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過如今賜婚代王已成定局, 以後嫁過去總是要仰人鼻息。宋知鳶心裏盤算著著實不應該惹了劉瑾,畢竟他這個笑麵虎,現下雖覺得可以, 等到了府上便就換了個臉色對她。


  思忖到這兒,宋知鳶不怒反笑,輕飄飄一句:“代王好手段。”。隨後便斂了情緒回了後院。


  若是趕得及還是能看上宋珊的熱鬧的。


  果真如她所猜想, 待到宋知鳶回去磨了安國公到後院時,宋珊因著被查出了非清白之身正嚶嚶哭泣。


  “女兒定是被人設計了, 阿翁多和母親要為女兒做主啊。”宋珊細細的哭聲隻打著顫兒。


  不過如此一句話反複的說著實叫人不耐煩, 甚至耳朵上都起了繭子。


  “罷了,二姑娘。”柳氏稍稍抿了口茶才開口:“先前被發現時,你隻道是被人設計。後來香桃又是道出事實, 你卻說她被人收買了。現下查出你已非清白之身, 你還在叫嚷著為人陷害。”


  “那我現下問你,為何旁人隻陷害你不嫌害旁人?”


  這話說的著實是傷人的,宋珊隻稍稍愣了下發現無從反駁,隻得哭的更凶。


  雖說李姨娘懂得明哲保身, 不過看著自己的女兒到了百口莫辯的份兒上, 李姨娘也顧不上端著了。


  隻見李姨娘跪下來緊緊擁著宋珊,偏頭對上柳氏:“若今日被陷害的是大姑娘, 夫人還會說這種話嗎?”


  不過柳氏也是個心思深的,喜怒不形於色, 聽了此話隻淡淡的笑, 隻不過笑意不達眼底。這是指責她偏袒來了?不過嫡庶有別,拿宋珊與宋知鳶作比較,宋珊也配?


  沒成想李姨娘這會子也顧不得什麽規矩與身份了,一昧的說著尖酸刻薄的話:“說在兒身, 痛在娘心。說到底夫人尚且無子,所以不能感同身受罷了。”


  不單是柳氏,整個屋子裏的聽到這句話都愣了。李姨娘是瘋了?府中上下都知道柳氏無所出,平日裏都是百般忌諱,怎的李姨娘今兒個說話直戳人心窩子呢?


  卻見李姨娘一副一吐為快的樣子,叫人看了無不惡寒。


  還是宋珊反應的及時,立時朗聲反駁道:“怎的無所出?這闔府上下的子女誰不管夫人喊聲母親。”


  李姨娘也聽出了門道,雙手顫抖著撐地,垂頭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罷了。”柳氏懶懶的掀了掀眼皮,淡淡出聲:“二姑娘,如今你也辨不出什麽證據來,咱們就依著家法處置了。”


  “可算公平?”


  這話分明就是把先前宋珊說的偏袒給記上仇了。


  宋知鳶偏頭細細打量地上跪著的宋珊臉上的神情,倒是叫她捕捉出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得意。


  “母親,女兒有法子證明。”宋珊語氣柔柔,好似下一刻便暈倒似的。


  看到柳氏點頭示意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後,宋珊斜睨了宋知鳶一眼:“女兒今兒起身時深覺頭暈的很,想必是中了什麽香。”


  “不然何至於此啊。”宋珊這會子的眼淚又如洪水決堤般滔滔不絕。


  不過同樣的事情做多了,便就不新鮮了。正如宋珊這會子扮可憐嚶嚶哭泣,看得久了倒不覺得她惹人心疼了。


  “哦?”柳氏將信將疑的點點頭,隨即吩咐屋裏的丫鬟:“那便去二姑娘房裏找找吧。”


  宋珊想要找證據證明,她便給她機會成全,省的她再到處叫囂著安國公府虧待了她。


  “慢著。”冷不防的宋知鳶出聲打斷,生生叫才要搜房的丫鬟們停了步。


  這會子宋珊隻覺得宋知鳶做賊心虛,便愈發得意:“怎的?姐姐可是知道什麽內情?或者是在妹妹的房裏放了什麽東西?”


