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當年的真相
噠！噠！噠！
餐廳的時鍾上，秒針緩慢而堅定地前進著。
距離十二點還有最後兩分鍾。
佐藤警官神情一片凝重，目光如利劍般逼視著鹿野修二。
鹿野修二如同幾分鍾之前一般，低著頭，以沉默回應著佐藤警官。
然而，他放在桌下的手，卻早已緊緊捏成拳頭，即使骨節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泛白，即使指甲已經劃破了皮膚，他卻仿佛一無所覺。
終於，他似乎到了某個臨界點，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從桌位下抬起，一隻手拿起酒杯，另一隻手伸向了酒瓶。
就在他即將要碰到酒瓶的前一刻，另一隻手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酒瓶給奪走了。
“不行哦！”佐藤警官微微一笑：
“雖然我沒當過幾年警察，經驗並不算豐富，不過，我爸曾經告訴過我，一般嫌犯在準備自白之前，一定會覺得口渴，喝水緩和口幹舌燥。”
她將酒瓶緊緊拿在手裏，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望著鹿野修二：“如果這時候讓他們喝水的話，那麽，嫌犯往往會將實話和水一起吞下肚子。”
她的語氣驟然變得無比的嚴厲：“但是這件案子，你休想繼續隱瞞！即使你的喉嚨已經幹到裂開了，我也不會讓步！”
鹿野修二呆呆地望著佐藤警官，雙手有些頹然的搭在了桌子上。
他不敢直視佐藤警官的目光，再次恢複了低頭緘默的狀態。
佐藤警官原本嚴厲的神情也漸漸恢複正常，二人再次恢複了僵持狀態。
時間距離十二點越來越近。
十、九、八……四、三、二、一！
哢噠！
那是時針正正指向12點的聲音。
兩人同時聽到了這個聲音。
鹿野修二似乎不放心一般，還轉頭確認了一下時間。
佐藤警官也望向時鍾，目光微微黯然。
她將手裏的酒瓶輕輕放到桌子上，站起身，漠然道：“恭喜你，我還是輸了。”
說完，便轉身準備離開餐廳。
然而，就在她準內推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了鹿野修二沙啞的聲音：“其實……我根本沒想過要殺他的……”
佐藤警官腳步瞬間頓住，立刻回到桌子旁，低頭盯著鹿野修二：“你說的是我爸爸嗎？”
“不不！不是他！”鹿野修二連忙擺手道：“我說的是那個警衛啊！”
“我當時隻是想把他推開，誰知道卻打中了他的要害。”
“那……那我爸爸呢？”佐藤警官追問道：
“當年在那個十字路口，是你推他的對吧？”
鹿野修二微微搖頭：“不，你錯了，那天晚上……其實是你爸推開了我……”
“嗯？”佐藤警官臉色微變，完全沒想過竟然有這種可能。
鹿野修二輕歎道：“你爸爸已經將整個案子給理清了，當時正是要把我帶回警局的途中。”
“我想到自己未來的歲月，忽然感到害怕起來，所以，我就打算衝到卡車麵前，死了一了百了。”
“誰知道，你爸爸卻衝了過來，用力把我給推開了！”
鹿野修二咬著牙，臉上滿是愧疚之色：“如果不是他，我根本就沒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可是，用搶來的錢重新做人又算什麽？”佐藤警官質問道。
“不！那些錢我一分都沒有動過！”鹿野修二激動道：
“我把那些錢原封不動的藏在了桌子下麵，我本來就打算隻要追訴期一過，就把那些錢還回去的！你要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鹿野修二抬頭直視著佐藤警官，仿佛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她自己說的是真的。
佐藤警官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嗯！我當然相信你！”
下一刻，她的神情猛然一肅，從懷裏取出了一個類似耳機的東西放到了耳邊：“千葉警官，你都聽到了吧？”
“嗯！聽的很清楚！”餐廳之外，警車上的千葉警官立刻回道。
“好！立刻申請拘捕令，將他收押，隻要找到的金額沒錯的話，這將是最好的鐵證！”
“你把那些錢，連同我們對話的錄音帶一起交給檢察官，一定要在今天之內將他起訴！”
“動作要快！我們隻有一天的時間！”
“明白！”千葉警官立刻道。
佐藤警官放下耳機，微微鬆了口氣。
“為什麽……還有一天的時間？”鹿野修二到現在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佐藤警官微笑道：“你還記得嗎？在你回國的那天，是不是遇到了台風？”
“對……對啊！”鹿野修二心中越發忐忑。
佐藤警官悠然道：“我想，你應該沒有注意到，因為台風的關係，原本在九點就能到達成田機場的飛機，因為台風的關係，實際到達的時間其實是第二天的12:04。”
“也就是說，法律追訴期的時間，和你計算的還差了一天的時間，所以我隻能說抱歉咯！”
鹿野修二此刻終於反應過來，雙眼無神的望著前方，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我剛才就有了不祥的預感……因為你來的時候的表情，和你父親當年簡直一模一樣！”
佐藤警官淡淡道：“哼！如果你不認罪的話，就算把你的家翻個底朝天，我也一定會把那筆錢找出來，將你在期限之內提交法院。”
說到這裏，佐藤警官的神情忽然黯淡下來：“但是我爸就不一樣……”
“他在救護車上其實就可以告訴我凶嫌是誰，可是因為他相信你，所以什麽都沒有說。”
“其實我爸當時倒在十字路口的時候，還一直對你喊著快去自首吧，這句話從他嘴裏斷斷續續的說出來，沒想到被周圍的人聽成了愁思郎。”
鹿野修二沉默不語。
佐藤警官微微皺了皺眉，忽然問道：“對了，高木警官應該是你襲擊的吧？”
“是的。”鹿野修二此刻倒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很光棍的承認了。
“那他現在在哪裏？”佐藤警官冷冷問道。
鹿野修二回道：“他被我藏在了品川第六區的那間廢舊倉庫裏，我本來打算等追訴期過了就去報警的……”
“他還活著吧？”佐藤警官追問。
“當然！我隻是把他打暈了而已！”鹿野修二連忙道。
佐藤警官鬆了口氣，便要拿起通信器通知千葉警官。
她的手機卻在此刻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