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故人相見
古裳回頭朝那人笑了笑，轉身沒走出幾步，身後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們很有緣分啊，顧青袂。”
他後麵三個字故意咬的很重很慢，就像在刻意提醒什麽一樣，顧青袂的腳步頓住，猶豫了一下，回身說道：“臨玉子，你最好還是收斂收斂。”
原來他就是臨玉子，曾經魔帝手裏那把最鋒利的刀，魔界大魔頭，噬血成性的臨玉子。
一個是神界戰神，一個是魔界魔頭，他們之間，從幾萬年前就是水火不容的狀態，神魔大戰之時，他們也曾多次交手，而如今.……
顧青袂看了一眼古裳，眼神裏是不可言說的意味深長，然後開口說道：“你先走吧，我待會過來。”
“可是――”古裳現在真是完全的摸不著頭腦，這算是怎麽回事，他們兩個竟然是認識的，可聽他們倆這說話的語氣，又覺得怪怪的，那人好心帶她出來了，應該也不會是壞人吧，可是顧青袂為什麽要讓她先走呢？
“你叫什麽名字？”臨玉子忽然問道。
古裳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的答道：“我叫古裳，衣裳的裳。”
顧青袂見古裳還在與臨玉子搭話，就再次的強調道：“你快走!”
他的話語裏帶有毋庸置疑的確定，讓古裳無法反抗，她隻好點頭，跨步走開了。
臨玉子看著古裳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帶著笑意又看向顧青袂，片刻之後，點頭說道：“不錯，很有趣。”
他們兩個雖沒有點破，但都心知肚明對方的意圖，他們為了同一個目標而來，就算現在還沒有正麵對峙，可是在以後，必將會有一番爭奪。
但許久許久以後的他們才都明白，原來有些事，不是誰勝誰負的問題，而是在於那個人，她願不願意。
這世間所有的事，都是不得已的命運，他們所有人在命運的中央，逃脫不開，隻能接受這擺布。
顧青袂知道於他多說無益，轉身便要離開，走了幾步後卻又停下腳步，以微不可聞的，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道：“既為戰神，必不忍屈辱。”
臨玉子冷笑一聲，細長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目光看著顧青袂，越發的悠遠，許久過後，他輕輕的開口，許是在自言自語：“好一個戰神。”
“他是誰啊？你認識？發生什麽了？”古裳一見顧青袂走過來了，就急忙跑上前去詢問，劈裏啪啦就問了一連串，一臉焦急的看著顧青袂，等他回答。
顧青袂卻並沒有答話，他的目光停駐在古裳身上，許久許久，忽然他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的感覺，當有些事他發現他自己不能控製的時候，莫名的他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那是甚至在神魔大戰的時候，都不曾有過的感覺。
“沒什麽。”顧青袂的聲音終於傳了出來，一如既往的平靜，他的目光轉而投向古衣，說道：“我有點事得先走了，若是要比武，你就去參加吧。”
說完這句話，顧青袂完全沒有給他們再說話的機會，一個轉身，才往前走了一步，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古裳和古衣看著這一幕，偏頭互相對視了一眼，兩張臉上都帶了無比的茫然，同時開口疑惑的問道：“發生什麽了？”
頓了一秒，兩個人又同時搖搖頭。
古裳馬上又回頭去尋找臨玉子的身影，一眼望過去人海茫茫，哪還見他半點蹤影。
古裳心裏突然就有了隱隱的不安感，她總覺得會有什麽大事要發生，但是在台上開始有動靜宣布比武開始的時候，這份不安馬上就被她拋到了腦後。
比武一開始的時候，或許是大家都還比較謙虛，也或許是有人想保存實力到最後，剛開始上場的都是一些無名的泛泛之輩，倒是沒什麽看頭，就這麽打了幾場之後，蕭家莊就派了人出來，聽說是蕭家小少爺，叫做蕭睿，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一臉秀氣，但武功底子卻是不容小覷，一上來就撂倒了一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奪得了擂主的位子。
那壯漢被蕭睿狠狠摔到地上的時候，古裳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嘴角不自覺的就扯出了笑，但當看到他被摔在地上起都起不來的時候，古裳心裏又泛起了一份擔憂，想起顧青袂方才說過的話，拉過古衣低聲說道：“待會要是讓你去參加的話，可千萬別去。”
