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要拜我為師
慕容葳蕤聽的有些震驚,怎麽都沒想到,她那天看似隨意的一看,居然真的看出了這麽多東西!而他看了三年,居然什麽都沒看出來!
蘇晏晏續道:“常理推斷,阿裏沁不會自己去收買朝臣,因為畢竟是賣國,而且這種已經滅亡的小國,誰幹冒大險就為了一些古怪卻沒大用的牧藥?所以我認為,這些隻是栽贓,所以,餘下的這些東西在哪兒,就成了關鍵。”
慕容葳蕤被她帶了起來,忍不住道:“這種銅罐,市麵上偶爾也會有,但是比這個要小的多,也粗糙的多。”
“嗯。”蘇晏晏點了點頭:“所以,出了蘇家的事情之後,那些人是不會輕易把這種銅罐示人的。我想過以收某種牧藥的方式來引蛇出洞,但是我覺得對方未必上鉤。”
慕容葳蕤正想說引蛇出洞,硬生生被她憋了回去。
蘇晏晏隨即道:“雖然效果未必好,但是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先把風聲放出去,那些人才會驚慌,才容易查。除此之外,我想去拜訪一下當時審理的官員,畢竟此事必定有人從中做梗,而這個人,肯定是要關注事情進展的,多問幾個人,也方便推斷。”
這個方式看上去最不靠譜,但其實對蘇晏晏來說卻是最靠譜的,畢竟三司官員中,必定有一個是知情者,套問一下,一定能拿到些線索!
當年三司會審的官員,一個就是前幾天剛見過的大理寺卿傅華,為人溫雅謙和,看上去沒有問題,可以暫時放一放。第二個是當年的刑部尚書王兆海,如今被貶去禮部做了侍郎;第三個是都察院都禦史鄭陽沐。
經辦此事的,必是太子心腹,所以事後不久即被貶的王兆海應該不是,那最可疑的就餘下了都禦史鄭陽沐。可恨當年原主專司暗殺之類的事兒,正事根本不上心,否則的話,隻要稍微留心,如今也不用這麽毫無頭緒。
調查之下,蘇裕田在百姓中口碑很不錯,很多人張口第一句就是“蘇大人相貌堂堂,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或者“蘇大人風度翩翩,一看就是個正人君子。”蘇晏晏實在有點無語,原主的父親是有多英俊,潘安宋玉麽!都拿長相說事兒,能說點靠譜的嗎!
但不管怎麽說,風聲已經緊鑼密鼓的放了出去,人人都知道蘇晏晏在查當年蘇年的事兒,因為蘇晏晏當街驗屍之事太過神乎其神,所以大家對這件事也極其關注,起先蘇晏晏還需要找人傳播幾條流言,後來根本不用她費事兒,一條條流言傳的有鼻子有眼兒的,連她聽了都覺得案子立馬就要破了。
就在這個極其敏感的時候,蘇晏晏瞅準時機,同著慕容葳蕤一起出門露了個臉兒。
慕容葳蕤本來就是地頭蛇,他相貌英俊,眉眼間卻帶三分邪氣,笑起來壞壞的,本來就是蠻有魅力的一副長相。蘇晏晏嬌俏靈秀,又是最近的風雲人物,兩人一出現,便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
很快,半個都城的人都知道他們去了王兆海王侍郎家,足足待了三個多時辰才出來。有心之人立刻就想到了王侍郎是當年會審的官員之一。
他們本就身在大理寺,大理寺卿肯定已經見過了,又見了王侍郎,下一個,就應該是鄭禦史了。
可這已經是從王侍郎家回來的第三天。慕容葳蕤看了蘇晏晏好幾次,她始終慢條斯理的在紙上勾勾畫畫,他咬了咬牙,還是沒忍住:“蘇晏晏,為什麽不去見鄭陽沐?”
蘇晏晏並不抬頭,慕容葳蕤這回也較上了真,走到她桌前,直接抬手擋住了她的筆:“為什麽?”
蘇晏晏緩緩的抬起了頭,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慕容葳蕤黑著臉與她對恃,分毫不讓。蘇晏晏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
慕容葳蕤道:“什麽道理?”
“這個麽,”蘇晏晏道:“一來,我是奉旨辦差,你是奉命協助,我是你的上司,我沒必要跟你交待什麽。”看他眼中噴火,她含笑續道:“而且你一個大男人整天冷嘲熱諷,從來沒什麽好臉色,我還要上趕著教你,我圖什麽啊!知識是無價之寶懂不懂?”
慕容葳蕤為之氣結,轉身就想走,蘇晏晏也不攔著,頗悠閑的道:“慕容少卿,不如我們打個賭。”
他不回頭,腳下卻忍不住一停:“什麽賭?”
蘇晏晏道:“我來大理寺,今天是第九天了吧?我跟你打賭,我一個月之內必破此案,而且證據會讓你心服口服。我若能做到,你就要拜我為師,怎麽樣?”
慕容葳蕤一皺眉,“一個月?”
“太長?”蘇晏晏笑了笑,“那就這樣吧,現在距離月底,還有不足十天,我月底之前必破此案。如何?”她悠然的叩著桌案:“不會是這樣你都不敢賭吧?嘖嘖,好個玉麵神捕啊!看來隻是浪得虛名。”
慕容葳蕤哪受的了這樣的激將,怒道:“賭就賭,你若是做不到,怎麽說?”
蘇晏晏微微凝眉,把筆用力一掰,然後向桌上一擲:“若是我做不到,便如此筆!”
慕容葳蕤呆了呆,看著眼前稚嫩靈秀的小姑娘,心裏忽然湧上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覺得他這般逼她,是否有些過份。卻隨即一梗脖子,道:“好,一言為定!”
他舉起手,蘇晏晏懶洋洋的與他擊了下掌,“坐下罷。”她長長的歎了口氣,“既然你即將是我徒弟了,我會盡量多教教你,省得將來丟了我的臉。”
慕容葳蕤才剛剛坐下,被她氣的又想站起來,蘇晏晏已經道:“你這麽急著去拜訪鄭陽沐,是因為覺得鄭陽沐可疑對不對?”
慕容葳蕤點了點頭。
這會兒朱、陳兩個老朽已經被蘇晏晏打發回去,進出的都是自己人,蘇晏晏說話也很直接:“而你覺得可疑的依據,是因為覺得王侍郎不像壞人,你家傅大人也不像壞人,所以就隻餘下他了,對不對?”
他仍是點頭,蘇晏晏正色道:“辦案最忌主觀臆斷,即使你能慧眼識人,從無錯謬,也千萬不要把自己的觀感當做判斷事情的依據,我們要的是證據。”
慕容葳蕤雖然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卻仍是有些不服氣,道:“你也不過是紙上談兵。”
蘇晏晏挑眉,把手裏的紙轉過來:“這是那天與王侍郎談話的筆錄,你看看我可有漏掉的?”
筆錄?慕容葳蕤先是一怔,一看之下,頓時就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