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教訓
對於隨兒的心思紫戀不是不知道，可是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又能怎麽辦？她隻能對她擠出一個笑，安慰道：“你先回去等著我，說不定將軍隻是就今晚的事或者二公子的事訓訓話就放我回來了，沒事的。”
“可是--咳咳……”有這麽簡單嗎？看龍將軍對她的態度，分明叫她去就不會是什麽好事。
“沒什麽好可是的，聽話，你先回去，我隨後就到。”紫戀打斷她的話道，對她擠擠眼。不能再磨蹭下去了，龍衡脾氣本就不好，她們再拖延下去，他不暴跳如雷才怪！到時候吃苦的還是她。
“……是。”畢竟是多年的主仆，隨兒意會到了她所傳達的意思，便起身離開，卻在暗中一直跟著她們，直到親眼看著她們從衡園後門進去，又在外等了好一會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渾渾噩噩之中，紫戀被一群丫頭簇擁著來到衡園裏一間雅致的廂房內。
才關上房門，便又湧上一批丫頭。她們將她團團圍住，七手八腳的把她身上的衣服脫下。紫戀奮力掙紮，怎奈對方人多勢眾，再加上本身她今晚為了表演穿的衣服就不多，不一會便就被扒得精光。
“你們要幹什麽？”紫戀兩手護著胸口大叫道，盡力往能遮掩住自己身體的地方跑。
但那群丫頭緊跟在她身後不放，幾個人抓手，幾個人抓腳，大夥齊心協力將她扔進房裏那個大浴桶內。桶內早備好了溫水，十來雙手齊努力，幾個按住她不許她動，幾個拿著毛巾在她身上奮力揉搓。紫戀在裏麵手腳並用，一時水花四濺卻也沒能起到任何實質性的效果。
等她被搓得渾身通紅、以為快要退掉一層皮的時候，這場酷刑終於結束。紫戀被拉了出來，看到房裏地上已經淹了一層淺淺的水，而浴桶裏的水隻剩下不到起初的一半。
擦幹身體，丫頭們又用熏香給她從頭到腳熏了個遍，再給她穿上一件又一件的簇新衣裳，又把她按在凳子上做好，給她塗脂抹粉、畫唇點眉，再梳上精美的發髻，又在頭發上插滿珠翠……
打扮停當，那些人笑嗬嗬把她推到銅鏡前，終於才舍得放手。
看著鏡子裏那個濃妝豔抹的伊人，紫戀怔了一下，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人是她自己。隨即她嗤笑一聲，站起身，拒絕去看，也拒絕去想，把丫頭們的驚歎聲置若罔聞。
媽呀，好重！才剛站起來，紫戀便差點一頭栽倒在地。頭上的裝飾插太多了，金銀玉質的東西分量似乎都不輕，壓得她以為下一秒脖子就會斷掉；繁複編就的發髻也扯得她頭皮生疼，這輩子她就沒有梳過幾次這麽複雜的發型；為了突顯她纖細的腰肢，那根華美的腰帶勒得緊緊的，把她肚子裏的空氣都給擠了出去，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為了美麗，值得這麽折騰自己嗎？
一個丫頭走過來，扶著她到床上坐好，道：“姑娘，你先坐著吧，將軍一會便到。”說完便帶著眾人出去了，隻留兩個人在床邊守著。
紫戀點點頭，乖乖坐下。
萬籟俱寂。
靜靜地坐了一會，越坐她心中越忐忑不安。她越來越為自己的決定感到懷疑：為了報複，真的有必要犧牲自己的身體嗎？這樣，是不是太對不起軒兒了？軒兒，一直對她這麽好的軒兒……濃重的罪惡感襲上心頭，壓抑得她難受得慌。
“不！我不要！”突然，紫戀大叫一聲，站起身來便往門外跑。已經錯過一次，她不能再錯第二次了！她不要伺候龍衡，她不要！
“姑娘你不要亂動，將軍馬上就過來了--”一個丫頭上前來試圖按著她，卻被她大力揮開。
她不要再見到這個魔魅的男人！她要逃！紫戀趁人不備，往門口狂奔而去，一邊跑一邊把頭上的朱釵拔下來隨手亂扔。長長的裙擺阻擋了她前進的腳步，她毫不猶豫的撕裂了它，管這件衣服有多名貴，管它是不是她最喜歡的顏色款式，管這樣會不會露出她白皙的小腿。
“姑娘不要啊！”兩個丫頭驚慌失措的跟在她身後亂跑，一時房裏亂成了一鍋粥。
拉開房門，紫戀埋頭往前衝，不想一頭撞進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好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在她心底掀起了一種久違的的淡淡憂傷。
