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猜疑
帶著後怕，雪耀眾人返回營地。
方才還一片祥和的營地，此時哀嚎聲與慘叫聲交織在一起，殘缺不全的屍體被一具具抬走，醫生們在傷員們身邊蹲下，盡全力搶救著。
“幫主……”帶著不知名的意味，納丘眯起眼睛看向艾爾維斯。
“直覺。”艾爾維斯也是皺起眉頭。看來他感受到的那股力量與烏薩斯有關，且就存在於剛才襲營中的人裏麵。
總指揮的屍體被抬過幾人身邊，艾爾維斯瞥了他一眼，又對戰爭的殘酷有了新的認識。
半小時前還在和自己爭吵的人，現在已經躺在了這裏，哪怕是位高權重的指揮官，在被長槍、弩箭和各種武器刺穿十幾個洞後也不可能再站起來打一套鬆果彈抖閃電鞭。
跟隨著趕來的援軍把戰場安頓好，艾爾維斯點燃香煙，在一群眼神的注視下離開了。
烏薩斯偷襲本來是件很正常的事，所謂兵不厭詐，趁著敵方根基不穩突然襲擊是常態。但偏偏就在幾分鍾前，雪耀全體撤退了，一個人都沒有受傷。
近乎完美的時間，讓人不得不懷疑些什麽。
尤其再提及艾爾維斯的身份，某些腦洞大開者甚至猜想拉普蘭德家族已經叛國了，雪耀的行為就是與烏薩斯私通的證據。
不久後，在一起商討戰略的四人也收到了情報。
還未開戰總指揮便領了盒飯，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軍心不穩，必須盡快再次選拔一名總指揮。
把自己的話讓手下傳遞過去，教父歎了口氣，和另外兩名族長一起看向赫克爾斯。
“解釋一下吧。”
赫克爾斯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裏，自從收到情報後，他就已經連抽了好幾根煙。
“你們也不信我？”話語中難得有了一股落寞。
“打了將近四十年，你的人品我毫無質疑。”把他身前的茶杯倒滿，教父帶著憂慮開口：“但青年軍與敘拉古聯軍需要解釋，不然下一次的內戰可能就是死戰了。”
四人中，赫克爾斯或許是最不喜陰謀的。雖然作為族長對這種事情也很擅長，但拉普蘭德家族從那位開始，就一直不屑於這種背叛之事，是三大家族中最有骨氣的。
上千年來，其他兩族在捕獲拉普蘭德家族的人後，第一件事就是讓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否則他們自殺的花樣絕對超乎想象。
哪怕是這樣，在經過拷打後吐出情報的人也寥寥無幾。
對於一國之人尚且如此，何況是作為外敵的烏薩斯。
拉普蘭德家族的人自然會相信他們的族長，但其他兩族和斷命域的勢力就不一定了。大敵當前，內部還互相猜疑，這是大忌。
“斷命域那邊我來解決。”用火柴點燃雪茄，教父抱怨說：“你家的小家夥這都是第幾次給我惹麻煩了？先是燒了城主府，又是武力強迫交易，現在還出這麽個岔子……”
“謝了。”赫克爾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的關係就是這樣，互相競爭，卻也會在另一人有難時第一個相助。
“赫克爾斯族長，我們也會去安撫族人，但必要的解釋還是要拿出來的。”兩人低聲交談幾句，亞伯拉罕族長說道。
“我會親自過去，問清情況的。”赫克爾斯點點頭，不再多言，迅速驅車離去。
“少爺，到底是怎麽回事？”艾爾維斯站在空曠的地方自己吸著煙，身後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我不知道。”彈掉煙灰，艾爾維斯轉身看向氣喘籲籲的布洛卡：“我莫名的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沒想到真的靈驗了。”
艾爾維斯心中也有著些許迷茫，似乎有什麽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那還真是可怕的直覺啊，”對於艾爾維斯，布洛卡是無條件信任的：“哪怕是神也做不到吧。”
神？
靈感被攏入掌中，艾爾維斯眼神犀利起來。
他曾經設想過傳說中的魔狼芬裏爾就寄存在他的體內，芬裏爾作為舊神，散發的神威吸引來了潛伏於烏薩斯軍中的新神。因為受到新神的針對，艾爾維斯也感受到了帶有敵意的神威，所以有了那種預感。
這樣，一切都說通了。
在捋清思路後，兩人就回到了營地。
“父親來了？”艾爾維斯心中一驚，急忙奔向臨時總部。
納丘站在門外，遠遠的看到他過來，擠了擠眼睛，拇指豎起向門內指了指。
艾爾維斯深吸一口氣，邁進了大門。
“父親。”恰到好處的鞠躬，隨後艾爾維斯則走到赫克爾斯身前，準備接受詢問。
“怎麽回事？”
對於自己的父親，艾爾維斯沒有隱瞞，全盤托出。
“單純的預感……”赫克爾斯站起身來，來回踱步。
對於惡意的預測，可以理解為艾爾維斯又覺醒一種源石技藝。可身為純血族人，他已經領悟了祖傳的能力，隨後又掌握了冰，如果再加上一個，那真是妖孽般的天賦。
但赫克爾斯找不到別的辦法來解釋，這種預感哪怕是強悍如他也沒有過，生死搏殺間對敵人動作的預判他可以做到，但在如此遠的距離外感受到危機是不可能的。
思來想去了好一會，赫克爾斯也沒想出其他的可能性。
在剛才的交代中，艾爾維斯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畢竟是沒有根據的東西，說出來說不定會幹擾父親的思考。
“看樣子，是新的源石技藝。”赫克爾斯眼中帶著欣賞與驕傲，畢竟有個這樣的兒子，是所有父親的夢想。
在知道了真相後，赫克爾斯便雷厲風行的回去向其他人澄清了。
不久後，教父派人來選舉第二代總指揮，艾爾維斯無意爭鋒，看著一個麵相沉穩的青年接過了重任。
新總指揮倒是很上道，把納丘傷人的事情瞞了下來，似乎有和雪耀交好的意思。
確實，一個擁有同時兼具三種源石技藝幫主的幫會，有結交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