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時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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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時疫


  陵江路途遙遠,長公主一行到了真州也不再騎馬,和阮覓一樣坐了馬車。


  她的馬車是侍衛連夜送過來的。


  長公主喚了阮覓和她一起坐。


  這馬車外表雖然黯淡平平無奇,但內壁卻都是生鐵鑄成,刀箭不穿,內裏也寬大舒適,即使馬車快速行駛,也不至令人太過顛簸不適。


  馬車一路南行,駛入江南地域之後,徑直往受災最重的陵江府駛去。


  陵江平原的大江沿岸一向是水災高發之地,因此府城特別選了地勢較高不易受水災影響之處,所以雖則此次水患下屬及鄰近的幾個州縣都被大水卷了個遍,陵江府城那一帶卻未曾被淹沒。


  一行人越往災區靠近,路上的流民便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到接近陵江,即使尚未入災區,所見之景象已越來越令人不適。


  除了災民婦孺,還有大批流民聚集的流匪。


  他們一行人即使帶著勁裝侍衛,又一路行著官道,是以不曾被人半路打劫,但一路仍是引來了不少窺伺。


  這一路行來,亦經常有婦孺跪在路前乞討的,長公主和阮覓都未曾下過馬車,隻偶爾見人少之時才會命馬夫停下馬車,讓侍衛送上一些幹糧和食水。


  但就算是人少,但凡他們停下馬車,也很快就會從路邊衝出不少人來,跪下求討,有一次侍衛不欲理會上馬離開之時,竟有一批流民抽出了拐棍等物,意欲強行攔劫。


  不過待侍衛抽出刀劍,不過是三兩招就踢開了攔截之人之後,這些人便再不敢阻攔,俱是逃散了開去。


  長公主看著逃出之後卻並未走遠,仍是停在路邊張望的那些人皺了皺眉,道:“這些人怕已經不是第一次攔路打劫了。再繼續下去,若官府不作為,怕就是流民暴動了。”


  朝廷若是隻顧著邊疆的戰事,顧不上安頓災民,暴動是遲早之事。


  前朝就是這麽亡朝的。


  本朝這樣的事也發生過多次。


  阮覓“嗯”了一聲,道:“這一帶六月中就開始暴雨,已經一個多近兩個月,這幾日才剛剛停下,但洪水卻半點未退,不說這一季的莊稼顆粒無收,就是下一季也趕不及播種.……還有,即使是未被淹的地區,整個這一帶,莊稼應該都會有或大或小的澇災,日子都不會好過。這一路,我看草皮樹葉都已經被扒拉沒了。”


  長公主想說,沒想到你連這些農事都知道.……但到底沒有了說這些話的心情,兩人後麵一路都沉默了下來。


  一路靠近府城,流民也越來越多。


  到了城門外,竟然看到了有大量的流民露宿於城門外,景象混亂不堪又觸目驚心。


  長公主的馬車一停下,就有不少人聚集在馬車外觀望。


  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孩子踉蹌著跪到了馬車前,磕頭哭求道:“貴人,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她高熱已經兩日了,貴人,求求您,救救她吧……隻要貴人肯救她,民婦願意和孩子一起賣身為奴,隻要您能帶她去城中醫治,我們的命以後就都是貴人的。”


  阮覓聽言麵色微變,伸手略撩起了車窗簾就往那婦人和孩子看去。


  “主子?”


  外麵的侍女青巒向著馬車請示道。


  這些時日看得太多流民,一路都是路邊跪求的,為了不阻礙行程,隻能硬著心腸快馬加鞭的趕路。


  可現在這位婦人抱著個孩子,就在這路中央。


  就是心腸甚硬的青巒都心覺惻然。


  “怕是城中不堪負荷,已經不許災民進入了。”


  長公主神色凝重,她看了一眼一直看著車窗外的阮覓,道,“阿覓,你說該當如何?”


  阮覓放下了簾子,回過頭來,眼睛有些發紅。


  她搖了搖頭,低聲道:“師傅,那婦人說那孩子高熱.……距離有點遠,孩子又被婦人摟著,她的情形我看不到,但我觀那婦人麵色潮紅,脖頸腫脹,眼神渙散,她的情形怕亦是不好,還有這後麵的流民……師傅,這些流民很多情形都不是很好,我怕已經有時疫出現了。”


  長公主的麵色陡變。


  阮覓道,“師傅,我下去看看吧。”


  “阿覓!”


  那可是時疫。


  長公主不怕,但她從太子手裏把阮覓帶來,卻也不敢真讓她有個什麽。


  阮覓搖頭,道:“師傅不必擔心,我不會有事的,此事事關重大,我遠觀一下即可。”


  “姑娘,奴婢下去吧。”


  一旁一直如影子一般的雪影道,“對這些,奴婢也略懂一二。”


  阮覓看了她一眼,道:“不,我要去確認一下。我帶了驅疫香囊,隻遠觀一下,不礙事的。”


  說完又勉強笑了一下,道,“我出生後曾浸泡過近一年的藥草,普通的時疫對我應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隻是不易受時疫影響,卻不是像趙允煊那樣,連普通的毒都奈何不了他。