抬頭，正對上一雙詭譎複雜的雙眸。那裏麵有欲望，有憤怒，有驚豔……有著太多太多不可捉摸的情緒，讓那雙深邃的黑眸顯得更加魔魅。
“將軍。”丫頭們見到主人來到，紛紛跪了下去。
紫戀被她們的叫聲喚回神智，發現龍衡一雙眼一直在盯著自己的胸口看。不自覺的跟著看去，她才驚覺剛才由於動作太大，衣襟不知不覺間已經被扯開，露出裏麵紫色的肚兜以及白嫩的胸口。從他居高臨下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肚兜下麵的……
天哪！紫戀羞得麵滿通紅。顧不得雲鬢散亂，她掙紮著想脫離他的懷抱，卻不想龍衡早察覺到了她的一意圖，他一雙手臂銅牆鐵壁似的緊緊箍住她，令她動彈不得。
輕而易舉的抱起她，仿佛手捧著一根羽毛，龍衡對跪倒在地的一片丫鬟道：“沒你們的事了，你們退下吧！”便抱著她轉身就走。
他要帶她去哪裏？他想對她做什麽？
被龍衡抱在懷裏，紫戀兩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身體繃得僵直，生怕他心情一個不好鬆鬆手就把自己丟到地上砸個半死。憑他以前對她的態度，她認為他很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吱呀”--房門被龍衡一腳踢開，一陣頭暈目眩之後，再睜開眼時，紫戀發現自己已經身陷於柔軟的床褥之中。
這是一張由上好的梨花木製成的大床，床頭細密的雕琢著各種象征富貴吉祥的花鳥人物，青色的床單，青色的錦被，青色的床幔高高懸起。從床上爬起，環顧四周，紫戀發現這是一間十分幹淨整潔的房間，除了桌椅板凳便隻有一個書櫃，櫃中陳列著許多史書以及兵書。房間中央的方桌上還陳列著一本半開的書，應是房間主人看到一半放在那裏的。桌椅板凳和大床一樣都是由上好的梨花木打造，見不到一件女性用品，到處都透露出濃濃的男性氣息--正是半個多月前她失去第一次的房間。
紫戀攏了攏衣服，防備的看著龍衡，道：“不知將軍您把奴婢帶到這裏，是想做什麽？”她努力使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不泄漏任何一絲發抖的跡象。
“你說呢？”龍衡看著她明明怕得要死卻還佯裝堅強的模樣，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勾起，詭譎複雜的眸子裏閃現一絲被稱為愉悅的情愫。
紫戀垂首，低聲道：“奴婢，奴婢不知。”
“不知？嗯--”龍衡拖長了聲音，走到床頭坐下，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使勁一捏，冷冷道：“剛才在院子裏你可知你一歌一舞勾迷倒多少男人？你可知你那回眸一笑牽動了多少人的心？你可知你走後多少人向我求你？”
“嘶——”好疼，但紫戀不敢呼痛。在她心中，此時最重要的是龍衡的一番話。“是……是嗎？”
她還記得在回頭的那一瞬，耳邊傳來的一陣一陣的抽氣聲，眼睛看到的單進李澤玉等人眼中的驚奇以及軒轅煜曄龍衡等人的既驚且怒的神色。還記得他一張俊臉扭曲的不像樣子，和現在一樣難看。好像……一個妒夫。
她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愉悅被龍衡捕捉到，他加大手上的力道，眼中的憤怒加倍，惡狠狠道：“你說，將軍府給你的還不夠麽？你為什麽要到處勾引男人？”
“奴婢……奴婢沒……沒有勾引男人。”紫戀虛弱的反駁。除了龍衡，她沒有想勾引任何人，但是現在她也後悔了。至於那幾個男人，她隻是想告訴那他們自己的選擇，向他們表示即使沒有了他們她照樣生活得很好。她隻是想氣一氣那幾個人。
“沒有？”龍衡冷笑，眼光又轉到她開闊的胸前以及白皙的小腿上，“沒有你穿那麽少出去？沒有你對人亂拋媚眼？沒有你為何將一張臉描繪得如此妖豔？”
冤枉啊將軍，歌舞重要的就是眉目傳情，她不用肢體語言表示那該怎麽辦？再說了，論穿得少她那裏比得過紅姬？論拋媚眼她的功力更是及不上紅姬的十分之一。為了今晚的節目她是化妝了，但也僅止於在臉上薄薄的塗了一層脂粉，再把眉眼唇線修了一下，不像那位紅夫人一直都是頂著一臉大濃妝，都快看不出真麵目。龍衡不去管那個女人，來質問她做什麽？要質問她也該是龍軒來才對。他們不過才在一起睡過一夜，不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