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夫人在上
顧青袂毫無反應!
臉不紅心不跳的,古裳盯了他一會兒,然後覺著實在無趣,隻是這頭才微微一偏,顧青袂突然俯身,猛地就吻住了她的唇。
霎那間古裳的腦子一片空白,隻有溫潤的感覺在緊緊壓迫著她,還有傳在她臉上的灼熱的氣息,之後便是暴風驟雨般的肆虐,讓古裳幾近的喘不過氣來。
之前救他的時候,古裳的心情是急切擔心的,並沒有過多的感覺,剛剛那蜻蜓點水般的一碰,也不過臨起玩心。
全身被他的氣息所包圍著,古裳伸手勾住了顧青袂的脖子,主動的迎合了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門忽然“喀嚓”一聲的被打開了,毫無預知的,古衣就走了進來。
“姐,你看現在都什麽時候――”古衣扯著嗓子大喊著,忽然瞧見眼前這畫麵,簡直被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很是尷尬的咽了一口口水。
古裳聽見聲音,馬上就下意識的推開了顧青袂,起身看著一臉震驚的古衣,馬上就捂住臉,頓時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反倒是顧青袂,直起身,嘴角帶著一絲微微的笑意,然後回頭,看著古衣,問道:“有事嗎?”
古衣被他這一聲問驚的反應了過來,立馬連連的又搖頭又擺手:“沒有沒有,我沒事。”
古衣說完,發現師父還在看著他,尷尬的硬是扯出了一個笑容,說道:“那個.……我去做早飯。”
說完就轉身一溜煙似的跑了。
聽著沒聲響了,古裳這才慢慢的抬眼,入眼顧青袂嘴角的笑意,抬手就錘了他一下:“都怪你。”
表麵不染凡塵的顧青袂,其實就是禽獸,禽獸!
古裳沒好氣的瞪著他。
“好了,確實該起了。”顧青袂完全和沒看見一樣,站起身,從一旁取下了她的衣服,展開在床前,示意讓她起來。
古裳看向窗外,才意識到已經很晚了,也就沒說什麽,起身下床,把手伸進袖子裏,這才剛想低頭去係帶子,顧青袂卻拉著衣帶沒有放,替她平整了幾下後,然後低頭仔細的係好了,抬頭問她:“緊嗎?”
古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衣帶係得緊不緊,搖頭回答道:“不緊,正好。”
吃早飯的時候,飯桌上的氣氛異常詭異。
曲酒酒一個勁的給段子懷夾著菜,笑臉盈盈的像是與外界隔離了,古裳低頭很安靜的扒著飯,而顧青袂偶爾夾一些菜到她碗裏,自己倒是沒怎麽吃。古衣則是看看古裳,又看看顧青袂,腦子裏回想這些天發生的事,然後不斷的閃過方才在房間裏看到的畫麵,疑惑著一直想開口發問,以至於已經完全忽略了吃飯這件事,光就拿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碗。
“本來是不好繼續打擾你們的,可是擔心暗處總有人盯著等著,所以我們會再多留一段時間。”古裳放下碗筷,對曲酒酒和段子懷說道。
“人多熱鬧呀。”曲酒酒笑著回答道:“你們一直待在這才好呢,不然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真是無聊透頂。”
“對。”段子懷也接話道:“你們的恩情,我們都也還來不及報答,可不能那麽快就離開。”
“最近不可以鬆懈。”顧青袂淡淡的說道:“蘇綰不會那麽輕易放棄,而且毀掉荷花的人也尚不知身份。”
話音一落,房間裏陷入了沉寂,“蘇綰”這個名字,多多少少讓大家心裏都有點不舒服。
古衣卻在這個時候哀歎了一口氣。
他還在一直思考著,所以完全沒有聽到剛才他們在說的話,忽然感覺到周圍沒了聲音,古衣抬頭才發現大家都看著他,馬上就低頭,飛快的扒完了一碗飯。
臨近傍晚的小山村,炊煙嫋嫋的四處升起,夕陽西下,透過葉隙的光線隨風靜靜的搖晃著。
本來是一如既往平靜的一天,可村子裏頭忽然傳來的一聲慘叫,卻打破了這原本的靜謐。
“不……不要――”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驚起樹上棲息的鳥兒,撲翅拍騰的聲音瞬間喧鬧了整個村子。而此時在大槐樹下,躺著一名滿身傷痕的男子,從臉上到身上,都是爪子狠狠抓下的痕跡,他的眼睛還睜的大大的,帶著令人心顫的驚恐,但是呼吸和心跳,卻都已經停止了。
就在那男子手指最後指往的方向,一抹衣紗的閃過,那個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背影,她的手垂在一邊,鮮血染紅了指甲,還在一點點的滴著血。
