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龍族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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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過來督促,實則蒼玥也不過是磕著嫩菱角在不遠處旁觀,順口給大虎等妖族解釋些疑惑罷了。
待祭壇休整完畢，蒼玥讓黃智安排手下去將大家叫來這邊觀禮，自己則與龍白、龍黯一起親自做祭祀前的準備。
和人類流程繁瑣的祭祀不同,龍族的祭祀務求簡單,因而祭品的選擇也不固定,通常是選擇本族當下最常見的食物即可。
桌案擺在祭壇中央後,蒼玥便揮手將早已準備好的祭品擺上了桌。
分別是清水煮熟的豬、牛、羊三品妖獸的頭顱各一份；清蒸不加料的龍蝦、螃蟹、海魚各一盤；洗淨生鮮的大白菜、卷心菜、白蘿卜、黃瓜、豇豆、菱角、蓮藕各一盤。
因距離遠近的緣故,最先來到祭壇周圍的是負責靈植園的妖族,然後是龍族、九尾狐族及木青等負責各處的妖族,最後是居住得略遠的火蝙蝠族與妖族。
除鷹族與火蝙蝠族各安排了幾個妖盯梢巡查外，龍族麾下幾乎全數到了祭壇處。
在龍族各脈長老的組織下,龍族眾聚在餐廳地基範圍內離祭壇最近的位置，而其餘觀禮者則退後在更遠的地方。
蒼玥立在隊伍最前方直接釋放了龍威，於是全場安靜下來。
沒有什麽感謝來賓的客套話。
龍白與龍黯分別懸浮於祭壇左右兩端,各自抬起一雙前爪結印,黑白兩色的靈光在兩龍之間聚集，後又化作絲線勾連,穿梭見緩緩形成一個帶著力量的古樸符文。
兩位長老隨後退下。
蒼玥踩著步子從容走上祭壇,停在祭壇中央的陣法上,抬爪以法力引動空中的符文，將其打入地麵的陣法中。
古樸符文接觸到祭壇地麵便消失不見，隨即地麵陣法的紋路亮起乳白色的光芒，將蒼玥的身體籠罩在其中。
調動五爪金龍獨有的法力,蒼玥一邊結印施法，一邊張口輕吐龍語，於是一串串金光組成的符文在她身前凝聚，接著輕快的飛入天空，在虛空中消失不見。
場麵肅穆，大家隻敢默默旁觀，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來。
約摸一刻鍾的時間後，蒼玥停下施法禱告，抬頭看著最後一個符文消失在天際。
幾個呼吸後——
天光破雲，祭壇上空的天色似乎明亮了許多。
飄蕩的白雲無聲無息的被推向遠方。
灰藍色的天空被撕開了無數道縫隙，有耀目的金色光芒從那縫隙中透出。
那光芒比陽光更濃鬱，帶著濃重的威壓與不可逼視的威嚴，莫說旁人了，便是其他龍族也不得不低頭俯首。
蒼玥是在場唯一能抬頭的龍，她將前爪落下按在地麵，將五爪金龍法力源源不絕的輸入陣法之中。
陣法光芒閃爍，天空中的金色光芒受了牽引也越發的強盛，天空中縫隙數量迅速增加，最後形成了一個由金光組成的陣法。
那陣法瞧著與祭壇地麵的陣法有些相似，但更加的龐大也更加的複雜深奧，明顯是同一體係陣法中的加強進階版。
那金光組成的陣法輔一成形，便有一道顏色略淡些的圓柱形金光從其上降落，將地麵的祭壇籠罩。
在場的其他妖族感覺壓力一輕，抬頭看去隻見整個祭壇已經淹沒在金光中，再看不見其他。
蒼玥在金光籠罩的那刻，也被柔和的力量包裹周身，她能感覺到力量中傳遞出來的溫暖慈愛，以及極為熟悉的感覺。
那同樣是來自於五爪金龍的力量。
龍神麽？
蒼玥心中微動，卻沒有說話也沒有做出其他反應，而是按照祭祀的流程，用龍語低聲敘述起禱詞。
大約的意思，是告知上界九洲位麵龍族的當下情形。
禱詞說完後，對方向蒼玥傳遞來一道帶著安撫的神識，但還不等她做出什麽回應，金光便如潮水一般退去。
隻是呼吸之間，祭壇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模樣，隻是桌案上供奉的祭品隨著金光的退去全數消失不見。
作為僅次於仙界的高級位麵，九洲位麵遭遇滅世大劫的事上界是知曉的，各族神靈對於自己種族的情形難免關切。
然兩界相隔不可輕易互通，唯有通過固定的祭祀才能有限的交換信息。
而送上的那些祭品，足夠傳達出龍族如今的生活狀況。
大家仰頭去追尋金光，隻見隨著金光的收縮，天空中的陣法也在淡化。
最後陣法淡去，金光也收攏成一點。
