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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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料未及,站在廊柱邊上的木心本能地扣住了她快要到耳邊的手。
有了刺揪精的靈根,青鸞的功力是前所未有的增進,隻是善醫的人豈是她的對手。
隻聽得青鸞冷哼了一聲,木心的手便已被她反扣著猛擊在了廊柱之上,緊跟著就是“哢——嚓”一聲,清脆卻令人不寒而粟的骨折聲。
十指連心,木心隻覺著眼前一黑,身子亦是打晃了一下。
青鸞陰邪一笑,沒打算放過木心的她口中默念著妖法口訣,配合著手上暗暗地使了一把力。彈指轉眼,木心的手瞬間便爆出了一節節的骨頭,皮開肉綻,骨頭交錯如根莖般瘋長,嵌在了玉石鎏金的廊柱之上,血順柱而下。
錯骨的疼痛,木心頓時臉色慘白:“李青鸞,你好歹毒,你忘了雲姬的下場了嗎?毒婦。”
兩人自小一塊長大,就算青鸞成了天妃,私下裏木心還是直呼其名的,這回疼急了,便是連名帶姓地叫罵了出口。
“毒婦,雲姬……你的意思是,瑤也會給你出頭,對吧。”
扯著嘴角,青鸞得意地笑道:“隻可惜啊,如今的她是自身難保!你就是個欠收拾的,毒婦給你個教訓,讓你這隻瞎了眼的壞狗,好好的長長記性,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娘娘!”
怕青鸞毀了木心的手,一旁的落璃急忙央求道:“娘娘放過仙長吧,您本就在禁足期,若再出事,帝君鐵定會收了這三日特赦,到時,娘娘可如何是好?”
神族廣宴,眾神攜帶家眷而來,青鸞身為天妃,這些家眷少不了要拜見這位天妃。為了她的顏麵,玘特赦了她三日。
不提禁足還好,一提,青鸞是更來氣,脫口便罵了一聲:“賤蹄子!”
“娘娘,放了仙長吧。”
為了木心,為了青鸞好,落璃卑微地又求了一聲。
青鸞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沒你說話的份!拿上東西,給我滾一邊去!”
“娘娘……”
迫於青鸞的淫威,落璃提起了置在地上的食盒,看著木心痛苦的表情,善心的她是稍稍猶豫了一下。
見此,青鸞甩手就賞了她一巴掌。
鶯歌之事後,她是再也沒給過這些婢子好臉色過,有的隻是遷怒和防備。
落璃紅著雙眼,戰戰兢兢地靠去了一邊,臉上辣的疼,硬是連揉都不敢揉一下。
青鸞冷哼了一聲,眉眼含笑地對木心說道:“師弟,師姐還真是小瞧了你,招人喜,桃花挺多的嘛,要不要師姐把她賞你?”
木心醫學精湛,且樂善。在岐靈時,這些小仙婢有什麽頭疼腦熱的,他總是樂於相助,人緣不是一般的好。隻是,在青鸞的眼裏,這些就變了味。
忍著痛,木心冷笑道:“多謝師姐好心,木心消受不起。師姐別把我這隻壞狗給逼急了,逼急了,狗是會咬你的,比如,前兒個晚上的白芍蜂蜜糕……”
那夜,玘沒吃那糕點就去了空靈穀,木心將糕點還給青鸞時一時饞嘴撿了一塊,吃了之後才知道她在裏頭下了藥。念及兒時過往,木心警告了她一番後就將事情爛在了肚子裏。
青鸞怔了怔,陰著臉說道:“你說好了,我認,到時我便說,你吃了後獸性大發,跑到我屋裏非禮我。哼,弄死我,你也別想活。”
死豬不怕開水燙,青鸞是豁出去了。
跑到她屋裏,木心隻是警告,出門後,他便將自己泡進了冷水桶,直到玘回沉怡居的前一刻,才解了藥性。
好心喂了狗!