天一點一點的黑了下去,村子裏卻是第一次反常的沒有點起燈,直到月亮爬上樹梢,月光投下的映照,才讓這裏頭有了些許的光亮。
月光照在院子裏,隻見一個個驚恐如那般的死狀,再放眼看去,整個村子,橫七豎八的躺著屍體,已經再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時間仿佛就這樣停止了,唯有那輪還在緩緩升起的明月,證實了時間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然後,漆黑的暮色下,空中掠過一個白色的身影,在槐樹上做了些許的停留,便也消失不見。
古裳此時正在廚房熱火朝天的忙著晚飯,她下午去山裏逛的時候,十分幸運的逮到了一隻山雞,想著顧青袂上次說不吃肉的事,她便打算著無論如何要讓他嚐一嚐肉的滋味。
忙活了好一陣,當古裳從鍋裏盛起一碗熱氣騰騰的爆炒雞肉的時候,連她自己聞著香氣都在不禁的咽著口水,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古裳強忍住了要先吃一口的欲望,朝著門外大喊一聲:“小衣,快過來。”
“什麽事?”古衣聽見古裳喊他,馬上以風一般的速度出現在了廚房門口。
“幫我把這碗菜先端到桌上去。”古裳把一碗雞肉好好的放到古衣手裏,然後就往外麵走去,到門口又忽然回過頭來,板著臉警告道:“不許偷吃!”
古裳在湖邊找了一圈,沒見著顧青袂,於是又跑到後邊的樹林裏去,正疑惑著他去了哪兒,突然看見前方有一道白光飛快的閃過,便想著是顧青袂,往那方向跟了過去。
“魔界蓄勢待發,早已經在暗中部署,這次的事就是預兆。”
傳入古裳耳朵裏一個女子的聲音,乍聽著還有些熟悉,古裳提了個心眼,倒是沒有走近,放輕了腳步,躲在一棵樹後往前看去。
一名白衣女子正站在顧青袂的身邊說著什麽,從她的角度,能看到那名女子的側臉,刹那間腦海裏隱隱的閃過幾個畫麵,卻不是很清晰。
“我去魔界查探過,並無異常。”顧青袂回答道。
“並無異常。”那女子冷笑了一聲,說道:“那些人都是怎麽死的?手法之殘忍,明顯就是魔界所為。”
說完,她伸手衣袖一揮,空中浮現出山腳下那個小山村的景況,滿目瘡痍,令人心驚,她看了顧青袂一眼,收了這畫麵,嗤笑的問道:“你看到了嗎?”
那女子稍稍偏頭的刹那,卻讓古裳看了清楚,那日飛羽殿中,毀心門前,那張高傲清冷的臉,這個叫做卿疏的女子。
顧青袂目光一緊,依著那小山村所處的方向看去,伴隨著血腥味的那股氣息所散發的――
曼陀羅,又是曼陀羅!
“這樣的事情,在凡界已經發生了好幾起,你一定看得出來,那是什麽造成的吧?”卿疏頓了頓,一字一句的說道:“凡人妖化,曼陀羅。”
顧青袂永遠清楚的知道,他的責任是什麽。
既要守得神界安平,亦不能讓凡界生靈塗炭,到如此境地。
顧青袂沉默了許久,終是開口:“再給我一點時間。”
“你還在顧忌什麽?”卿疏回頭,古裳見狀一驚,馬上就整個身子躲到樹後麵,卿疏的目光卻是投向那座屋子:“是因為她嗎?”
顧青袂沒有答話,卻算是默認。
“青袂,這都是沒有定論的,你們倆個根本就不可能,就算你不承認,但她的血緣改變不了。”卿疏回過頭來看著他,繼續說道:“神魔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晉衡和落亭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的事不用你管。”顧青袂的聲音明顯沉硬了幾分:“神魔如何,三界如何,和我有何關係。”
卿疏聽著這話,眸子裏明顯的閃過一絲妒意,但馬上就被她壓了下去,勸道:“還是盡早回神界吧。”
“我會回去的。”顧青袂說完又加了一句:“在我辦完所有的事情之後。”
卿疏知道自己再說什麽都是勸不動他的,轉身剛打算走,忽然又停下腳步,手中白光以飛快的速度在顧青袂身前一點,在感受到那股力量之後,她完全難以置信。
“你……你體內為什麽會有神界本源?”
卿疏方才就覺得奇怪了,修補完天脈的顧青袂,按理神力應當所剩無幾,可她卻完全沒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虧損,所以她剛才特意探查,卻有了讓她自己都震驚的結果。
神界的本源神力,出現在了顧青袂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