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中狀元
當他們進入大殿時，兩側已站滿了文武百官，在大殿盡頭，則有九節階梯，延伸向那最為高貴的位置。
隻是粗粗的瞥了一眼，莫蓁就已經低下了頭，這種時候，她可不敢隨意的打量那位龍顏，萬一被人參一個不敬之罪可就得不償失了。
低著頭跟隨著眾人走進了殿內，並按宮人安排的位置坐好後，莫蓁就再沒抬過頭。
隻是雖然沒有抬頭，卻總感覺有好幾道目光正灼灼的盯著自己，她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不過想必其中定是有君淮以及那藍沂源身後的真正指使人吧？
拿到卷子的莫蓁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忽略那幾道視線，此次才是她是否能夠發起反擊的最重要的時刻，她決不能失敗！
隻是在拿到卷子，看到那題目後，莫蓁有些驚訝了。
“治國之道。”
這是要讓這些學子來評論治國之道？
若是這個試題，那可就有些麻煩了，若是中庸的回答那想必也不可能脫穎而出，可如果另辟蹊徑，若與天子意見相左，那更有可能惹惱天子。
莫蓁思索了一下，停留了片刻後，這才執筆寫了起來。
大殿上十分安靜，隻有考生提筆寫字時發出的“沙沙”聲，而那天滄國最為尊貴的男人則是端坐在上首，麵目肅然，像是在想什麽，卻又什麽都沒想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麽可以引起他的表情變化。
考試時間到，立刻便有宮人上前來收卷子，收了卷子後，所有的考生都站了起來，等在邊上，忐忑的等待著接下來的命運。
莫蓁垂頭，此時的她又感覺到了那幾道探究的視線，隨意的抬眸望向了一個方向，卻是瞬間撞進了一雙陰柔的眸子裏。
那男子見莫蓁看他，也沒有生氣，反而是衝著莫蓁笑了一下，並伸出食指放在了唇邊，做出了噤聲的動作。
莫蓁蹙眉，這男子身著一身明黃，這眼色隻有皇族才有資格穿著的，且這男子雖然長相陰柔，卻依舊有幾分神似東方逸，莫蓁幾乎可以肯定對方肯定也是某位皇子皇孫之類的。
且對方雖然對著她笑，可那笑容卻讓人有一種六月間被毒蛇盯上的陰冷，讓人不寒而栗。
直覺告訴莫蓁，這個男人不是輕易可招惹的對象。
如此想著，莫蓁便是緩緩移開了目光，卻正好看見了站在那男子身邊的之人，東方逸。
自從來京都那一日晚見過東方逸後，這已經有許久沒有相見過了，此時莫蓁心中有幾分激動，不過卻也知道如今的情況可不是相認或者訴說衷腸的時候，隻能壓下了心中的悸動。
這殿試是由內閣大學士們率先篩選一遍後，才會將最好的幾張卷子交給皇帝，讓皇帝點出前三甲來。
如此一來，便也能算作是天子門生了。
皇帝拿過卷子後，細細看了起來，神色沒有什麽起伏變化，突然，皇帝輕“嗯”了一聲，像是有些意外的拿著手中的卷子複又看了一遍，片刻後，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些什麽，這才交給了宮人。
宮人拿起那名單，高聲道：“此次殿試前三甲已出，第三名探花，元中祺。”
在人群中的元中祺聽到自己的名字後，臉上瞬間露出了幾分喜色，連忙上前叩謝隆恩。
“殿試前三甲第二榜眼，威遠道。”
這名一出，所有人都向著威遠道投去了幾分異樣的神情。
畢竟這位可是威名遠播啊！可從來都隻聽聞的是其紈絝的名聲，誰也不知道這家夥竟然還有如此才學啊！
威遠道也特別做作的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咳嗽了兩聲，人模人樣的出來磕了頭，謝了恩，倒是惹得一直肅容滿麵的皇帝都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殿試前三甲第一，也就是此次恩科的狀元郎，莫蓁。”
莫蓁聽到自己的名字後，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她知道，她終於踏進了朝堂，終於可以與那些站在她對立麵的人鬥爭了！
這場戰爭，是一場隻需勝不許敗的戰爭，而她，決不能輸。
“狀元郎，你來說與朕聽聽，你提起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可當得真？”
皇帝終於開口，聲音莊嚴，讓人下意識的就升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來。
所有人都沒想到皇帝竟然會點了莫蓁的名來，一時間眾人都有些好奇的看向了莫蓁這個年輕的狀元郎來。
莫蓁卻也沒有退縮，不卑不亢道：“學生既參與科考，自是做好了為國效力，為陛下效力的準備。”
“哦？那你卷中提到的治淮南河堤經年水災之事，可有把握？”
“十分。”
“如此自信？”
“是。”
莫蓁的答案明顯讓皇帝有幾分訝異。
可從沒有人敢在他的麵前打如此包票，這樣不留後路的行徑，可與朝中的那些大臣相差太多。
也是如此，倒是讓皇帝起了幾分趣味來。
不過皇帝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讓其退了下去，饒是如此，所有人也對莫蓁是刮目相看了。
沒有人知道莫蓁的那篇策論裏頭寫的是什麽，可是看皇帝欽點莫蓁為狀元的這一舉動來看，足以證明那篇策論想來是寫到了皇帝的心坎裏。
其實莫蓁寫的東西也並不是不能見人，不過是寫了一些治水良策罷了，畢竟她從前二十多年的教育可不是白學的，除此之外，莫蓁還寫了一些行兵布陣以及管理訓練。
既是治國，那治水和練兵都是同等重要的。治水可保一方百姓安康，減少國庫支出，而練兵更是能保家衛國，保障士兵的性命也保障天滄的安危。
隻是她提出的那些策略都是後世的吸收前人的經驗後的成果，效果肯定是有效果的，可也得看皇帝會不會認同她的說法。
所以這一次也可以算是她在賭了，若賭對了，便是開辟了新的一條路，若是輸了，隻能另辟蹊徑了。
退朝之後，隻見一道高大威猛的身子朝著威遠道就走了過來，大手猛地拍在了威遠道的肩膀上，朗聲大笑道：
“哈哈哈！好你個小兔崽子，竟然不聲不響的就中了榜眼！那可是天下第二有學問的人啊！有出息有出息！老子看還有哪個王八蛋敢說我們威家肚子裏沒有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