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君妃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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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過來時,菱鑰依著琴音的意思,給琰灌輸了一段莫須有的往事。
杜撰出的虛假身世,琰變成了琛,靈毓國前朝國君之子。
菱鑰是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兩人大婚當日,天機與靈毓國老國君合謀竊國,殺了他和全族之人,後幸得魔君出手,夫妻二人的元神才得以僥幸。
逃過一劫,兩人元神卻受到了重創,昏迷至今,今日方得醒轉,魔君便為他們補辦了婚禮。
聽罷,記憶失落了的琰是深信不疑,直言要複仇。
菱鑰便又告訴他,魔君亦要助他複國,安排好了一切,月穀少主便是他日後的身份,待時機一到,一舉殲滅靈毓國。
但魔君的忙也不是白幫的,條件就是,琛要幫他去雲夢山竊取天機的一道神族秘法。到時,君妃茜瑤會以少主夫人的身份陪同前去。
而關於茜瑤、琴音與月穀和天機之間的事,琴音亦針對性地編了一套說辭。
說是,魔君琴音與天機亦有覆族血海深仇。茜瑤是靈毓國國君昊澤之女,亦是月穀少主蕭軼之妻,兩人大婚當日,被魔君擄掠至此,以蕭軼的元神逼著她做了自己的君妃。原因是,因為茜瑤原本就是魔君所愛轉世。上一世的她,隻因身懷異稟,被神族覬覦,天機強搶了她的元神托胎在了天後腹中,配對給了蕭軼。
比較起給琰編排的故事,茜瑤的事情是有依據多了。
無論戲文編得怎樣,沒了記憶,對菱鑰魔怔般著迷的琰是什麽都信了,為複仇,亦便答應了去雲夢山竊取秘法。
看著琰寵溺的眼神,菱鑰是滿心歡喜,亦不禁臉紅心跳,“夫君,莫要這樣看我,我會害羞的。”
琰笑道:“都叫夫君了,還有什麽可害羞的。”言畢,拉過手便親了一口。
“討厭。”菱鑰笑著將手縮了回去,嬌嗔道:“門口還有人呢,你也不害臊!”
看了一眼門口的侍女,琰故意又親了她一下,羞得菱鑰滿臉通紅。
……
光華殿中,仙婢回稟琴音,言說香消苑喜堂設畢。
琴音點頭打發了婢女後,轉身進了內室。
此時的茜瑤早已被裝扮妥當,木偶般地端坐在床。雲髻輕挽,髻邊點綴著星辰和幾朵白碧桃花,一襲與琴音身上同色的冰藍廣袖織錦及地長裙,未施粉黛的臉勝卻出水芙蓉,微敞後傾的領口小露著香肩,瑩白纖長的玉頸下鎖骨戲條分明,纖腰盈盈一握,整個人迷一般的美。
在茜瑤麵前傻站了一會後,琴音作法喚醒了她。
恢複意識,見著琴音,茜瑤言語了一聲“還我哥哥”,舉掌便劈向了他。
琴音冷笑了一聲,口出咒語,茜瑤當即受製,疼得癱在了床上。
居高臨下,看著茜瑤,琴音冷冷地言語道:“不想讓他死,不想我抹了你的記憶,你再好別惹我生氣!”
逼不得已,茜瑤隻能示弱,捂著胸口說道:“我要見他,你放了他,你要什麽都答應你。”
“早該如此!”琴音笑著將人扶了起來,接著說道:“我一友人借地在此成親,你現在隨我去觀禮,亦順便認識一下,明日,你隨他去一趟雲夢山,事成後,我就放了蕭軼。”言罷,捏著茜瑤的下巴,看著她嬌嫩的紅唇,他是蠢蠢欲動。
茜瑤急忙轉了頭,手上落空,琴音淺笑著收了手。
離得太近,怕他趁機不軌,茜瑤起身後問道:“你是誰,你與天機究竟有何仇怨?”
左右交錯背對,琴音陰沉著臉,冷聲說道:“我與他有滅門覆族之恨,你別過問。觀禮後,我會告訴你明日之事,事成後,我放人就是。你也別太恨我,我是真心對你的,不然也不會依你到今日。蕭軼的真身還在,明日你便可見到。”
蕭軼的真身中留有琴音的幾分神識,琰要入其身,琴音便可作法招他前來。他是早預備好了一切。
受逼迫,茜瑤隨著琴音去了香消苑。
這半年來,香消苑,琴音帶著她來過無數次,茜瑤總覺得這裏陰氣沉沉,尤其是院中一株白碧桃樹前的碑文花落香亦消,別聚再無期。
入院時,想及琴音言語的滅門之恨,茜瑤是怔了怔,忍不住問道:“爹和娘呢?”
