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情何以堪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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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拎著魚笑道,“帝君,方才姑姑是否來過?我剛見著她進瑾怡苑了。”
“別問了,把魚養那水缸裏,明日一早把它洗淨,我來做。”
笑著說罷,轉身欲去瑾怡苑。青鸞急忙伸手拉住了他。
對青鸞,早有言在先,那件事是個錯誤,他隻給名份,見此,便清冷地看了她一眼。
青鸞識趣地放了手,垂首說道:“我和帝君一起去吧,我有些過意不去。”
不知她是否有意為之,垂首時壓在鬢角的鈿花突然掉落,露出了隱藏在鈿花下的白發。
見著她鬢角的白發,不無內疚,幫著撿起了鈿花,頓了一下說道:“不用,事情都已知曉,我讓木心送你回去。菱鑰為人陰暗,她給的東西你還是小心為上。明日,我派人去白芙山給你取些駐顏丹,與她一起,你自己當心著點。”
聽得關心,青鸞點了點頭,心頭隱隱地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稍稍猶豫後,便道:“我有點困乏,今夜可否住在沉怡居,明日一早便回。”
聞言,眉頭微蹙,過了一會才點頭應下,吩咐著木心給她準備了一間房。
……
瑾怡苑。
這邊,瑤和紅魚兒一前一後急匆匆地進院。紫茵一直注意著外麵,見著,便欲開門出來。
素堇是為了加速瑤和琰的感情升溫,才故意讓琰給瑤敷藥的,自然不會讓紫茵和紅魚兒壞了這好事。
便攔著她,說道:“我看娘娘神色有些不對,許是有什麽事,不如先把紅魚兒叫進來問問。”
對於素堇,這回是算漏了。
素堇知道對瑤的好,為瑤遭受琴音殘害,以及為了瑤對琴音的隱忍與付出,她統統都記在心裏。
而素堇為什麽會這樣做,那是因為身邊已有青鸞的存在。青鸞的為人,她很清楚,她不想瑤步天後的後塵。
加之這兩日,她亦是看出瑤對琰其實並非無情。
隻是她不知道,瑤對琰的這種情感是一種極為複雜的感情。裏頭包含著瑤對琛以及茜瑤對蕭軼的兄妹之情,還有就是她對琛對琰的愧歉之情,或許,還有那麽一點的日久生情。
其實,此時的瑤,她自己亦是不太明白自己真正的感情,隻知道心裏有著,又不能不顧琰,總之就是剪不斷理還亂。連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的事,也難怪素堇會誤解,想幫著推她一把,讓事情早有個結束。
外頭,走在前頭的瑤很快就進了屋。
紅魚兒聽著動靜,駐足看向了房裏紫茵和素堇。屋裏的倆招了招手,她也便進去了。
“娘娘這般行色匆匆,怎了?”紫茵迫不及待地問道。
紅魚兒看了素堇一眼,輕聲道:“青鸞在帝君房裏……”
“怎麽可能?”不等紅魚兒把話說完,紫茵驚叫道:“她不是被禁足了嗎?”
隔壁房裏就住著其他仙婢,素堇眼疾手快地捂了她的嘴,叮囑道:“小聲點。”
紫茵點頭後,她才放了手。
紅魚兒接著說道:“禁足個屁,我真沒想到,素堇姐,我真沒想到帝君竟是這種人?他和那個青鸞……他們在屋裏那個……”
說不出口了,住了嘴,紅魚兒還嫌棄地吐了口吐沫。
素堇搖頭,半信半疑著沒有言語。
紫茵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弱弱道:“不會吧,真瞧見了?”
“嗯,”紅魚兒點頭道:“見著姐姐,帝君出來時一臉的尷尬,那青鸞衣衫淩亂大敞,在那手忙腳亂地整理呢。”言語著歎了一口氣,“唉……真是的,姐姐該有多傷心!”
相比於的“濫情”,瑤是不惜毀背,拒用神血草忍受傷痛來逃避琰。
聽罷紅魚兒言語,素堇一陣心寒。不過,對於自己讓琰給瑤敷藥的事倒是坦然了不少,再也不覺著自己這樣做有什麽對不起帝君的了。
“素堇姐,帝君不是隻愛姐姐的嗎?怎就這樣了?”紅魚兒不解道。
稍稍頓了一會,素堇歎氣道:“誰知道,這男女間的事本就說不清楚。帝君和她早已成夫妻,如今看來,一旦沾上了,也便扯不清了。”
這邊,幾個人自顧自地說著,全然沒
顧到外麵,已到了院中。
而瑤這邊,進房後,琰便說要給她敷藥。
傷在後背,敷藥就得卸去衣衫,琰這也是有意試探。
瑤看著他,猶豫著想等紅魚兒進屋。怎料,琰不等她應聲,便動手給她脫衣。前後不見紅魚兒等人,怕琰多想,瑤也便點頭答應了。
因紅魚兒跟在身後,瑤推門進房後就未關上房門,房門便半開半掩著。
這一來,房裏換藥的一幕也就統統地落進了他的眼中,心頭醋意翻騰之後,便是針紮般的疼痛。
雖說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但在經曆過行軍打仗之人的眼裏,此等療傷上藥之事,其實也是算不上什麽的。征戰中,女仙受傷,女仙醫不在,即便受傷部位尷尬,男仙醫照樣上手。這些都是司空見慣的事。
相比於吃醋,他更心疼於她。瑤因何而不用神血草,心裏自是明白。
駐足門前,舉手意欲推門,躊躇著是否進去。
從微敞的門口望裏看去,隔著內室一簾薄幔,瑤側坐在床,背對著琰,衣衫褪覆在腰身,雙手懷抱著後背帶子已解的抹胸捂在胸前。
琰輕著手剪開了纏綁的紗布,傷口長達數寸,棉紗一卸,微微結痂的傷口便又滲出了不少血水。
心疼,琰皺起了眉頭,言語道:“你何苦不用神血草,若是為了躲避我,你沒必要這樣的。”
她的小心思,琰都知道,隻是有些時候不想拆穿罷了。
聞言,瑤低下了頭,頓了一會後手中變出一藥瓶子,說:“這是加了神血草的傷藥,今夜就用它敷吧。琰,對不起。”
琰沒有言語,從她手上接過傷藥給敷了上去,看著傷口痊愈後,便將人摟在了懷裏。
此時的琰已經覺察到了在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
再看瑤後背的幻血蝶,被天帝常關紫淩閣的他自然知曉,這是後下的血蝶,隻要瑤心裏放不下,它便永遠存在。
紅豔明媚的幻血蝶,昭然著瑤的內心,琰知道自己應該放手的。
可是,他就是放下不她。他想鎖著她,無論是什麽方法,那怕是她因內疚而留下也好。
瑤上身隻剩前麵的一層遮羞布,被琰這樣貼身圈著,心裏不免是惶恐多過了內疚,微微顫顫。
懷中的身子微顫,琰禁不住又是一陣心痛,心痛她亦心痛自己。
頓了一會後,柔聲說道:“別怕,我隻想好好地抱抱你,你不願,我不會逼你做什麽的,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我會等,等到血蝶褪盡的那一日。到時,你不喜歡這裏,我們就離開這裏,找一個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
深愛到如此,卑微到如此,言語到如此,聞言者,情何以堪?
心在滴血,瑤抱著自己,亦任由著琰抱著自己。
寂靜的夜,房裏言語雖輕,卻是聽得分明,欲推門的手微微顫顫地收了回去,轉身飄出了瑾怡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