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考慮不周
程浩東大度地說：“是我考慮的不周。”
白琪輕輕地搖頭說：“怪我沒有通知你。”
“嗯。”程浩東厚著臉皮接受白琪的道歉，他冰冷而霸道地說：“下次遇到這種情況要盡早通知我，以免，我又做了讓你不能接受的事。”
白琪別有深意地看著齊小然說：“我不需要你的照顧。”
程浩東說：“我隻是不想周瀚玩兒的不愉快。”
“看來是我多想了。”白琪抿著嘴歉意地微笑著，話語間卻沒有流露出絲毫愧疚的意思：“希望你不要怪我。”
“嗯。”程浩東冷漠地回答，看到調查時候的肯定也在這次的對話之後變得不確定，白琪，真的是他要找的小齊麽？如果真的是，那她給他的感覺怎麽會跟第一次相見的時候差那麽多？
白琪的眼神，白琪的動作，還有白琪現在給人的感覺，都跟他看到的那個站在梨樹下麵警惕卻又童真的女孩兒相差甚遠。
程浩東大拇指摩挲著食指的第二根關節。
雖說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的長相，乃至她的生活習慣，但總有些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不過，讓人遺憾的是白琪的身上，令他癡迷的那種感覺好像都已經在時間的長河裏消失殆盡。
“齊小然，對嗎？”白琪不甚準確地念出齊小然的名字，溫和地衝著她笑：“早就聽我妹妹說起過你，她說你很善良。”
齊小然被白琪的話刺激的漲紅了臉，連連咳嗽幾聲後，才指著自己，不甚確定地問：“白琉說我善良麽？”
白琪禮貌而又疏離的微笑：“她說她欺負你，你都沒有記恨她。”
“咳咳！”看到跟自己的長相幾乎沒有差別的臉上出現那種表情，齊小然還真的覺得特別的不適應，她拍著胸口，假裝不在意地哈哈大笑：“你不說我還真不記得她曾經欺負過我。”
“我妹妹還說她這輩子最遺憾的事，就是沒能和你做朋友。”白琪端起杯酒，神色溫柔的麵龐上浮現出點點的愁思，她聳聳肩，離開座位站到齊小然的麵前：“跟我做朋友吧，就當是替我妹妹完成她的遺願。”
“你妹妹的遺願是什麽？”齊小然也端著杯白色的飲料，慌張地站起來。
白琪聽到她提到自己的妹妹，眸間又溢出那種憐愛的，卻又帶著些傷感的光芒：“我說要回到國內，她說，她沒做到的事，讓我一定要替她做到。她說，她這輩子最想做的是就是和你做朋友。”
“那，那好吧！”白琪的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齊小然如果在拒絕的話，就顯得有些小氣和不知好歹。她跟白琪碰杯，把杯子裏的飲料喝完就直接把杯子翻過來，彰顯自己答應和她做朋友的真誠。
呸呸呸！
她就是應付應付白琪，才沒有真打算和她做朋友呢！
齊小然十分的清楚，白琪是她的情敵，是她的階級敵人，是她恨不得永遠沒有遇見的人物！要她跟白琪做朋友，天天把白琪帶到程浩東的麵前，那萬一他們兩個日久生情，把她拋到一邊，那她豈不是想哭都沒地方哭啊！
她才不要引狼入室呢！
齊小然跟白琪喝了交朋友酒，就退到自己的座位上，打算把自己的存在感調到最低。
“咱們兩個算是正式的朋友吧？”白琪黑漆漆的眼珠子狡黠地轉動著，臉上的溫柔大方也都在此時變成少女般的可愛，她主動地伸出手說：“朋友，有空的話就出去玩兒唄？”
“啊？”齊小然看到白琪的表現，背後不自覺地發涼，她，她現在的動作神態怎麽跟自己的那麽像？齊小然沒有把害怕表現在臉上，強迫著自己鎮定地把手塞到白琪的手中：“當然啦！”
咱們兩個隻是名義上的朋友，所以約著出去玩兒什麽的事，你可千萬不要找我哦！
齊小然在心中通知白琪。
可惜白琪聽不到她心中在說些什麽。
她仍舊是在笑，兩隻圓圓的眼睛彎成可愛的月牙：“那咱們兩個明天出去玩兒吧，順便培養培養感情！要不，我帶你去我老家吧？讓你看看我老家的風景！”
“你老家？”哪有剛見麵就邀請別人去她老家的啊！小姑娘，你這麽外向就不把別人把你騙走麽！齊小然在心中默默的吐槽：“你們老家是哪兒的？”
“河西。”白琪快速地說完之後連忙擺手：“跟你們說河西你們應該不知道在哪兒，不過就算跟你們說最具體的地方你們也未必會知道，怎麽樣，你們想不想去看？我家鄉很美的！”
“你們家也是河西的？”齊小然記得，自己的老家裏好像沒有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啊。唔，她說的可能是別的地方，畢竟天朝這麽大，有一兩個叫河西的地方應該也不足為奇，她準確地報出自己家裏的坐標後說：“你家在的河西是哪個河西？”
