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夜私會
曲酒酒離開以後，然而卻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反而沿著一條幽僻的小路走了進去，走了一會兒之後，她拐了好幾個彎後進入了一個小院子，這個院子看起來已經荒廢很久了，周圍連燈都沒有，不但寒風陣陣的還帶有呼嘯的聲音，看起來格外瘮人，倒是看不出這外表典雅的曲府，竟還會有這樣的地方。
曲酒酒卻是沒有絲毫猶豫，好像來過很多次一樣，直接就走進了院子裏，這院子裏除了兩間破舊的房子，在正中央還有一個小荷塘，可奇怪的是，荷塘裏的荷花都已經敗落不堪，唯獨荷塘中間開著一朵及其美豔鮮麗的荷花，亭亭玉立於敗荷之中，格外亮眼。
曲酒酒在荷塘邊站立，四處張望著，似乎在尋找什麽人，突然間，她一個猝不及防，被圈入一個懷抱，身後傳來一個她熟悉的男聲，低聲笑道：“怎麽今天來的這麽早？”
曲酒酒的神色卻顯得很是凝重，反身掙脫了那人的懷抱，抬頭看著他，說道：“子懷，我有事要與你說。”
原來他便是曲酒酒口中的段子懷。
這個時間，雖然已近深夜，但那段子懷一身白衣，如玉臉龐，在這黑暗中竟也顯得無比惹眼。
“什麽事？”段子懷看她的表情，也不免收了笑容。
“我爹娘說明天想見你一麵。”曲酒酒垂下眼睛，壓低了聲音，臉也微微的紅了。
過了許久，曲酒酒都沒有聽見段子懷答話，這才抬頭，見他直直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什麽失了神，就著他的袖子小推了他一下：“你倒是答話呀。”
段子懷的思緒收了回來，卻是一臉的為難，開口道：“酒酒，我恐怕――”
曲酒酒一聽到這，未等他說完就冷了臉，撇著嘴巴，不悅的說道：“你是不是又要和我說些什麽你出身微寒，覺得配不上我，還沒臉去見我爹娘之類的。”
曲酒酒沒有給他再說話的機會，繼續說了下去：“我不在乎這些，我爹娘也不會在乎，隻要你對我是真心的就可以了。”
曲酒酒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段子懷卻還是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看他這個樣子，曲酒酒真是急到不行，脫口而出說道：“今天沈府的人來提親，我爹娘已經答應了，說不定明天就要討論婚禮事宜了，難道你真的不在乎我嗎？”
聽到這句話段子懷的神情裏帶了一絲驚色，這才終於轉變了態度說道：“酒酒，要我見你的父母這事畢竟很重要，放在明天的確有些倉促了，你給我一天的時間好好準備一下，後天我就來拜訪伯父伯母。”
聽到他這樣說，曲酒酒才鬆了一口氣，點頭說道：“好吧，那我明天和爹娘說一聲。”
話音剛落曲酒酒就立馬又補充道：“你一定不可以食言，一定要來。”
段子懷笑了笑，寵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好了，我一定會來的，你就放心吧。”
“這還差不多。”曲酒酒終於露出了笑容，伸手攬住段子懷的腰，窩進他的懷裏，就沒有再說話，段子懷也伸手抱住了她。
一直這樣過了很久，隱隱約約聽到外麵傳來了打更的聲音，曲酒酒才一臉不舍的離開了段子懷的懷抱，說道：“我得回去了。”
曲酒酒依依不舍的往外麵走去，段子懷就一直站在那裏看著她，她走到院門口，又回過頭來朝他稍稍放大了聲音，說道：“記得要來。”
段子懷一臉的無奈，遠遠地朝她笑著點頭，用口型和她說道：“知——道--了--”
曲酒酒的腳步聲離得遠了後，段子懷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這夜色之中。
對於許久都已經沒有在這樣軟綿綿的床上睡過安穩覺的古裳來說，昨晚她真是休息的甚好，今天一大早的她就起床了，整個人感覺神清氣爽，心情於是跟著無比的好。
本來她是想去提醒一下曲酒酒，怕她忘記了要從素玉閣給她拿材料過來的事，誰知道她才剛打開房門，就有丫鬟端著個盤子走了過來，盤子上放著的，都是上好的金絲線和各種寶石，那丫鬟看見古裳，行了個禮，然後說道：“這是小姐吩咐我拿過來的，小姐還說了，素玉閣的首飾，也是按等級質量來分的，姑娘若是手藝好，自然可以有更多的工錢。”
古裳伸手接過盤子，仔細看了看裏麵的東西，然後抬頭朝那丫鬟說道：“那是自然。我今日便會做好，晚上隻管過來驗收就是。”
