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瓦解根基
“玄慈！”
當眾多的武林豪傑聽聞這個名字，麵麵相覷，心中頃刻已經了然大半。
少林乃當世第一名門正派，為武林執牛耳者，風頭無量，享譽無數，智光身為佛門弟子，袒護帶頭大哥玄慈名聲用意不言自明。
望著許多人看來的目光，智光戰栗身體，閉上眼睛，透著一股決然姿態。
“和尚想畏罪自殺嗎？”已不知何時陳俊身形陡然移步到趙錢孫的身旁，大手搭在他的肩膀，冷聲道：“當初雁門關一戰，可不隻有你活下來了！”
“這是神仙嗎？”
連喬峰也是一驚，短短兩三米的距離，眾多高手心神緊繃之下，竟無人能感知他是如何越過去的，智光見狀，也熄滅了自絕經脈的想法：“陳先生何必殃及無辜，雁門關與他與少林都無關係，乃我一人過錯，貧僧願墮入阿鼻地獄贖罪。”
陳俊冷笑道：“若把話說完，你想死想活，與我何幹？當年雁門關血戰的帶頭大哥是不是玄慈？”
智光垂目不語，盡管坐實了答案，可仍未主動應下，他現在模糊不清的承認，盡管仍會對少林聲譽造成影響，但一旦承認，那少林千古聲譽名望必會在武林大跌。
這已不是個人問題，而是丐幫，少林，名門姑蘇慕容等等門派的事情。
突然，陳俊手裏被扣住的趙錢孫怒道：“那帶頭大哥是玄慈不錯，可我們當年不過是受人蒙蔽，一時鑄成大錯，現在慕容老先生人死燈滅，蕭遠山墜崖身亡，你和喬峰要殺我們便殺，何須將所有汙水潑過來？”
趙錢孫乃當年雁門關血戰中活下的四人之一，如今磊落承認，直接擊破了仍對少林留有疑慮人的希望。
喬峰聽聞，雙目如狂，拳頭嘎吱嘎吱攥緊出骨骼的爆裂。
“誰說慕容博死了？”
陳俊冷聲道：“當年慕容博傳信玄慈，挑撥大宋與契丹雙方關係，玄慈信以為真，為一己之私率領大宋門派豪強攻殺，慘案過後，少林方知被騙，前往姑蘇，不見其人任何蹤影，江湖人都以他身死。”
“但他真的死了嗎？”
陳俊舉目一掃，望著那身形窈窕，容顏絕色神妙的少女：“語嫣，將你當日在琅嬛福地的灰衣人說出來。”
慕容複驚詫的轉身看著表妹王語嫣，心中隱現出一絲激動，難道他父親沒死？
王語嫣心亂如麻，被所有投射來的目光巡視，心中慌亂。
“表妹，你難道見到.……”慕容複猛然衝過去，兩手興奮的握著女子的雙肩，“告訴我，快告訴我。”
少女柔聲道：“我見到了，那個灰衣人會用鬥轉星移，而且比你用的更加精純，造詣很深。”
不少人瞠目愕然，先前包不同，風波惡對陣丐幫長老時，慕容複對戰喬峰時，少女是通曉百家武學的，每每都能道出人的絕學精要，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且作為慕容複表妹，對於鬥轉星移絕技的認知肯定非常熟悉，那會認錯？
現在隻有一個可能。
“我爹沒死，我爹沒死。”慕容複麵色狂喜，哈哈暢快大笑，看向陳俊也並不如先前那般尊敬。
“你是如何見到他的，他身體與武功可還好？”
王語嫣道：“他躲在藏經閣暗室中，被陳先生發現，兩人試探一番後，他被陳先生第十三劍逼退後，除了地麵留下一灘血跡就消失無影了。”
“這不可能！”
慕容複吼道，麵容上的喜色驟然凝固：“胡說八道，我爹爹鬥轉星移大成，怎麽可能被他給打出血。”
“你在胡說對不對。”慕容複用力捏著王語嫣香肩，令她臉色一疼。
“我沒亂說，表哥。”王語嫣心中悲苦，她甚至沒說慕容博拿她當人質的事情。
“你就是在胡說！”
慕容複麵色如寒冰，一記蒲扇大掌裹挾勁風呼嘯扇去。
啪！
響亮的耳光聲清脆裂開，王語嫣驟然被人推開身子，撲到身旁的阿朱懷裏，轉過頭起身，鮮紅的掌印打在段譽的側臉上，潔白的臉頰立刻腫脹充血。
他仿佛忘了臉上的疼痛，此刻還關心王語嫣有沒有受傷，等她詢問時，才注意臉頰的疼痛，忍不住呲牙，手指著慕容複大罵道：
“你怎麽這麽狠心，她心裏念你關懷你，你卻如此對他，算什麽良人？”
本就是怒火充心，這句話更火上澆油，慕容複目色厲芒閃現，一指破空點出，猶如一記槍芒震碎長空，即將點中段譽胸膛。
嗡！
可就在這一瞬間，慕容複參合指法凝滯半空，不得寸進。
陳俊的手仿佛鐵鉗一般扣住了他的手腕，忽地放開，單臂一震，手作長龍飛出，五指如鉤，嘭的拍在他的指法上。