“就是你口中說的那個河西！”白琪激動地繞著齊小然轉，語氣裏滿是他鄉逢故知的驚喜：“可是我好像沒有在老家裏見過你啊，你們家在什麽地方住的？”
“我十年前就搬到我爸爸這兒啦！”齊小然再不願意跟白琪透漏更多的信息。
白琪？
她記得她住的地方的那一整條街都沒有姓白的人啊！那白琪為什麽要說自己是從河西出去的呢？
“怪不得我不記得你呢！”白琪的眼睛裏，霎時流轉著狠曆的光芒，齊小然她該不會是察覺了什麽吧？嗬嗬，就算她真的知道自己並不是從哪個地方出來的也改變不了什麽！
到時候，她會讓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從齊小然嘴裏說出來的話！
這樣，就算她說出來的是真相，也沒有人會相信！
白琪愉悅地勾著唇角：“你們到底要不要去？”
“正好我們沒事。”程浩東也想通過這次的旅行證明白琪的身份，於是就搶在齊小然之前說：“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白琪驚訝地看著他的臉說：“你也要去嗎？”
程浩東果斷地回答：“你覺得我會放心自己的老婆跟你們到處亂跑？”
白琪被他的咄咄逼人壓的說不出話來，過了半天才囁囁地說：“那好吧，不過我不給你提供住的地方。”
程浩東說：“住的地方，我自己能搞定。”
白琪知道程浩東要去她準備的地方，心中笑開了花，臉上仍是要裝出不開心的樣子，她委屈地看著齊小然說：“你老公要過去，你應該也會過去吧？”
“嗯！”你覺得我可能讓我老公跟他喜歡的人在一起培養感情麽！哼！妹子的身體軟，萬一他們兩個去白琪家的這段時間，程浩東越看白琪越愛，最後沒把持住，直接把白琪推到了怎麽辦？
齊小然光是想到兩個人恩愛歸來，都恨不得回到家裏麵裝病拖住程浩東不讓他過去。
“要不咱們馬上就出發？”白琪突發奇想地說。
“不準備準備就走麽？”齊小然的老家離這個地方至少有三四個小時的路程，最重要的是，他們約在一起吃的是下午飯！現在要是在往老家裏麵趕，到地方至少也得八九點了！
她沒記錯的話，老家商店關門的時間都很早，到時候人生地不熟的，而且什麽東西都沒有準備好，說不定連個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齊小然才不想睡車裏呢！
“見到你們太高興，我都記不起來現在是晚上。”白琪露出少女般的憨態，尖尖的虎牙在目光流轉間輕輕地咬住嘴唇：“那明天早晨，咱們在過去？”
“好。”這次又是程浩東搶先的回答，他對白琪的疑惑，已經在白琪表現出來的純潔活潑裏逐漸地被驅散幹淨。
還好，時光雖然改變了她，卻把他最喜歡的東西，都留了下來。
齊小然不能違背程浩東的命令，不能在程浩東的麵前撒嬌，胡攪蠻纏讓程浩東陪著自己，就隻好憋屈地答應。
第二天。
齊小然跟程浩東抵達白琪指定的地點以後，就特地找借口去衛生間，在衛生間裏打電話通知齊玲瓏和柳絮以後才放心地跟著他們三個抵達白琪的返鄉旅程。
十年沒見過的家鄉，改變大到齊小然差點認不出來，她站在街道的入口裏，望著已經不認得的人在街道裏穿梭著來去，望著曾經的磚瓦房變成現在的別墅，看著以前隻有幾家的商店擴大到幾條街，看著以前種樹的地方都蓋成別墅，忽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以前她在這裏居住的時候，這裏的人雖然沒有現在的多，但是大家都很和睦，幾乎每個巷子裏麵的人都認識，都能聚在一起說上兩句話。
現在的人雖然變得比以前多，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卻比以前冷漠了不少。
齊小然往裏麵踏進一步，走在曾經走過無數遍的青石板上，熟悉的感覺又浮現在自己的胸口。她記得，她的家是在……她不太確定地在小別墅群裏麵找了找，確定大概的位置之後，就直接轉彎，從十步數到一步，就直接停在了嶄新的樓房麵前。
“這是你家嗎？”程浩東問。
“你怎麽沒有陪白琪？”程浩東的目光緊緊地鎖在自己曾住過，此時卻變得不一樣了的大門。
程浩東順理成章地回答：“我不跟著我的老婆，還能跟著誰？怎麽，難道你不喜歡我跟著你麽？”
齊小然無聲地搖頭，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將視線從門前收回來移到程浩東的身上：“我隻是沒有想到你會跟著我而已。”
程浩東冷漠的聲音在這深遠的巷子裏麵響著，竟然絲毫不讓人覺得突兀：“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