那丫鬟笑著點點頭，便離開了。
古裳把盤子放在一邊，然後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收拾幹淨了，就坐在桌旁，把盤子裏的東西一一分類的攤開來，然後就開始埋頭認真的製作了起來。
大概過了有一個時辰了，古裳房間的門被推開，然後一個腦袋探了進來，笑道：“姐，這外麵陽光這麽好，關著門作甚？”
古裳抬手擋著從外麵射過來的陽光，急忙和古衣說道：“你別鬧，快些關上，這些珠寶本就閃眼睛的緊，陽光一照，哪還能用眼睛看得。”
古衣吐了吐舌頭，趕忙一腳踏了進來，把門給關上了。
古衣走到桌旁，圍著桌子看了一周，嘖嘖道：“這些可都是上好的，難得啊。”
“所以你今天最好不要來打擾我。”古裳瞪了他一眼警告道：“這要是弄毀了我們可是賠不起的。”
“怎麽會？”古衣在古裳旁邊坐下，湊過頭去看她嵌寶石進去，笑道：“姐你就是用枯草都能做好，一定不會弄毀的。”
古裳仔細著手裏的活計，也就沒有再理會古衣了。
夜幕剛剛垂下，曲酒酒就過來了，這次她身後還跟著一個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幾的年紀，長得頗為清秀的一名女子。
“這位是我們素玉閣的藝娘，我特地氣請她過來驗收的。”曲酒酒向古裳介紹道。
那位藝娘向古裳點頭微微一笑，便走過去看她做好的成品，她的目光一眼就被擺在中間的步搖吸引住了。
這步搖約莫兩指長，細長的簪身上用頭發絲般細致的銀絲密密的繞出千蓮枝圖樣，下邊用了上好的青雕玉葉，那一顆顆珠串，搖動的似乎要活了過來。
藝娘拿起那支步搖，對古裳說道：“不說別的，光姑娘這一支步搖，便已是上佳，確實精致。”
曲酒酒聞言，也探過頭去仔細看了看那步搖，點頭道：“倒真是不錯。”
“我們先拿回去估好了價，等明天就把姑娘的工錢送過來。”藝娘端起了那裝滿首飾的盤子，歎道：“隻可惜姑娘隻做這一回，要是能到我們素玉閣來做工，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古裳有些尷尬，也隻朝她笑了笑，不知如何答話。
“你呀就別眼饞著古裳的手藝了，過幾天她就要離開遂州了。”曲酒酒接過了話頭，說道：“快回去吧，待會天黑淨了，可就不好走了，。”
說著，曲酒酒回頭向古裳遞了一個笑容，就和那位藝娘離開了。
古裳關好門，回身去收拾桌子，心情倒是暢快了起來，邊收拾邊輕快的說道：“等明天拿了錢，我們就向曲府辭行，出發去洛都。”
“咦――”古衣好像忽然發現了什麽，蹲下身去撿起了個東西，拿起給古裳看，疑惑道：“姐，這裏為什麽還有一支玉簪？”
古裳拿過那玉簪一看，一拍腦袋想了起來，驚道：“這個是我不小心掉在地上忘撿了。”
“她們應該還沒走遠，我現在馬上去追，給送過去。”
古裳把玉簪攥在手裏，馬上就跑出了門去。
“古姑娘，這麽晚了，你急著去哪？”古裳一出門就碰見了丫鬟小浣。
“素玉閣的藝娘和你們小姐現在在哪你知道嗎？”古裳一邊往前方望著，一邊著急的問道。
“藝娘已經出府了，小姐她――我好像看到往那邊走了。”小浣用手指向前方的方向。
古裳一聽藝娘已經出府了，想必就算要追過去也找不到她了，古裳想著，還是先交給曲酒酒吧。
於是她就朝著那丫鬟指的方向，追了過去。
順著這條路走，道路卻變得越來越狹窄，周圍的環境也越來越幽靜，古裳走著，不免放慢了腳步，警惕的看著周圍一直張望著，心裏疑惑曲酒酒來這個地方做什麽，直到走到一個院子前，便沒有了去路。
興許是那丫鬟看錯了，古裳這樣想著，便打算原路返回，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刹那，她聽到院子裏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古裳以為自己聽錯了，便屏住了呼吸，豎起耳朵仔細地聽，果然有聲音，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抱著好奇的心態，古裳走到院門前，躲在一旁，探出頭來往裏麵看，雖然天色已經很黑了，但就著院中池塘映射出來的月光，可以看見一男一女依偎著的身影，如果沒看錯的話，依稀見著，那個女的應該是曲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