“這是鬥轉星移，不，不是！”
洶湧的力道令慕容複後退兩步，胸中氣血翻湧，悶哼一聲。
“現在冷靜沒有？”陳俊負手身後，冷目淡淡掃視過去。
殺意鋒寒，慕容複手腳冰冷，呼吸為之一窒，被這眼神盯住好似被全身被凍僵不能動彈一樣，若有違抗，可能馬上迎來雷霆殺機似的。
“是我孟浪了，掌門恕罪。”慕容複冷靜道。
“你老子的武功不過比你強出兩線，你們兩個一起上我又有何懼之，不妨告訴你，慕容博就在少室山安營紮寨，你把他叫出來，看他敢不敢直麵我？”
慕容複心中隱怒，低頭沉默。
“現在你也知道內情，江湖上諸多高手被自身絕技所殺正是因為你老子幹的，他可是正為了你們慕容家的複國大業兢兢業業呢。”
“爹爹籌謀整個江湖，我豈能連這點恥辱都不能忍受？”慕容複心道，將怒火壓住，恭敬道：“慕容複原為掌門驅使，竭盡死力。”
這話就是廢話，可惜陳俊手上沒有生死符，否則幹脆了事，當然他也可用現代的心理洗腦方法，從精神上控製更為恐怖，但這套方法耗時費力，用在慕容複身上簡直浪費。
陳俊瞧著另外兩人：“趙錢孫，智光，現在你們可明白雁門關慘案的來龍去脈？不過是慕容博的挑撥陰謀，而玄慈為了一己私欲，造就血腥慘案，說你們蠢，被瞞了整整三十多年還是自以為是，你們說我潑汙水，你們也配？”
趙錢孫淒慘長笑倒地，不斷哀嚎過錯，他本是武林正義道德人士，飽受敬仰，如今夢幻謊言戳破，心中良心與悲憫不安。
智光和尚麵無血色，蒼白的仿佛白紙一樣，身子盤膝而坐，搖搖欲墜，口中喃喃頌念佛經，似能阻斷與外界聯係。
頃刻間，形勢逆轉，原先詰問喬峰的道德製高點人士，轉眼間身敗名裂，丐幫底層群丐暢快舒爽，喬峰恩德素在眾心，單憑幾個人的口述和字據，便免去他幫主之位，許多向來忠於他的幫眾便大為不服。
不過木已成舟，喬峰身世明了，也不好再擔任丐幫幫主。
喬峰心知肚明，哪怕幫派中有半數支持他繼續就任的幫眾，但另一半深恨外族異族，對他情感複雜。
喬峰未讓幫眾難做，豪爽辭退幫主職位，未理會幾位長老的竭力勸阻，將丐幫信物打狗棒擲去半空，慨然離去。
臨走時，向陳俊拱手道謝，隨即消失遠方，而此時場麵的氣氛變得頗為古怪，雁門關慘案真凶出現，卻沒人敢聲討作為慕容博之子的慕容複，因為他拜在陳俊逍遙派門下。
誰也不敢小覷這位神秘莫測的陳先生，不僅武功高的出奇，一劍挑翻站在江湖頂峰的兩大驕子，而且洞察隱秘，三十年前的辛密信手拈來，甚至連慕容博的藏身之處都能隨口道破，令人驚懼恐怖毫不為過。
趙錢孫的悲泣哀嚎繼續，佛經上的經文在喃喃自語，陳俊譏笑道：“裝聾作啞又什麽用？玄慈能瞞過天下，可瞞不過真相。”
他屹立中央，立時將所有目光吸引過去。
契機已至。
陳俊朗聲說道：“諸位可知，玄慈除了雁門關慘案的私念愚蠢，還犯了一件佛家戒律，他破了色戒。”
“什麽？”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再次被震愕當場，想聽細細闡述，卻聽他說：“其中緣故我無意多解，但此事帶來的影響比雁門關慘案更加罪業深重，我意在他日執劍親上少林討伐之。如少林這樣無德的門派，一無對大宋家國有所裨益，二對武林江湖無第一的榜樣，德不配位，我逍遙派可取而代之。”
丐幫傳功長老，亦如慕容複等人聞言震驚，其餘武林人士反應更大，他們心中雖對少林種種行為不齒，可少林派為江湖第一強宗，可不是從武林人士聲名中抬舉出來的。
武林，武林，無武不成林。
少林的立身之本是強大的武力，可不是什麽虛無縹緲法理道德，江湖也不是文人騷客的道德文章，武力不強的宗門終究是夢幻水花。
他們聽出了陳俊口中的言外之意，目的是將逍遙派取代少林地位，而他作為逍遙掌門的武力或足夠強橫，但想要取代少林不單單隻是個人武力強就行了的，他們並不看好。
陳俊將他們的態度都看在眼裏，平靜而立。
他可不指望這群人能跟著他討伐少林，今日杏子林這一步，旨在將少林名譽根基催垮，逐步發酵，到了他親上少林的時，所有的棋子動作連線成麵，便可名正言順取代。
“陳先生貴為逍遙派之主，武功不可一世，卻不知貴派逍遙派是那門門派，不知先生可否為我解惑”
智光和尚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