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安妮路13號元公司南中城分公司
這是一家清潔公司，它的總部設立在內城，而在其他中城和外城都有著分公司。這家公司的業務覆蓋很廣，既有常規的家政服務，也為內、中、外三城的部分城市處理廢水垃圾。王明在人類網上查到元公司已經存在有300年，多年來核心的職位的人物一直在變化，但公司一直沒有改名。
從任何渠道查詢到的資料都顯示這是個正規的公司，那麽就沒什麽危險，至少明麵上是這樣。王明一麵自我安慰一麵關閉了公交車上的共享電腦屏幕，偏頭看向了窗外陰沉的天空。
有些東西是恒久不變的，他現在看的天空也是古人看的天空。所以雲是雲，風是風，陰天是陰天，因為不變，因為方便。王明突然想到，元公司可能也是這樣，它幕後的人可能一直也沒變，這個名字也就沒必要變。
“安妮路站到了，請文明下車。”公交車廣播發出通知。
王明從人群中擠出去，在站台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元公司很好找，那棟大樓屬於這塊區域的標誌性建築。“元”字被設計成眼睛的形狀投影在大樓頂部，公司的解釋是它提醒著那些不愛護環境的人，總會有眼睛在後麵看著你的行為。
設計它的人應該是花了好一番功夫，因為它看起來就像是蒙娜麗莎的微笑一般，不同心情的人看這隻眼睛能得到不同的感受。王明看著那隻眼睛，在越來越暗的天空映襯下顯得神秘詭異。
他好幾次打了退堂鼓，但這隻眼睛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它仿佛告訴王明隻要他來了，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王明心裏明白，在把靈魂賣給魔鬼之前，魔鬼會全力誘惑你。不知不覺，王明就走到了公司大樓的門前。
來到前台的位置，王明向工作人員說明了來意。一個前台就領著他繞到一樓後麵的一個小門，上麵掛的牌子寫著：保安室。
很符合他的形象，王明這樣想，腦補了遊戲裏老黑那槍手形象穿著保安人員的衣服，滑稽可笑，其程度略低於西部牛仔穿著女仆裝在咖啡門口擺酷耍帥。
他腦裏還在瘋狂腦補報複老黑，這邊前台已經開了門。
裏麵隻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桌上擺著一盆仙人掌、一個文件夾和一個煙灰缸。老黑——能確定無誤，就翹著二郎腿兩手攤開放在椅子上，頭朝右上方看著天花板，嘴裏叼著一根煙。一身黑色的作戰服，看起來不像是保安人員，倒像是雇傭兵。
前台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煙味彌漫過來，她厭惡的在鼻前揮手。
“人帶過來了，客氣點，都嚇跑多少來應聘的人了！”前台退出去，把門關上。
現在這個小小的房間就剩下王明和老黑了，王明觀察著老黑，和遊戲形象差不了多少。老黑抽完了最後一口，在煙灰缸裏摁滅了煙頭。
“我想你找我來不是為了應聘吧？”王明試著打破僵局。
“如果你入職我會很頭疼，稍等一下就能見老板了。”老黑對著桌麵敲了3下。
隨後房間的門就自己反鎖上，王明能感覺到整個房間都在緩緩往下降。3分鍾之後停下，王明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下多少米，而老黑也起身來到了門口。
“老板的小把戲，他總喜歡搞些奇怪的東西出來。”老黑說完之後，新的門打開。
現在裏麵是一個更加寬闊的房間，有著完整的辦公會客設施。有個半禿頭的中年人就坐在辦公桌前，他看著投影屏幕，微皺著眉頭。
老黑做出“請”的姿勢，然後就站在門口。王明走過去，在老板對麵坐下，思索著後麵如何應對老板，因為看起來這個老板有些不太好接觸。
“要茶嗎？”出乎意料，老板非常和善的笑笑。
“不用了，謝謝。”王明禮貌回複。
“噢，看來可能不對胃口.……沒事，嘿嘿。”老板有些尷尬。
“那這樣，我就開門見山了，王先生，我想買你遊戲裏的那把激光裝備。”老板正了正身體，“出價吧，說出讓你滿意的價格。”
王明有些意外這個結果，他想了很多，就是沒想到老板找他就是為了這個。
“我能問一下為什麽嗎？”
“當然，因為那是非常非常珍貴的限量武器，那個遊戲世界的現代武器就隻有3件，另外兩件還沒人拿出來用過，我喜歡稀少的東西。”老板繼續和善的看著王明。
“現在對你而言，那個裝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換成一大筆金錢還能好好地在外城生活下去，這樣不好嗎？”老板一點點進攻王明的心理防線。
“35萬人類幣，這是我估的價，王先生能接受嗎？”老板給出致命一擊。
王明一番衡量，35萬如果僅僅在外城應該能用上很長時間，但他還想能有更多點保險。
“這個，能不能再多一點？38萬，成交就可以，不然就算了。”王明演出一臉遺憾的感覺。
“成交！稍等。”老板爽快的答應，他從抽屜裏抽出一張銀色卡片，插入桌麵的凹槽就開始操作。
王明看著老板操作，總覺得有點怪異，他想起了那個音頻。
“老板，我即將失去的可不止金錢這麽簡單……”
“35萬已經到卡裏了.……王先生，你需要安保力量嗎？”老板問到，臉上笑容依舊，“外城可不安全啊！”
“這.……也不至於太亂吧，那裏也有外城警備機構。”
“究竟擺設多一些還是務實多一些你我應該都有數，另外如果襲擊你的人也到了外城呢？”
老板在虛擬鍵盤上按了幾下，調出兩個視頻，手指微動，屏幕劃到了王明麵前。
一個視頻是王明被襲擊的路口，一個黑衣人鬼鬼祟祟的向視頻中的下水道蓋跑去，他掀開蓋子，從下水道離開。另一個視頻顯示，同樣鬼鬼祟祟的那個人出現在標有“外城”字樣的下水道蓋旁邊，過了一會兒另一個黑衣人出現在視頻裏，兩人交談一番，隨後交給了另一個人一個帶血的包裹。
“鬼鬼祟祟那個，不是因為做賊心虛，而是他本來就那樣，兩條腿彎曲變形，摩托車也經過了改裝，尤其針對他的腿做了特殊改裝，你可以去查證。”
王明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
“那麽，現在我們來談談安保問題怎麽樣？”老板臉上的笑意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