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逼我來找你
仿佛時間靜止般，所有人都發不出聲音，而那個身影，抬起手拂過長發，淺淺一笑，溫柔出聲：“好久不見。”
“你，你是……”
反倒是吳惠蓮最先出聲，伸手指住眼前的人，吳惠蓮一句話沒有說完，身體毫無預兆地往後倒去。
“媽！”何曉歐驚叫，想要扶住吳惠蓮，卻已經晚了。
“砰”的一聲，何曉歐和吳惠蓮都倒在了地上。
倉惶之間，何曉歐抬頭看了一眼，靳揚一動不動，身體直直地挺著，目光所到處，是那意料之外的身影，恍若此時，再無他人。
何曉歐的一顆心，墜落了下去。
徐後磊幫何曉歐扶起了吳惠蓮，叫人喊來了醫生。
好一通忙亂之後，吳惠蓮被安置在另一件病房，醫生告訴何曉歐，吳惠蓮隻是身體太過虛弱，又遭受了強烈的刺激才會暈倒的，並無大礙。
坐在病床邊看著輸液的吳惠蓮，何曉歐的大腦終於開始運轉。
不要說吳惠蓮了，就是何曉歐自己，剛剛也差一點暈了過去。
清清楚楚站在眼前的人，分明是已經去世五年的何凝。
“曉歐……”
吳惠蓮動了動，口中叫了一聲。
“媽。”何曉歐趕緊上前，握住了吳惠蓮的手。
吳惠蓮的眼神漸漸清澈，神誌漸漸清楚，問道：“剛剛那個，是何凝吧？”
何曉歐應道：“是。”
“原來她還活著，那你，你怎麽辦，曉歐……”
吳惠蓮閉上眼，眼角滲出淚來，順著臉頰滑了下去。
“媽……”何曉歐哽咽到幾乎不能出聲。
好一會兒，何曉歐努力打起精神，開口道：“不要緊，我還年輕呢，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到別的城市去生活，你說好不好，媽？”
“嗯。”吳惠蓮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一抹笑。“對，曉歐，我們離開，去別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何曉歐點頭，而心底深處生起的痛，仿佛已經讓她整個人撕裂開來，連呼吸之間，都帶著灼人的痛意。
安頓好吳惠蓮，徐後磊走進靳揚所在的病房。
“靳先生，都安排好了。”
“嗯。”靳揚點頭。
看著徐後磊走出去，何凝微笑：“你真的是和從前不一樣了呢。”
“是麽？”靳揚低了頭，指間一隻打火機來回地轉動著，唇角現出似有若無的笑意，淡淡應道。
何凝看著靳揚，語氣中帶著一絲調皮：“如你所願，我出現了，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麽？”
“我的目的？”靳揚加深笑意，眸中卻跳動著冰冷。“背叛我的人，對不起我的人，總應該，付出一點代價吧。”
“你是在說我嗎？”何凝坦白地直視靳揚，目光澄澈。“那麽，你可願意聽我解釋？”
靳揚嗤笑出聲：“每一個做了錯事的人都有他的理由，所以，我不想聽。”
“不，你必須聽，我求你。”
“求我？”靳揚好笑地揚眉。“原來曾經那麽高傲的何凝也會求人了？”
“如果你可以原諒我，我做什麽都甘願。因為，我即使是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也是被迫的，那個時候，我每時每刻都盼著你能來帶我走，可是，你卻被設計出國……”
“夠了！”
靳揚站起身，眉目間現出煩躁，手中的打火機被“砰”的一聲扔在桌上。
五年前的事情，曾經是靳揚心中最沉重的痛，可是，事到如今，那份痛早就變了質，不是他變了，而是某些真相，讓人心驚。
“怎麽，不能說？”
何凝激動地站起來，語速極快地繼續開口道：“當年如果你一直在我身邊，如果你有能力保護我，我們又何至於分開，這五年來，你以為我就過得好嗎？可是，就算我過得不好，我也不會來打擾你，是你，搞出了這麽多的事情，弄得現在大家都知道你還愛我……”
靳揚一抬手，打斷了何凝，譏誚出聲：“原來你身在國外，還知道這裏的消息嗎？我卻不知道，是誰告訴你的這些事情？”
何凝滯住，竟有些回答不出靳揚的問題。
“是劉薇安對嗎？你和劉薇安，是你利用了她，還是她利用了你？”邁出一步逼近何凝，靳揚嘴角的譏誚更甚。
“我們五年未見，我不想和你說這些，靳揚，我隻問你一句，我們，還能不能重新開始？”
長長吐出一口氣，何凝也向著靳揚走近了一步。
彼此間近到呼吸糾纏，靳揚忽然有些恍惚，畢竟，站在眼前的，曾經是他最愛的人。
不過轉瞬之間，靳揚就恢複了清明。
“利用劉薇安來試探我的態度，甩開破產的丈夫來找我，何凝，你以為，我會願意和一個充滿心機的女人在一起嗎？”
“你就比我好嗎？”紅唇魅惑揚起，何凝淺笑：“是誰反過來利用了劉薇安，又是誰讓趙大冼破產？讓一個女人的丈夫破產，你說，這個女人會怎麽想？難道不是你，逼我來找你？”
“你錯了。”靳揚厭惡的眼神淡漠掃過何凝。“你不是最愛錢嗎，我隻是毀了你最愛的，而且你放心，你的下半輩子，都不會再擁有你想要的了。”
何凝不在意地微微一笑，塗著紅色甲油的手指撫上靳揚的前胸，隻差一點，隻要靳揚稍稍一低頭，就是何凝的唇。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拉回了靳揚的神智。
“姐……”
帶著怯意走進來的是何曉歐。
“曉歐，你還好吧？”何凝對何曉歐笑，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何凝的手還放在靳揚的身上。
何曉歐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隻覺得眼睛痛，隻一刹那，那痛就蔓延到了心裏，讓何曉歐的心髒緊緊地揪了起來。
看到何凝還好好的活著，意外之後，何曉歐是真的欣喜，可是，何凝看著何曉歐的眼神，卻帶著明顯的疏離。
除了這一句簡單的問候，仿佛再無話說。
努力平複心緒，何曉歐開口：“姐，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可是，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不跟我們聯係？”
何曉歐的心裏有太多的疑問，她以為，如果有重逢，她一定會和何凝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彼此間有說不完的話，流不完的眼淚。
而絕不是眼前的場景。
靳揚的視線自何曉歐身上挪開，落到何凝的臉上，然後，靳揚抬起手來，握住了何凝放在他身上的那隻手。
何凝的眼神一閃，嘴角揚了起來。
“剛剛你不是問了我一個問題麽？”
詭異的氣氛裏，靳揚的聲音緩緩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