半年來,帶她來這裏,見著木偶人除了被迫的請安,茜瑤從不多言一句。
琴音知道是方才的話說漏了,扯了一笑,亦不再掩飾:“歇著了,歇在那棵白碧桃樹下。”言罷滿目淒楚。
觸及他的眼眸,茜瑤沒來由的一陣心痛。
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她那一閃而逝的憐憫,沒能逃得過琴音的眼眸,激動他當即就攬人入了懷中。
過了一會,琴音握著她的雙肩,燦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
此時的琴音,看著她,眼眸中的笑,透露出的是孩子般的純真。
似曾熟悉的感覺,茜瑤亦是愣了一愣。
瑤入夢是雲夢山的瑤草,天帝那時便給她的記憶加了封印,她是絕對記不起琴音的。隻是,血脈中的有些天性真的很難言說,它是自然就會流露。
為避開自己怪異的情緒,茜瑤拂了琴音的手,轉身進了香消苑。
琴音在她背後言道:“帶你來此,一是讓你們認識一下,二是,給你時間考慮,今夜,我不會再去置書閣。”
聞言,茜瑤身形頓了一下,手是拽緊了垂下的衣袖。琴音看了她一眼,便走了過去。
進去時,遠遠便見著了正堂裏的倆人,琰背對著門口,菱鑰正嬉鬧著給他蓋上了紅蓋頭。
見著自家主子,羅列在門外的仙婢急忙躬身施禮,未曾開言,琴音擺手,一眾便退回了原位。
菱鑰抬眸見著,隨即起身,遠遠地施了一禮。
茜瑤沒有瑤的記憶自是不認識菱鑰,跟在琴音身側,見其施禮,也便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入了堂中一側坐位,依著琴音的意思等著觀禮兩人拜堂成親。
琴音挨著她坐在了上一椅子。
兩人進門腳步甚輕,蓋著紅蓋頭,琰是沒聽著。
菱鑰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提醒道:“夫君,魔君與君妃到了!”
“噢,是麽!”琰說著揭開了蓋頭,“鑰兒,那我們得先好好謝謝人家,再行禮。”
“也好!”菱鑰笑著應道。
蓋頭揭下,琰轉身的霎那,茜瑤當即呆怔在了椅子上。
茜瑤大部分時間都是麵無表情,琴音亦未在意,客氣道:“舉手之勞,少主不必客氣。”
琰作輯謝過,兩人寒暄了幾句,隨後便進入了婚禮環節。
琰如琛般的模樣,猛烈地刺激著茜瑤身體裏的每根神經,呆傻地看著兩人拜了天地,拜了虛設的高堂,到了最後的夫妻交拜,她是猛地甩袖掀開了菱鑰,叫了一聲“哥哥”便將琰拖出了香消苑。
茜瑤之所以叫哥哥,那是她記得蕭軼要她承諾生孩子時的那番言語,言說若是自己變了模樣,問她還會不會認他。
如此的巧合,茜瑤斷定了他就是蕭軼。
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既是蕭軼又是琛。這一點,對有了玉瑤記憶的茜瑤來說,那比什麽都重要。
琴音千算萬算,還是算差了這一點,不知道琰長就了一張琛的臉。
他本打算,禮畢後,茜瑤要是不同意圓房,他便讓她永失記憶,明日事成複仇後,就帶其元神離開夢境,等奪得玉瑤真身,再將元神放入。
一切若能如他所願,他便能得人又得三界。
突來的一出,琴音與菱鑰雙雙愣了愣,隨後追了出來,琴音疾速地掠至兩人前頭。
見勢,外頭的魔衛們亦是將他們圍了起來。
沒來由的被拖拽出來,琰亦是呆傻了一把,隨後是狠狠地甩開了茜瑤的手。
“哥哥!”
遭人團團圍住,自己身上又有任人可控之物,意想帶著蕭軼逃離的茜瑤是心急如焚,“哥哥,我是你的瑤兒啊,你怎麽了?”
“君妃自重!”
琰冷冷地說了一句後,閃身回了菱鑰身邊。菱鑰媚笑嫣然,牽起他的手便欲往裏而去。
茜瑤一陣呆怔,脫口便喚了一聲“琛”!
似曾熟悉的名字,轉身後的琰看著茜瑤亦是愣了一會。
聽罷,琴音瞬間大悟,冷冷一笑,揮袖示意魔衛們退了下去後,對琰致歉道:“見笑,內子失禮了!”
琰尷尬地笑了笑。
“夫君……”
菱鑰輕喚了一聲,琰點頭往裏而去,茜瑤看著他的背影是一臉茫然。
琴音不緊不慢地說道:“別耍性子了,你是自己回去,還是我抱你回去?”說著便伸出了手,意欲帶人回去。
“你對他做什麽?”
緩過神,茜瑤明白了這是琴音做了手腳了,不等他觸碰到自己,身子便電閃地移向了要入院而去的琰。
琴音疾速而至,擋去了她的去路。
茜瑤反複的異常舉動,引得琰頓足在了門口。
琴音還要利用琰去對付天帝,為免他疑心是不便出手強製茜瑤,便看了菱鑰一眼。
懂其意,菱鑰當即輕聲言語道:“夫君,我們進去吧,君妃是記憶混亂,癲狂又犯,我們在這也不好,就讓魔君他自己處理吧。”
琰點頭,看了一眼茜瑤,意隨菱鑰而去。
茜瑤對他淺然一笑,電閃抬手,拔下星辰便紮進了自己胸口,血液瞬間洶湧而出,染紅了衣衫,染紅了星辰。
突然之舉,琴音阻止已晚,眼看著茜瑤的心血落地生花。
劇烈的疼痛,茜瑤的身體輕微地了一下。觸目驚心,琰全身一怔,下意識地便想靠近茜瑤。
菱鑰急忙扯住了他的衣袖:“夫君不可,她是君妃!”
琴音近身伸手時,茜瑤迅速地偏離了出去,她已不相信琴音會放了蕭軼。
事實也正是如此。
琴音本就想要琰的命,如今知道他長了一張琛的臉,他隻會讓他死得更快。
看著琴音,茜瑤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去,琴音一步一步地逼進,“聽話,跟我回去,我一切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