古衣聽見這話就撇起了嘴，一臉不高興的問道：“為什麽不去？”
“你看看他，都成什麽樣了!”古裳不太好做太明顯的動作，就用眼神往那壯漢那邊瞟了幾眼，繼續道：“你學了才幾天啊？萬一要是出個什麽意外的話可怎麽辦？”
“可是――”古衣無奈的反駁道：“師父說我現在的武功底子可以堪比一個練武十多年的人，而且那個蕭家莊的少爺，他也沒大我多少，我怎麽就不行了？”
“這是年齡能衡量的嗎？他顧青袂說的話你就聽，姐姐說的話不聽了是吧，他要是真擔心你，就不會無緣無故就離開。”古裳說著還來氣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在氣古衣不聽話，還是氣顧青袂什麽都不說清楚就沒了人影，反正，她心裏就是堵得慌。
古衣知道姐姐是擔心他，可他也真的很想用自己的武功去和別人真的比試比試，測測自己的深淺，就是希望以後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去保護姐姐，所以一時間他也噤了聲，沒有答話。
“幾年不見，蕭小少爺的武功越發精進了。”蘇燁的聲音從台下傳來，蘇綰就走在他的身邊，後麵還跟了醉江一幹人等。
看起來蘇燁的地位比古裳預料的還要高，他一出現，蕭莊主就馬上起身迎接，笑著道：“王爺和郡主大駕光臨，還請上座。”
說著就微微側身，表示恭請他們入座。
蘇燁點頭，在座位上坐下，然後禮貌性的回笑道：“莊主相邀，又豈有不來之理。”
此時在台上的蕭睿聽見聲音，也轉過了身來，看了蘇燁一眼，然後抱拳躬身，說道：“謝王爺誇讚。”
當今皇室為安氏，可上次她記得他叫蘇燁，古裳略微有些疑惑，難不成.……他根本不叫這個名字？
這時候，古裳聽見身後有人和她發出了同樣的疑惑：“王爺？他是什麽王爺？”
隨即就有人回答：“他是楚恪王蘇燁。”
“蘇燁？可當今安氏天下，他為何姓蘇？”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那人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他是異姓王爺，他爹蘇恪是反叛有功，被賜封楚恪王，居於楚地，蘇恪死後，他自然就繼承了爵位。”
古裳聽完，心裏暗地道了一聲：原來如此。
那竟然這樣的話，那個叫蘇綰的是蘇燁的妹妹，怪不得那麽囂張，原來是堂堂的郡主。
換在以前惹到郡主，古裳本該是坐立難安，想盡一切辦法逃走，離的越遠越好，可現在古裳卻一點不擔心，因為在她心裏已經覺得，有顧青袂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而這樣的改變，卻是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
“王爺既然來了，不如上台去和小兒切磋切磋。”蕭莊主笑著提議道。
蘇燁嘴角含笑，稍稍偏頭看著台上的蕭睿，沉默了一會兒，答道：“這比賽之事，我本無心參加，不過倒是前幾日見識了一門精妙的武功，一直掛記在心。”
蘇燁說著，回頭給了醉江一個眼神示意，醉江立馬領會，從一旁輕輕的走下台去，朝著看台那邊走了過去。
“哦？”蕭莊主輕輕應了一聲，臉上倒也沒有被拂了麵子的尷尬之色，畢竟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也是塊老薑了，順著蘇燁的話繼續問道：“那王爺的意思是？”
蘇燁嘴角含笑，目光投向前方看台，過了一會兒，他才回答道：“這比賽之事，我本就無心參加，不過呢倒是想借這比武台一用。”
蘇燁想了想，又繼續道：“無勝負之分，僅請教之意。”
“王爺既然這麽說了，我自然是要答應的。”蕭莊主很爽快的就一口應了下來，然後疑惑道：“不知王爺是要和哪位比試呢？”
蘇燁沒有說話，目光卻依舊緊緊的盯著前方。
而此時，醉江已經走到了看台的人群中間，在方才安排好座位的地方，卻並不見顧青袂的身影，倒是隻有那一對姐弟在。
“顧公子呢？”醉江問道。
古裳聞言，想來自己也是因為顧青袂才能進來的，這下他一走，人家要是翻臉無情就把他們趕走怎麽辦呢，於是古裳打算幹脆裝傻到底，頭一搖直接回答：“不知道!”
醉江看到這個情景，除了無奈實在也是別無他法，隻得朝著蘇燁搖了搖頭，蘇燁倒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想便知道是發生了狀況，眉頭微皺，朗聲說道：“隻是比試而已，還希望顧公子可以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