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訴衷情
唯一的感覺--肉麻！真不像個大男人說的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冷得可以。紫戀往他懷裏鑽一鑽，企圖按照熱傳導原理，把他身上的熱量都吸過來。
龍衡好笑的看著她如小老鼠鑽洞的在自己懷裏拱啊拱，拱得他那裏癢癢的。五指在她濃密的黑發裏爬梳著，心中充滿了淡淡的喜悅，他道：“後來，聽到你與羅江據理力爭，你妙語連珠，我隻覺趣味無窮。那時我便想，若是留你在身邊，每日與你鬥鬥嘴，也會心情大好。你說，這樣少見的女子，我怎會將她拒絕在外？”
“所以你就放心大膽的收了，反正將軍府裏多一個女人也不會少誰一口飯吃，是吧？”紫戀把頭拔出來，道。還好他不是那種以征服女人為樂的臭男人，否則她一定再補他幾拳。
“是啊！”龍衡笑道，長指輕柔的在她臉上撫弄著，動作溫柔的令人陶醉，“我們前腳才回了府，沒幾天羅江就巴巴的後腳趕著把你送來了，好像生怕我出爾反爾似的。”
不怕才怪！好不容易才釣上他這尾大魚，當然要速戰速了決，以免夜長夢多。他的心情紫戀完全可以理解。但如果被送人的對象是她的話，她就隻能理解不能接受了。“所以當天晚上他就急急的要了我的賣身契，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把我打包好扔進轎子裏，抬走了。”
她委屈的模樣讓龍衡看了不覺失笑。他給她理理頭上的亂發，略帶不滿的道：“還說呢！進府那天，是誰在聽說我要把她們送走的時候，笑得那麽沒心沒肺的？”
“是我。”紫戀縮了縮身體，小聲道。那時候她哪裏知道後來兩人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如果知道……
龍衡大手在她臉上輕輕的掐一下，愛憐的道：“要知道，那時的你笑得太過超然，太過開心，讓我十分不滿。我想，難道你就這麽想離去，對我、對我的權勢沒有一點的留戀嗎？我偏不讓你如意！於是，我逼你開口說話，打算怎麽也要找個理由把你留下來。可是，我沒想到，軒兒也覺察到了你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他一口咬定你就是他娘，死抱著你不放。”
“軒兒是我的弟弟，他是我在世上唯一最親的人。母親臨走前交代過我要好好照顧他的。他要的東西，我從來不會不給。但是，就在將你交給他的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我就後悔了！”
“真的嗎？”紫戀沉聲道，擺明了不信。
“真的。”龍衡定定的點頭，“跟你相處久了，我發現，你雖外表看起來沉穩而溫柔，但事實上，你天真、大膽、獨立、堅強，有著不遜於男子的抱負與傲氣。你雖生在深閨，卻不是那種視夫婿為天的柔弱女子，這些都是我母親所沒有的特質。對你認識的越多，我便越被你吸引。但每天，我隻能眼睜睜看著你和軒兒在一起讀書，看你一口一口喂他吃飯，看你對他笑得那麽溫柔，看你們的手一直緊緊握在一起。嫉妒一點點在我心中發酵，我嫉妒得快要發瘋了！”
“但你看起來分明就不是這麽一回事！”紫戀控訴道。他不僅罵了她一頓，還叫人打了她！害得她在床上昏睡了三四天，又躺了半個月。那半個月，她都是靠對他無時無刻的詛咒才撐過來的。
“那是因為……我發現自己對你的迷戀越來越深，就快要不受控製了。我便想，或許看到你貪生怕死的一麵，我就不會再對你這麽著迷。”龍衡心虛的低下頭去，“可是誰知，你不僅沒有像一般女子那樣哭叫，還恨恨的瞪著我，似乎在向我挑戰著，叫囂著，叫我……”對你的迷戀又加深了一層。
這麽說來，她是無辜的嘍！龍衡，你去死！紫戀又幾拳頭下去。打死你，打死你！她要報仇！
龍衡心中有愧，便不還手，任她打個過癮。
打夠了，在他受傷的地方象征性的揉了幾把，紫戀又想起一件事，便道：“那紅姬那件事呢？照你的說法，既然在你心中有我一定的地位，那你為什麽不來救我出火坑？後來還任由她欺淩我不為我出頭？”