然後那一點金光倏然間毫無預兆的炸裂開來，化作細如毫毛的金色雨絲飄落向大地。
以祭壇為中心，方圓二十裏都在金色雨絲的福澤範圍內。
十裏外有隻蒼鷹正蹲在樹杈上，目光炯炯的盯著下方的菜地。
龍族祭祀百年難遇，鷹族上下誰都不想缺席，然而時間緊張根本沒有時間細細分派，族長蒼靈便采用了最簡單的方式決定去留。
抓鬮。
不巧，他就是那倒黴的成員之一。、
這做鷹呐，就怕對比。
想想其他鷹也好妖也罷都去長見識了，自己等幾個大兄弟卻隻能留下看菜地，便不由得淚流滿麵，卻還不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
需知曉，大家都去祭壇處觀禮了，其他地方的防禦便薄弱下來，正是宵小偷摸的好時機。
雖說龍族祭祀的消息是開始前才通知的，但也不能不謹慎對待。
這是鷹族的職責。
卻就在這時，蒼鷹若有所感，抬頭看去隻見漫天金雨飄然落下，金色雨絲一觸及他的身體便消融進體內，帶著淡淡的暖意傳遍四肢百骸。
他初時隻覺得精神一震，因太過緊張高度集中精力而造成的疲憊一散而空，但來不及細細感受這精神抖擻的舒適，便被丹田處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
在九幽之戰時，為了保護族內未成年的幼崽撤退，他與九幽異族戰鬥時受了很重的傷，幸而有青鳶救治及時才撿回一命，修養了三個多月才慢慢恢複，妖丹上卻留下了無法修複的裂痕。
若無奇跡發生，妖丹上的裂痕永遠也修複不了，而他也再也無法進階到更高的修為。
但就在那絲絲縷縷的金雨順著經脈進入丹田後，原本因為有了裂痕而萎靡不振的妖丹竟然重新漂浮起來，緩緩地開始轉動。
神識仔細探去，隻見妖丹上的裂痕正在緩慢的修複。
按照這樣的修複速度，在金色光雨結束前，他的妖丹依舊無法恢複如初。
但那使得妖丹無法恢複的詭異力量被拔除，他日後複原有望了……
與這蒼鷹情形相同的妖族還有很多。
這是龍神通過祭祀贈予的力量，帶著福澤與庇護，與龍族最是相宜，對其他妖族也大有好處。
金色光雨落下，大地所有的汙穢都仿佛被洗去一層，深受九幽之氣侵蝕的土地恢複了些許，剛栽下去不久的靈植搖曳著煥發新芽，大白菜等蔬菜更是直接生長了一大截。
而在祭壇周圍，獲得好處最多自然是龍族，其次是九尾狐族與大虎等，然後是簽訂了主仆契約的妖族……與龍族關係越深，得到的好處越多。
土龍長老和黑龍長老本就養得差不多的傷勢徹底複原，本還有些腿腳不變的蒼狐長老外傷全好了。
更有本就卡在晉升關頭的妖族忽然間福至心靈，竟是當場就開始了調息晉級。
金色光雨並沒有直接給誰提升修為，卻仿佛在密閉的房間中打開了一扇窗，陽光照耀下，一切汙穢陰暗無所遁形。
便是其他正處於這二十裏範圍內，為龍族做事卻還沒有簽訂契約的妖族也都多多少少得到了些好處。
金雨結束了，天地間一片安靜。
卻在這寧靜祥和中，有幾聲不合時宜的慘叫遠遠的傳來。
蒼玥看了眼慘叫聲最響亮的方向，又將目光收了回來，低聲說著龍語將身上的福澤散出，分給了龍族的十一頭幼崽。
她是主祭祀者，又是五爪金龍，理所應當得到了最多的福澤與庇佑。
但她作為九洲位麵的龍族族長，本就有足夠的氣運加身，再多便不必了，不如趁著還沒吸收將大部分轉贈給幼崽們。
龍崽們年齡都不算太小，至少傳承記憶裏的基礎知識是弄得懂的，得了福澤與庇佑後當即就開始了吸收。
而蒼玥走下祭壇，揮手間整個祭壇以及上麵的桌案等物漸漸虛化，最後變成了純粹的金色能量。
金色能量在沉浮間化為一明一暗兩道，隨著蒼玥又一次揮手，明色金光化作細碎的金屑融入土地，暗色光芒則飛入空中消失在天際。
明則陽，暗則陰，前者庇護工程，後者告慰亡靈。
蒼玥盯著暗色光明消失的地方看了許久，方才歎息一聲收回了目光。
墓地中的長輩們見了她都未曾露出悲傷來，可短短數年內隕滅那麽多龍族，又怎麽可能不讓長輩們難過？
隻希望這次祭祀帶去的信息，能讓阿爹他們真正安心些吧。
口述又怎麽比得過親眼所見呢。
餐廳地基處沒了祭壇，又恢複成了原本的模樣，隻有用五爪金龍的雙目看去，地基上那層若有若無的光澤方才證明曾經祭祀過。
黃智識趣的上前來聽蒼玥吩咐，蒼玥在前者耳邊低語了幾句，他便點了幾隻妖族匆匆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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