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三根頭發
“別哭了。”程浩東把她攬到懷裏，輕聲地安慰她：“孩子沒有了，咱們兩個能在造一個，可如果是你從我的視線裏消失，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齊小然仰頭，哽咽地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程浩東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問：“告訴我，你什麽時候想要孩子，我好回去準備準備，等你心情好的那天，咱們在開展造人計劃啊。”
齊小然的臉唰地紅起來，正想問他是不是在安慰她，病房的門卻在此時打開。
柳韻穿著旗袍，拎著個包，搖曳生姿地從門口走到齊小然的麵前，在齊小然疑惑的視線的注視下，她從包裏扒出一張支票，用食指和中指夾著遞到齊小然：“給我三根頭發，這張支票就是你的。”
小說裏提到這種情節，一般都是，男主的母親用錢收買女主。
可是，柳韻不是程浩東的母親啊！
那她掏支票是什麽意思？
齊小然警惕地問：“你要我的頭發幹嘛？”
柳韻毫不拖泥帶水地把支票拍到齊小然蓋著的被子上，開門見山地說：“你都算計到這一步了，還能不知道我過來的目的？”
“我的計劃裏沒有你，所以，我隻能猜到你會把白琪帶回去，繼續裝你的女兒。”齊小然後背靠在牆上，歪著頭，看著美豔的柳韻說：“至於你為什麽過來找我，我是真的猜不到。”
“齊小然，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柳韻淡定地陳述這個她早已經知道的事實，她笑著，殘忍地說：“不過，我並沒有要把你認回去的意思。因為你對我來說，沒有利用的價值。”
她能在齊小然小的時候拋下沒有生存能力齊小然，追求榮華富貴，便能證明，她愛錢比感情更多。
齊小然斂眉，不意外地說：“想說什麽，幹脆點。”
柳韻不在客氣：“跟我交易。”
齊小然盈盈笑著問：“內容？”
柳韻說：“我給你張空頭支票，你給我三根頭發，應對即將到來的DNA鑒定。等這場交易過後，咱們兩個就再無瓜葛。”
“再無瓜葛？”齊小然疑惑地重複著這幾個字，她睜大的眼睛裏麵，閃爍著迷蒙的水汽，紅潤的嘴唇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她徐徐地說：“咱們兩個之間，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瓜葛吧？你說你是我的親生母親，可我媽媽，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啊。”
柳韻柔柔地笑著說：“可惜的是，我還活著。”
齊小然反問：“你是我媽嗎？”
柳韻依然在笑，她從容地說：“別忘了，你是從我肚子裏麵爬出來的。”
“你的孩子早已經在你拋棄她的那個冬天，被凍死在你們家的床上了。”齊小然應該恨柳韻的，恨柳韻從小拋棄了自己，害自己變成無家可歸的流浪小孩。
可她，卻偏偏恨不起來。
齊小然垂眸。
看著柳韻，她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起把她養大，總是愛笑，而且就算麵對著困難和眾人的鄙夷，也依然能夠堅強麵對的女人。
她之所以會不恨柳韻，僅僅是覺得，跟著把她養大的母親在一起生活，對她來說，才是最完美的人生！
齊小然眷戀地說：“我唯一的母親也在前幾年，勞累過度去世。”
柳韻不屑地說：“把你生下來的這個女人，還活著。”
齊小然聲音尖銳地反問：“她是生是死跟我有關係嗎？”
她一直都知道把她養大的女人，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可是，那有什麽關係呢？
她的養母願意對她好，願意為了她背負大家的嘲笑，願意在她覺得自己是後腿的時候，開導她，鼓勵她，並且告訴她。
她，是媽媽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齊小然舔了舔幹幹的嘴唇，眸中的笑意，燦爛的一如往日：“我媽願意要我當她的孩子，到死都沒有後悔，也沒有改變。我也願意讓她當我的媽媽，從她願意接受我的那一刻起，直到我去世。”
“我不想跟你說那麽多廢話，一張空白支票，換你三根頭發，你到底願不願意？”柳韻懶得在聽齊小然念叨，她的養母到底有多好。
切。
那個女人再好，到最後，不還是累死了嗎？
她這個人就算再壞，在沒有人性，到現在依然好好的活著。
對她來說，善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麽活的開心，怎麽過的自在！
柳韻撿起支票，在她的麵前揚了揚說：“想想，拿到這張支票後，你能在這張支票上，填上無限多的錢。”
“我要那麽多錢有什麽用呢？”齊小然不為所動地牽著程浩東的手，望著他的眼睛，甜甜地說：“我的媽媽已經葬入了最好的墓地，我的老公願意疼我愛我，我的公公婆婆對我的態度都很好，而且，我跟浩東過段時間，打算要自己的孩子。”
齊小然刻意頓了下，直直地盯著柳韻的眼睛說：“我不會要原本就不屬於我的東西。”
柳韻捏著支票的手在發顫，她尷尬地說：“我隻是想用這張支票，劃清楚和你的關係而已！”
“不用。”齊小然抿著蒼白的嘴唇，無情地說：“你想的太多，咱們兩個從一開始，就沒有關係！”
“記住你說的話。”柳韻氣哄哄地把支票塞到包裏，踩著十多公分的高跟鞋，噠噠噠地跑到病房的門外，在帶上門前，她說：“以後，要是程浩東不要你了，你可千萬不要跑到我的麵前哭訴。”
“不會。”
程浩東跟齊小然異口同聲地回答。
齊小然疑惑地抬頭。
沉默了許久的程浩東，撫摸著齊小然柔軟的發絲，坦然地說：“就算是被甩，我也是被甩的那個。”
“愛這個字，都是騙沒有成年的小姑娘的。”柳韻掀唇，嘲諷地說：“成年之後，在乎的都是責任和兩個人能否在一起好好的生活。你現在口口聲聲說你愛她，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熟悉她。你確定，等你們兩個之間的熱情逐漸地消退的時候，你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