笑話，你跑了，他哪來的女朋友？”
“靳揚的身邊，不是有一個外籍美女嗎？”
“外籍……什麽東西？”蔣謙辰的表情愈發誇張。
難道沒有？向曉歐苦笑，也許，是蔣謙辰故作不知吧。
蔣謙辰走後，向曉歐呆呆地坐了好久，才離開咖啡廳回了家。
原來靳李悠美所說的，靳揚把何凝藏了起來，根本就不是向曉歐想象的那樣。
拿起手機又放下，放下再拿起來，如此反複了好多次，向曉歐終於撥通了靳揚的號碼。
響過好幾聲之後，在向曉歐就要放棄的時候，電話被接了起來。
卻隻有沉沉的呼吸聲。
雙唇咬住又鬆開，呼吸沉了又沉，向曉歐發出聲音：“靳揚？”
“有事？”淡漠的兩個字，自電話那頭傳來，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熟悉到骨子裏的聲音，讓向曉歐控製不住地想要流淚，可是這一刻，她隻能壓下心中所有的情緒。
找回自己的聲音，向曉歐機械般回答：“有事。”
“說。”那頭似乎更加不耐煩。
淚盈在眼眶裏，向曉歐忍住哽咽，說道：“可不可以，放過何凝？”
仿佛呼吸停頓了般，回答向曉歐的，是沉默。
“給我打電話，是為這個？”好一會，靳揚再次出聲。
這一瞬間，向曉歐隻想大喊出聲“我想你”，然而這簡單的三個字卻仿佛帶著千斤的重量，讓向曉歐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是。”用力再用力，向曉歐答道。
“很好。”沒有了不耐煩，靳揚的話音裏透出狠厲。“我告訴你，我會把何凝折磨到這個地步，不為別的，正是為了你，是她在滑雪場推了你，所以，讓何凝如此的，是你！”
“什麽？”向曉歐不禁驚呼出聲。
向曉歐一直以為滑雪場的事是個意外，想不到居然是何凝做的，何凝她會這麽狠心！
“知道了何凝的處境你不忍心了是麽，那好，我這就放了她！”
毫無預警地，電話被狠狠掛斷。
“嘟嘟”聲響在向曉歐的耳邊，向曉歐卻已經癡了。
如果不是隔著這麽遙遠的距離，也許向曉歐會義無反顧地奔向靳揚的懷抱吧，什麽都不去管，什麽都不去想。
可是，想到靳李悠美，想到自己親眼見到的靳揚伸向電梯的手，向曉歐驚覺，原來自己和靳揚之間隔著的，不止是地域的差距。
仿佛一直以來，她和靳揚之間，就是遙不可及。
第二天一早，和每天一樣，葉勻哲來接向曉歐去公司。
“早。”周身沐浴在陽光裏，葉勻哲對向曉歐露出笑容。
向曉歐打起精神，迎上了葉勻哲的視線，勉強扯了扯嘴角。
“怎麽，沒睡好？”葉勻哲關切地問道，同時伸手摸了摸向曉歐的額頭。
“有一點。”向曉歐誠實地回答。
“勻哲來了。”隨著話音，向博召走來。
“伯父早。”葉勻哲應道，手臂極自然地攬在向曉歐的肩上。
向博召笑著點頭，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目光掃過葉勻哲放在向曉歐肩頭的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