聽著她說罷,木心是狠不能一巴掌扇了過去:“無恥,你覺得帝君會信你的?”
“師弟真是健忘。”一陣銀鈴嬌笑,青鸞湊近了木心的耳朵:“你身上的紅胎記,應該還在吧?”
當年,木心跟知應學醫修煉,年少貪玩的他時常落了功課,知應對此向來嚴苟,在木心屢教不改後便體罰了他,揍了他一頓屁股。玘給其上藥,青鸞途經窗口,無意中瞧見了這私密處的胎記。
多少年前的事,木心自己都差不多忘了,今兒個倒變成了罪證。
這會看著青鸞,他是恨不得掐死她,氣道:“李青鸞,你好不要臉呀你……”
疼痛加身,言罷,氣極的木心止不住地全身發抖。
青鸞拍了拍他的臉,不屑道:“我不要臉,我再不要臉也沒你那玉瑤姐不要臉。聖尊前腳去了摘星樓,她怕是後腳就來了長生宮吧!”
青鸞這是在套話。木心冷笑了一聲,未置一詞。
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見此,青鸞更是怒從中來,抬手就朝他被迫長在柱子的手猛拍了一掌。
木心咬著牙硬是沒發出一丁點的聲音。看似文弱的他,其實是個死硬骨頭。
“不吭一聲,你夠有種的哈。”說著,青鸞對木心豎了豎姆指,已氣得七竅生煙的她看著他是眯起了雙眼,頓了一下,說道:“師弟啊,說到這裏,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你家三代單傳,老爹又死得早,你說說看,你娘親當初苦苦求你,叫你留個後,你死活不肯,你心裏放著誰呢?你敢說嗎?”
留個後死活不肯,心裏放著誰?敢說嗎?嘴皮子一動,青鸞是連戳木心三大隱痛。
木心是個至孝之人,不肯留後,是他唯一一件忤逆之事。
觸及傷痛,青鸞的言語猶如予戟,氣極攻心的他是“噗”一聲,噴了一口鮮血。
青鸞妖嬈媚笑。落璃不忍直視,背過了身子。
“你……”嘴角含血,木心的眼中已然布滿了迷霧。這些年,他是怎麽也忘不掉,被他拒絕後,他娘親那失落的眼神。
“你什麽你,師兄沉睡的五百年,你是樣樣防著我,我想給換件衣袍你都不讓,跟七色是一個鼻孔出氣。哼,可惜呀,我還是成了師兄的枕邊人!你能奈我何?”
言罷,青鸞挑釁地看著麵色蒼白的木心。
看著她,木心失望地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一番折騰,天色已大亮,臨近亦傳來了人聲。怕被人瞧見,青鸞這才撤了布在木心手上的妖法。
一道紫霧布入,木心眼看著廊柱上的血跡消失,手轉眼恢複如初。怔了怔的他質疑地看向了青鸞。
兩人師出同門,青鸞使得卻是妖術,想不懷疑都難。
青鸞當即剜了他一眼,“看什麽看,師父沒教你的多了去了,沒讓你殘廢,便宜你了!”言語著嫋嫋婷婷地走進了長生宮。
落璃衝著木心福了福身子後,慌忙地跟了進去。木心抹了嘴角的殘血,亦追了上去。三人前後,到了長生殿門口。
玘已經起床,聽見腳步聲的他說了一句:“都進來吧!”
