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錄音
鴻上舞衣的公寓中。
鴻上舞衣雖然對眼前這兩位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充滿著警惕，但還是遵循待客之道，給兩人泡了一壺紅茶。
望著眼前蒸騰著熱氣的紅茶，鴻上舞衣淡淡道：“兩位是先要喝杯茶，還是直入主題呢？”
羽宮明微微一笑：“感謝舞衣學姐的招待，不過，為了不浪費彼此的時間，這茶，等談完了再喝也不遲。”
鴻上舞衣聞言，身體往沙發一靠，淡淡道：“好吧，那我倒是想聽聽，你們到底有什麽想和我談的。”
羽宮明聞言，偏頭望向夢語。
夢語微微點頭，隨即從放在旁邊的背包中取出了一台錄音機。
在鴻上舞衣疑惑的目光中，夢語又取出了一盤磁帶放入錄音機當中。
接著，她按下了播放鍵。
一陣沙沙聲過後，錄音機中開始傳出一陣對話聲。
舞衣啊！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很失敗？
鴻上舞衣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猛然挺直了身子。
她瞬間就聽出來了，這是浦田耕平的聲音！
而且更讓她在意的是，剛才播放的這句話，如果她沒記錯，似乎就是那天浦田耕平喝醉之後，和自己的一段對話！
“他們竟然連這種錄音都有？”鴻上舞衣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了。
不管鴻上舞衣心中作何感想，錄音還是有條不紊地播放了下去。
正如鴻上舞衣所想，這正是上周星期天，她和浦田耕平在居酒屋喝酒時的一段對話！
鴻上舞衣：你別這麽說嘛！你作為一名醫生還是挺成功的啊！
浦田耕平：你就不要安慰我了！我一個在社會上混了那麽久的人，竟然會連一個小我十歲的小丫頭都搞不定，或許是老天爺要借此懲罰我吧？
鴻上舞衣：懲罰？怎麽會呢？你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每天都在積德行善，怎麽會被老天爺懲罰呢？
浦田耕平：嗬嗬，舞衣，你不懂……嗝！我……其實已經算不上一個合格的醫生了……
鴻上舞衣：啊？到底怎麽回事？
浦田耕平：你還記得……前段時間那個病情忽然惡化，最後不治身亡的病患嗎？
鴻上舞衣：嗯！當然記得，當時家屬還來醫院鬧過一段時間，後來在院方賠了一些錢後事情也就平息了。
浦田耕平：沒錯，不過，你就不奇怪，原本好好的，為什麽那個病患的病情會忽然惡化嗎？
鴻上舞衣：這個原因有很多，一般情況下病變忽然惡化，有可能是病人自己身體虛弱，或者本身沒有按照醫囑服藥，或者醫生診斷時出現偏差，這個我實在不好下斷言啊！
浦田耕平：唉！原因其實沒那麽複雜，那個病患之所以病情忽然惡化，是因為我故意給他開了錯誤的藥物。
鴻上舞衣：什麽？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浦田耕平：因為我最近要發表一篇學術論文，而那個病患所表現的症狀，和我的理論並不相符，如果事情傳出去，那麽我這個理論也就無法成立，辛苦一年多的成果也將付諸東流！
鴻上舞衣：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
浦田耕平：舞衣，你要知道，我們要想真正在醫學界有地位，就算你救了再多人也是沒用的，關鍵還是看你發表了多少重量級的論文！
浦田耕平：如果我這篇論文發表成功，我明年說不定就可以成為科室主任了！
浦田耕平：我……我絕對不允許這樣一個例外，破壞我的理論！
鴻上舞衣：你這麽做，對得起醫生這份職業嗎！？
浦田耕平：嗬嗬，或許老天爺也看不過眼，所以才讓我這個能決定人生死的醫生，被一個小姑娘耍的團團轉吧？嗬！還真是因果報應啊！
鴻上舞衣：你不過是被一個女孩拒絕，怎麽能抵得上那個信任你，將生命托付給你的病患的性命！
浦田耕平：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反正事情已經做了，大不了等我成為主任後，救更多的人贖罪就是了。
鴻上舞衣：你……像你這樣的醫生，一定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浦田耕平：也許吧？
…………
鴻上舞衣沉默著聽完額整段錄音，久久沒有言語。
羽宮明和夢語也沒有開口，似乎是在等待鴻上舞衣首先表態。
片刻，鴻上舞衣輕輕吐了一口氣：“看起來，我的目的你們應該清楚了吧？”
“是的”羽宮明點點頭：
“本來我受到某個神秘人的委托，是來調查那個病患死亡的真相的，結果最後得到了這段錄音。”
“本來到這個地步我就可以像委托人交差了，隻不過，聽完舞衣學姐你對浦田說的話後，出於職業的敏銳，我感受到了你對浦田醫生的殺意。”
“所以，我才開始注意到舞衣學姐的，之後，你果然開始著手準備殺害浦田醫生了。”
“所以，你們打算怎麽做？”鴻上舞衣盯著羽宮明和夢語：
“看起來你們似乎並沒有把這些照片和錄音交給警方，反而是直接來找我？”
羽宮明輕輕頷首：“沒錯，我們之所以來找舞衣學姐，是想讓舞衣學姐放棄你的殺人計劃。”
“放棄？”鴻上舞衣的神情忽然變得激動起來：“難道要讓浦田那種人繼續活在世上禍害其他人嗎？”
羽宮明聞言，目光忽然便的淩厲起來：“舞衣學姐，在你發出這聲質問前，你能不能捫心自問一下，你的職業是什麽？”
鴻上舞衣聞言一愣，原本激動的表情也緩緩收斂，嘴裏喃喃道：“我的……職業？”
“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也是一名醫生，是以救死扶傷為己任的醫生。”羽宮明淡淡道。
“當你痛恨於浦田殘害病患，枉為醫生的同時，你是否有想過，如果你真的殺了浦田，你和他又有什麽區別？”
“我……”鴻上舞衣似乎想說些什麽，但羽宮明卻已經打斷了她：
“你或許會覺得，他是殘害無辜的病患，而你卻是懲罰作惡的庸醫，你是正義的，對不對？”
鴻上舞衣沉默，但表情似乎已經說明，羽宮明剛才說的正是她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