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僥幸逃脫
一席話，說得半真半假，是紫戀早編排好了教給她的，方便等外人問起時有個交代。這話，說實也實，說虛也虛，端看個人信不信了。隻是應該沒人會無聊到查人家家底去。麗媽媽早聽說曄王爺在到處找尋他失蹤的小妾，但她知道紫戀還是處子，想她定是雲英未嫁。而藍沁雖不是，但她名噪眉城這些年，要做他的小妾早做了，便放心大膽的把這席話說了出來。
薛曄聽了，也是半信半疑。他好像記得，司徒明鏡在眉城時和一個名叫藍沁的名妓來往甚密。隻是不知，此藍沁是不是彼藍沁。便問道：“你們所說的藍沁，可就是眉城花魁？”
“回王爺，正是。”麗媽媽老實答道。
“哦？”薛曄露出這些天來的第一個有溫度的笑容，“聽你這麽一說，本王很想會會這兩位姑娘呢！這個藍沁，和我家的小妾似乎有一些淵源。”
“這個……”麗媽媽又為難了。
“怎麽，你還有什麽借口？”薛曄的笑容驟然又失了溫度。
“不，老身不是這個意思。”麗媽媽忙磕頭認罪，才道，“隻是藍沁姑娘不是人人都見得的。而紫戀姑娘，老身答應過她，不強迫她見客的。”
言外之意，不就是要錢麽？薛曄冷笑，從袖子裏隨便抽出幾張銀票扔給她，道：“這些一千兩夠了吧？我單獨去見她們一見！”
“這個……”麗媽媽見了這麽多錢，又喜又憂，進退不得。
薛曄一道寒光掃過，彰顯他耐心告罄。麗媽媽一想，橫豎她們也不是他要找的人，給他看看怎麽了，還穩賺五百兩，又不得罪人，便偷偷對身邊的丫頭說道：“你快去對麵的碧玉酒樓把紫戀姑娘請回來，就說我有要事找她商量。”
丫頭去了。麗媽媽才又抬頭對薛曄道：“紫戀藍沁兩位姑娘還要打扮打扮，不敢怠慢了您，請王爺您先稍事休息一下，一刻鍾便好。”
薛曄便坐在那裏等著。大廳裏的人走不敢走，站累了也不敢坐，便都原地不動當陪客。
丫頭才走了不久，一名身著鎧甲的男子進入大廳，走到薛曄耳邊對他耳語幾句。薛曄的臉色馬上凝重起來。
“嚴重嗎？”他問。
“很嚴重。”那人道，“太後召您速速回宮。”
薛曄眉頭皺一皺，道：“不能等會麽？我還有要事要辦。”
“不能再等了，王爺。什麽事也比不上這事重要！太後吩咐了，見到您立即請您回宮。若是您不從，那便架著您也要把你架回去的。”他湊近薛曄的耳朵道：“自您走後，皇上的病情一日壞似一日，昨晚半夜喜來公公急宣太醫進宮，到現在還沒出來。您若是不在皇上醒來前在他身邊守著，怎麽說得過去？太後這樣做，也是為您的前途著想啊！”
“一定要即刻動身麽？”薛曄又問，還是不太想離開。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千萬不要離開，否則他一定會後悔。
“是的，即刻。”那人點頭肯定道，“一天一夜了，您現在快馬加鞭趕回北城又要至少一個晚上。這麽久了，皇上也該醒了。”
這可怎麽辦？北城是一定要回的，這兩個人他也不能不見。他分身乏術，這該如何是好？
他看向麗媽媽，問道：“她們怎麽還不來？”
“啟稟王爺，快……快了。”麗媽媽心驚膽戰道。紫戀，你怎麽還不來？你可害苦媽媽我了。
“快了是多快？你再派個人去催一催！”
麗媽媽再次腿軟，跪下道：“王爺，這個……紫戀姑娘根本不在春風樓，上哪裏催去？老身已經差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應該？”薛曄冷哼一聲，“你以為本王有這麽多時間給你們浪費麽？”