聞言,木心推門走了進去。
青鸞斜了一眼落璃紅腫的臉,拎過了她手上食盒,跟著走了進去。
落璃垂首,候在了門外。
房裏,厚幔垂擋著內室,玘已經穿戴整齊,落坐在外室的書案前,翻閱著宗卷。
進屋後,青鸞儀態萬方地請了個安,將食盒裏的小米山藥粥擺放在了書案上。
笑道:“帝君昨夜睡得可好,這是我一早起來給蔚老他們做的清粥,帝君也嚐嚐吧。”
一番話,青鸞暴露了自己的來意。
玘看了她一眼,“這種事,你不用做的,交由婢子即可。”
出於內疚,玘對青鸞的態度比往日柔和了不少。言罷,吩咐著木心將從白芙山取的駐顏丹給了她。
青鸞歡天喜地接了過去,笑道:“不礙事的,閑著也是閑著,隻要帝君歡喜,青鸞日日可送。”
玘笑了笑沒有言語,早知她來意的他暗中施法,在內室的床上變出了一個身形相貌與瑤極為相似的假人。
收了駐顏丹,青鸞的手上當即就變出了一個木湯匙,輕著手擱在了玘麵前的粥碗裏。
“帝君可還記得這木湯匙?”聲嬌語柔,這會的青鸞與方才在門外的凶神惡鬼樣,那絕對是兩個人。
木心暗暗地歎了一口氣。
九重天用的都是金玉湯匙,木湯匙是惜園的。以為瑤在內室,青鸞這是有意為之,意想給瑤添堵。她要變著法的羞辱她。
玘認得這隻湯匙,因為湯匙上刻有一幅“抱子圖”。
樊玘終生未娶,其間,年邁的樊凡夫婦亦不乏有要抱孫子的想法,便想讓樊玘娶了青鸞。但礙於樊玘真正的來曆,他們也不好開口。老倆口便想出了這招湯匙上刻畫,讓青鸞端了一碗百合蓮子湯帶著這湯匙半夜送給樊玘,暗示樊玘,他們想要抱孫子。
往事如煙,見著這湯匙,玘禁不住輕歎了一聲。
青鸞趁機接著往下說道:“見著這湯匙上的抱子圖,青鸞便想起了往日時光,想起了夫子和老夫人。當年,老夫人是變著法地想要抱孫子,日夜的念叨,隻可惜青鸞與帝君的緣份來得太晚。要不然,老夫人應是如願了!”
言語非常的具有誘導性。
聽著她的話,垂首一旁的木心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心想著幸虧瑤早走了,要不然,鐵定又得誤會。
玘沒有支聲,伸手將那湯匙撿在手裏看了起來。
青鸞裝傻充愣地接著說道:“昨夜,那些個人起哄著去摘星樓鬧新房,被撇下的夫人們就去了我那兒,幾人言語著提起了尊妃的美貌,說是她們見了都要動心,想把人帶回去金屋藏嬌,莫說那些個男人了……怨不得魔君當年會一怒為紅顏毀了他人雙目,後來又……”將人藏在了幻海神山。
“她們說的也太誇張了。”玘插了一句。意想青鸞有自知之明,閉上嘴。
可惜的是,青鸞卻沒有這個醒悟。見玘貌似沒有不高興,她是越發的大了膽。
“哪有誇張,子忬夫人還說她今兒個要去瑾瀾別苑坐上一整天,以慰相思呢。”
玘鼻中輕笑了一聲,並未言語。
青鸞又道:“她們呀,言語聖尊是好福氣,好奇他們的孩子生下來會是怎樣一個俊美無儔的人物。在凡間的時候,那些老人常說,孩子跟父母也是有緣份的,時候不到是想不來的,聖尊他們是五百年也不曾有動靜,前些日子剛被子忬和蔚老聽見了尷尬事,轉眼也便有了孩子,到今日,青鸞算是信了這句話了。”
一番話,青鸞是使勁地往瑤身上潑髒水,從頭至尾把往事給兜了遍。金屋藏嬌更是暗指玘作風不端。
聽罷,玘亦沒言語,示意著木心把東西放回了食盒後,才說道:“木心,你去外頭,稟事的幾個若是來了,你讓他們去淩雲殿。告訴他們,日後沒有本君的特允,任何人不得入長生宮。明白了嗎?”
玘知道青鸞言語中的心思,內疚的他隻是不想戳破,給她留了顏麵。
“是!木心明白。”
木心應聲而去後,玘揮袖掀開了內室的厚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