“這個……你後來不是憑自己的力量殺出重圍了嗎？”麵對這件唯二讓他悔不當初的事，龍衡懊惱自己的來遲，也讚賞她的臨危不亂。
那是她被逼到絕境不得不自救！紫戀瞪他一眼。如果有騎白馬的王子來救她，哪個女人不願意做靜靜等待的被救贖的公主？要知道，在那種情況下，她是靠著多大的意誌力才能走出來。若是平常女子，她的一生隻怕就此毀了。
而且，為此她也付出了慘痛代價——現在，她最寶貝的肌膚上盤踞著一道再也除不掉的長長的醜陋疤痕，每晚洗澡時看到一次她就會心痛一次。所以她才會那麽恨！從小她喜歡的東西就不多，但那些東西卻總是一件一件的被人毀掉。
龍衡的惋惜不比她少。她絲綢一般柔滑的肌膚是她給他最大的福利之一。
他擺擺首，悵然道：“等到我知曉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第二日一早醒來，我不知該如何麵對你，便出去騎著馬在街上亂轉了一圈，直到雷道過來說你已經醒來走了我才敢回去。回到府裏，我聽人說，你很平靜的接受了一切，沒有哭，也沒有鬧，還一直笑臉迎人。我便壓下了把紅姬千刀萬剮的想法。我告訴自己，如果你真的就甘心於如此，打算默默地承受這一切，那你也不是我要的女人，我該對你死心。”
“所以，你就繼續寵著那個女人，還任她到我頭上來撒野？就為了看我的反應？”紫戀冷笑。就說呢，那個女人跋扈成那樣都沒人管。她還差點真的相信她會成為將軍府第一個有名有份的女人。
龍衡忙搖頭。“我沒有寵她！我隻是每晚象征性的去她那裏一下，什麽都沒對她做！”
“是嗎？”紫戀心裏的委屈削減一點點。她狡黠笑道，“後來的結果讓你很滿意是吧？”
是的。龍衡滿意的微笑。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她接下來的表現令他驚歎。不過，驚歎之餘，剩下的，就全是憤怒與不安了。
“在荷園見過你的舞，我就以為，那已經很好了。但我沒有料到，等你將身心全部融入其中之時，竟會是那樣的驚豔絕世！”後來她告訴他，荷園之舞，不過是她日常的練習罷了，不值一提。
他抱緊了她，像是在害怕著什麽。“月桂之下，你舉袖起舞，超凡脫俗，飄然欲仙，好似不在人間。唱曲之時，你的眉宇之間又總是不時的露出一抹清冷的神韻。這抹神韻，讓你看起來太不真實，似乎隨時可能絕塵而去。你太美好，美得不似這人間之物。”
有……有這麽誇張嗎？紫戀嘴巴咧得大大的，被震到了。她不過是照搬的別人的一歌一舞而已，加了一點自己的演繹在裏邊，就雷到了這麽多人。看來，以後沒錢花了可以靠這個去騙點小碎銀子，估計扮仙姑都沒問題，嘿嘿。
龍衡自是不知道她心中的小九九。他把頭埋在她頸間，吐了口氣，道：“這個體會讓我感到一股寒意直逼心房，鋪天蓋地的恐懼洶湧而來，像要把我吞噬。而那些觀舞的人一個個也都看起來如豺狼虎豹一般，都恨不能撲上去一口將你吞吃入腹。我太害怕、太擔心了，我怕我稍不留神你就會消失不見。隻有把你留在身邊，我才能說服自己你是真的，所以我才會趕你離開那個滿是虎狼的地方，叫人把你叫到我房間去。”
“但我隻是想確定你的存在，一時也沒想過要對你做什麽，可誰知，那幾個人誤解了我的意思，以為我要臨幸你……”
“所以……”紫戀陰測測的看著他，“其實我的掙紮，完全是不必要的？”
龍衡淡笑著點點頭。
噢，天呐！紫戀渾身無力的癱倒在他懷裏。她她她……原來她一直是在自找苦吃！她沒臉見人了！
但是！
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了身子，她食指戳著他的胸膛，憤憤道：“說來說去，還是你的錯！”
“我的錯？”龍衡好笑的反問，看她怎麽自圓其說。
“當然了，如果不是你留給別人的負麵印象太過深刻，在別人眼裏，女人，除了給你暖床便別無它用，她們會那樣對我嗎？我會撕了那身衣裳一心想著要逃走嗎？”不管了不管了，她就是要把原因全都歸咎到他身上！
“好好好，你說是我的錯，那就是我的錯。”對她一套振振有詞的歪理，龍衡啼笑皆非。他滿足的舔舔唇，邪魅一笑，道，“但是，如果能錯到這個地步，我也是求之不得。”後續的發展，他可是滿意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