  “對了,姐姐今日早上將妹妹修建好的桃花枝子給送了回來。”宋珊的尾音拖得極長,每多說一個字便引人遐想。


  “夠了。”原本坐在正座上靜靜沉思的安國公這會兒倒是生氣了:“先不說大姑娘有沒有做過什麽,你這是與姐姐說話的態度嗎?”


  這話說的實在是傷人,同樣是自己的女兒,憑什麽安國公對宋知鳶是百般維護,對宋珊卻是百般嫌棄?

  隻見宋珊的淚又是收不住了:“女兒隻是想問一下姐姐。”


  “問就問,這般陰陽怪氣做什麽?”宋知鳶一份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宋珊:“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平白無故打斷我說話是什麽道理?”


  “我是叫他們順道搜搜我屋子,省的被人放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宋知鳶淡淡開口,語氣裏叫人聽不出什麽情緒的起伏。


  這話倒是叫宋珊臉色一黯,便也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什麽。


  宋知鳶這般,便是擺明了要撇清關係,省的宋珊尋了機會往她身上潑髒水。


  “不過我倒是好奇。”等丫鬟們搜房等的著實無聊,宋知鳶便輕輕出聲,直直盯上宋珊的眼睛:“二妹妹方才說我遣人將桃花枝子送回了你屋裏?”


  “可我今早走的時候還特意為花枝子澆了水啊。”宋知鳶輕輕感歎,似乎真的在思索著什麽。


  宋珊心道不好,眼神左右飄忽,不過現下無法也隻得重複先前說的“宋知鳶將花枝子送回了她屋子。”


  宋知鳶故作驚異,偏頭詢問香梨:“今早是香桃送來了花枝子,咱們放到了主屋吧?”


  依著宋知鳶的身份,就算是冤了宋珊也不會有人說什麽。不過重新活了一輩子,什麽事情也看透了,又加上孫郎中那日的提點,如今她隻想叫宋珊輸得心服口服。


  得到後者的肯定後,宋知鳶臉上寫滿了疑惑,又去詢問香桃。香桃這會兒也是連連說宋知鳶並沒有將花枝子送回宋珊那兒,許是宋珊記錯了。


  這個節骨眼上記錯,可真是耐人尋味的很。


  “姐姐啊,你可不知阿翁多臨死前眼睛瞪得老大,嘴裏還念叨著你的名字呢。”


  “啊,真不好意思,其實我並不是安國公的女兒,是姨娘與雜役私通生下的。這些年承蒙姐姐照顧了。”


  “唉—這些年真是難為姐姐像個狗皮膏藥一樣貼在皇上身邊為我做擋箭牌,妹妹這心裏啊,感激著呢。”


  “哎—姐姐可別生氣,看到你生氣的樣子,我是又高興又慚愧呢。”


  上輩子離世之日,宋珊對她說的話仍舊回蕩在耳邊,宋知鳶狠狠的蹙了眉頭。


  冷不防的聽了香桃插話,宋珊冷冷的瞥了一眼,轉而對上柳氏打量的目光,宋珊嘟著嘴細細道:“母親怎的聽信這個叛了主子丫鬟?”


  話音才落,便見一丫鬟抱了瓶桃花枝子急急地趕過來:“夫人,婢子們在二姑娘房裏找著了這個。”


  見此,宋珊眼睛一亮,連忙起身要為自己討回個公道。因著起身的動作太大,差點把身上披著的被褥給扯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成何體統。”安國公怒斥。


  聞此,宋珊也不敢弄出什麽動靜來了,隻低低的垂了頭一副柔弱無骨的樣子:“阿翁多,女兒隻是因著要沉冤得雪一時太高興,才失了分寸。”


  這話說得,若是滿京都裏宋珊這朵麵上柔弱的小白花排第二,都沒人敢排第一。


  “沉冤得雪?”宋知鳶重複著這幾個字喃喃:“二妹妹話裏的意思便是我陷害了你?”


  “憑著什麽?這一瓶子花枝子?”


  作者有話要說:宋知鳶:長本事了啊,敢明著陷害我了?

  宋珊:總歸撕破了臉皮,大家誰也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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