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元公司門口
一個精幹男子抽著煙，背靠在門口出神般望著星空。
“呋”男子深吸了一口，仿佛這口煙能給他帶來禦寒的熱量，不過即使能，以他目前的穿著，恐怕也保不住一兩分鍾。
這是他最後一次值班……至少他是這樣認為。本來今夜不需要他值班，但他還是給值班的手下放了個假，理由是明天有人就會來替代他成為新的保安隊長，要是精神不好容易被“三把火”燒到。雖然手底下的人不太相信，但白白到手的假期怎麽也不會拒絕。
於是這個元公司就隻剩下他——老黑和老板兩人了，經曆了一番交談後，老板從地下通道離開，老黑就到門口透透氣。按照規章，他是不能在大門口吸煙，然而現在能製約他的已經很少很少。
他還在回味之前老板給他的最後指示，怎麽都感覺是一大罐蜜糖裏麵藏著一把把看不見的劍。究竟老板想幹嘛，以及那個年輕人身上所隱藏的秘密，這些疑問都隻能在後麵的日子慢慢探尋。
想到王明，老黑就又想起了今天發生的事，中城似乎也不再如往日般太平。就在今天下午，老板給了他在中城的最後一個任務——處理一起“交通事故”。
元公司偶爾也會去處理一下類似的事情，原因在於“天空之眼”的監控並非是每個地方都能顧及到，於是那些“未被監控的位置”出現了包括但不限於車禍、意外、天災等事故的時候，元公司需要派人到現場去檢查判斷是否需要安裝“必要的眼睛”。平時這樣的小事有專人去做，但這次老板卻交給了老黑，嗅覺靈敏的老黑聞出了些許不同的味道。
驅車到現場，老黑看見外麵已經拉上了警戒線，隔著不遠就是一輛報廢的黑色限量“內風”車，旁邊有幾個經過簡單包紮的傷員，應該是事故人員。不過相比較於那幾個人，老黑更心疼那輛限量車。他也隻是偶爾見到過那麽一兩次這種車停在元公司的地下車庫裏，就是在內城裏麵這樣的車也不得多見，心疼之時又不得不多看了幾眼。
“救護車呢？你們怎麽辦事的？沒看見我受傷了嗎！”一個頭上紮著繃帶的傷員在質問旁邊一個正做記錄的警員。
警員已經不想理他了，在半個小時裏，他已經受夠了這個人的騷擾了，雖然對打了急救電話但為何還沒派車這件事他也覺得有些奇怪。
“已經叫了，你就不能像那幾個人一樣安靜一點嗎？”警員忍不住喝止他。
“哈？你是說那幾個？像豬一樣躺在那裏的廢物？你怕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告訴你我叫……”
“季辰.……是你吧？”老黑走過來打斷他的話。
“啊……是我，兄弟有啥事？”季辰看著老黑這身“打手”打扮有些被嚇到，下意識就想到是不是自己欠了他老大的錢。
“是就好，元公司老板叫我來接你，跟我走。”老黑說罷，轉身就回到車上。
季辰望著老黑的背影，起身……然後以一個狗啃屎的姿勢倒了下去……腿麻了。
老黑駕駛車輛快速前往城區，周圍現代化的建築也漸漸變多。季辰望著窗外熟悉的街道，算是鬆了一口氣，有種危機解除的暢快感。但他並不知道為什麽會覺得車禍現場很危險，隻是本能的覺得“趕緊離開”才是正確的決定。
“你知道我老板找你幹嘛嗎？”老黑冷不丁的來一句。
“不知道”季辰一臉疑惑，“不是我爹拜托你們來的？”
“滅口！”老黑回頭凶狠的笑笑。
季辰的臉一下子煞白，身體往後座擠去，想要離老黑遠一點。然而幾秒鍾之後，他好像想起了什麽，尷尬的笑了笑。
“別說笑了，憑李叔和我爸的交情，怎麽可能害我。”季辰接著道，“這車我見過，是元公司的配車.……我家表姐提供的，至於你，我也有點印象。”
“一樣的啊.……”老黑喃喃自語。
“一樣什麽？”季辰聽到之後更加的疑惑。
“噢，沒什麽，跟季公子開開玩笑緩解一下氣氛。”老黑接著道，“季公子能想起車禍發生的過程嗎？”
“這當然記得了，我給你講司機的駕駛證肯定是買來的，在下山的時候.……下山的時候.……”季辰捂著頭，發現自己對車禍細節完全沒有印象。
如果這是一場普通的車禍，對季辰這種情況可以理解成因車禍傷到大腦所導致的一係列問題。然而不論是從現場發現的可疑的打鬥痕跡還是老板的奇怪態度，老黑都覺得這其中肯定有蹊蹺……當然，這一切不該是老黑這樣的人該知道的。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了，老黑把季辰帶到元公司之後就守在自己辦公室門口，大約半小時後，季辰家裏的派的車就把季辰帶走。
隨後……老板叫老黑進去，給了他最後指示。
抽完煙，老黑抬手看了下手表，已經是深夜3點，而不遠處交接班的保安人員出現在街角的昏暗路燈下。
……
這邊老黑得以下班休息，為明天8點開始的旅程養精蓄銳，然而王明那邊卻還在折騰。
王明住宅處，兩道黑影快速的翻進提前打開的窗口，落地之後但見一道黑影驟然磕地。
“這什麽東西啊，死沉死沉的！”倒地的黑影壓低了聲音。
另一道黑影則一言不發，關上了窗，拉上了簾子，走道床頭打開了一盞小台燈。房間稍微明亮了點，床位是兩個已經打包好的行李箱。趴在地上的王明挪開了背上的箱子，自己翻過來喘氣。
“機械外骨骼。”何歡答道。
“你偷它幹嘛？外城沒有那麽好的醫療設施能夠用上這玩意兒。”王明喘著氣，起來到客廳端兩杯水。
轉頭回來，他卻不太敢進屋。隻見何歡左手拉起一截機械外骨骼，右手拿著泛著微弱紫色光芒的“石頭”，然後兩手慢慢靠近。
機械外骨骼的右手臂上同樣顯現出一個相同大小的“石頭”凹槽，就像是一開始就為它留下了位置。當“石頭”完全放進去之後，機械外骨骼就恢複原樣，何歡將它穿戴好.……直到它完全被吸收進何歡的身體裏。
“不一定得醫人，也可以用來殺人。”何歡泛著紫光的眼睛直直盯著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