  她說完就從雪影手上拿了麵紗蒙了麵便下了馬車去。


  雪影要下去,她看了她一眼,也沒攔她,隻讓她跟著自己。


  為了方便行事,這些時日阮覓都是簡單的男裝打扮。


  但她生得嬌美,外人一見少有看不出來的。


  那婦人看馬車上下來一個女子。


  雖然蒙著麵紗,但就是那一雙眼睛就已美得如能奪魂一般.……這樣天仙一般的美人,她便覺得心腸必是軟的。


  她抱著孩子又上前爬了兩步,卻不曾想剛爬了兩步,那女子後麵一人卻刷的抽出了一把劍出來……烈日之下,那劍刃明亮的刺人眼,卻又閃著幽冷的寒光。


  婦人嚇得一抖便停下了。


  她停下就衝阮覓哭求道:“仙子,仙子,你人美心善,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你……”


  “你抬起頭來。”


  阮覓道。


  婦人聽到阮覓的聲音大喜,抬頭看向阮覓,剛又喚了聲“仙子”,就聽到阮覓道,“把孩子也給我看看。”


  婦人又是一愣,然後忙把孩子捧著往前送了送。


  那孩子看起來不過隻有一兩歲,此時麵上燒得通紅,神色痛苦,嘴上全是燎泡,看樣子應該是半昏迷狀態了。


  阮覓看得心裏發抖,眼裏忍不住就浮出了一層淚意。


  婦人道:“仙子,我們妞兒已經燒了兩天,可是城門已經關了數日,不讓一人進入,我們進不了,這城外連樹皮都沒有了,別說是藥了.……仙子,求求您發發善心,帶我們妞兒進城吧.……”


  阮覓抬頭看了一眼。


  此刻不僅是這一對母女,就這說話的功夫,周圍已經又圍了一圈人上來,大部分都是或抱,或拖著小孩的,而那些人的狀況,很多並不比這對母女好上多少。


  她的指甲嵌進手心裏。


  雖然心中劇痛,但卻還是忍著淚意轉身往馬車的方向走去,對雪影道:“給她一些足夠這一兩日的食水和幹糧,我們上馬車。”


  那婦人一愣,隨即就瘋了一樣就想撲上來,但雪影手一抬,一粒暗器打到她膝頭上,她便撲倒在了地上。


  雪影扔了幹糧和水給她,就衝著眾人道:“她和孩子都染了時疫,可能會傳給他人,你們不要試圖去搶她們的食物,你們且先捱過今日,明日府衙必會想出法子安頓大家。”


  說完她也跟著阮覓轉身離開。


  仍有人想要上前的,侍衛們齊刷刷的亮出刀劍來,便再無人敢上前。


  遠處一堆流民之中,一個衣裳尚算幹淨之人問一位眼睛一直盯著阮覓的男子道:“老大,要劫了這幾輛車嗎?”


  說完看著往馬車行去的阮覓咽了咽口水,道,“那……娘們長得可真不像個人。”


  這話說的……是漂亮得不像個人。


  男子慢慢搖頭,道:“再看看。”


  城門關閉。


  尋常人等哪怕有錢城門守衛也不敢輕易放行。


  他們這些時日在這裏已經劫了數輛逃進府城的馬車。


  隻要他們暗中分上一些給那些城門守衛,他們便會睜隻眼閉隻眼。


  此時阮覓已經走到了長公主的馬車前。


  她對著馬車道:“師傅,我去坐後麵的馬車。”


  “上來。”


  裏麵傳出長公主的聲音。


  阮覓還想說什麽,就聽到長公主又道,“我有話問你。”


  這回阮覓沒再猶豫,上了馬車。


  長公主看著她,不等長公主發問,她就點了點頭,沉聲道:“這症狀看樣子已經有數日,城中有大夫,不可能看不出來。那婦人說城門已經關閉數日,不讓一人進入,我懷疑這城門關閉,可能是跟這疫症有關。”


  長公主麵上也是少有的沉重,她轉頭就對外麵的青巒道:“拿令牌,讓守衛開門,我們先進城再說。”


  “師傅。”


  阮覓喚道。


  若是城外的情況如此,她不覺得城內會好到哪裏去。


  說不定她們進去了,就出不來……或者不該出來了。


  她自己並不太在意。


  但長公主身份特殊,她還是覺得應該跟她說一聲。


  長公主轉過頭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知道,但現在外麵亂成這樣,我們必須進去。”


  不是說外麵亂成這樣不能留,而是說外麵亂成這樣都無人理會,城中亦不知是什麽狀況,她們必須進去解決此事,否則任由這些染了時疫之人在外,不說這些人性命堪憂,她們流竄到其他州府,隻會引起更大的騷亂。


  青巒拿了令牌上前,在城牆上麵看了半天熱鬧的守衛原本還不欲理會,及至青巒翻出另一麵,上麵一個碩大的“禦”字,那守衛才嚇得一激靈,轉頭就去尋守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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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正所謂民以食為天!


  上至天子官家,下到販夫走卒,都離不開一個吃。


  穿到北宋的林雍很淡定,


  手持美食係統,開飯館在哪不是開?大不了重頭再來一次!

  他就不信,憑借炸雞漢堡奶茶蛋糕火鍋冒菜燒烤還拿不下區區宋人,在汴京立足!


  沒過多久,汴京城的美食一條街上,就出現了一家名叫“一絕”的館子。


  聽說就連宰相家也日日請人來打包外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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