時間緊迫，該怎麽辦？不經意間，他瞥到離他最近的侍衛，便一條計上心來。
“清風，你留在這裏，本王先行回去。你代本王看過她們再回去複命，若她們中真有一人是本王要找的人，便不惜一切代價把她帶回去，知道嗎？”
被喚作清風的侍衛單膝點地答道：“是！”
幾個月後，薛曄為他的這個錯誤決定後悔不跌。
紫戀被小喜拉扯著出了碧玉酒樓，隨兒緊跟在後。幾個人悄悄繞到春風樓後門，從那裏閃了進去。進門前，紫戀和隨兒都躲在角落裏從袖裏拿出絲巾把臉蒙上。
上樓，走在去藍沁見客的廂房的路上，她們和被薛曄趕回來的一隊姑娘擦肩而過。紫戀沒有在意，徑直走自己的，卻隱隱感覺到有一雙刀子似的眼睛在剜著她的背。回頭，她的目光鎖定隊伍中一個妖豔的姑娘。那人和她視線交織，有一瞬間的羞赧，但隨即她冷哼一聲，狠狠地瞪了紫戀一眼，便回頭走了。
她……貌似沒有得罪過她吧？紫戀抓破了腦袋也不記得自己和春風樓裏的哪位姑娘結過怨，便隻有求助於小喜。“小喜姐姐，剛才那位姑娘是誰？”
“她？”小喜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哼哼一聲，冷笑道，“一個不自量力、不守本分的丫頭，注定出不了頭！”紫戀便不再說些什麽。
到了房外，小喜告辭去通知麗媽媽，紫戀推門進去。
藍沁正像隻熱鍋上的螞蟻在房裏團團轉。見到紫戀，她急忙走過來，拉著她的手驚慌的問該怎麽辦。
“能怎麽辦？涼拌唄！”紫戀苦笑。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她除了束手就擒，還有什麽辦法？小小的一個她，哪裏鬥得過有權有勢的當朝皇子？不過，她不會屈服就是。就算被抓了，她也會想方設法的逃離。
“我們不能逃麽？”藍沁道。
“我們逃了，麗媽媽怎麽辦？春風樓怎麽辦？”再說，逃不逃得出去還是一個大問題。
“那你不能化化妝麽？”藍沁又問。
“化妝？怎麽化？”依薛曄對她的了解程度，除非給她做個全身整容手術看能不能逃過一劫。而且就算能靠胭脂水粉的掩飾把自己弄得不同一點，時間也來不及了。繁雜的腳步聲已經在門外響起，越來越近了！
“清風大人，您請進，藍沁和紫戀姑娘都在裏邊等著您。”麗媽媽推開房門，滿臉堆笑道。
被稱為清風大人的人大步跨進門檻，走到她們跟前。他冷冷的眼眸淡淡掃了藍沁一眼，便把目光灌注在紫戀臉上。
看了至少有一分鍾，他才轉身對後麵的人揮揮手，道：“你們都退下吧！正如老鴇所說，紫戀姑娘的臉不是人人都看得的。藍沁姑娘請你也出去一下，我有些話想與紫戀姑娘單獨說。”
閑雜人等都被遣散，房間裏隻剩下清風與紫戀兩人。
紫戀站在那裏，心如擂鼓。這個人她認識，他是薛曄的貼身侍衛，在白雲間拿劍指著她的脖子的人。如果當時不是受到驚嚇，這張有型的俊臉恐怕也不會在她的腦海裏留下印跡。
為什麽是這個人？薛曄呢？他去哪裏了？這個人還會不會記得她的臉？他會不會認出她來？
形形色色的問題充滿了她的腦海，紫戀兩手絞著帕子，上齒緊緊咬住下唇，一雙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對麵的男人，裏麵充滿了不安。
清風看出了她的不安，但僅是撇撇嘴角。他走到她身邊，沉聲道：“司徒小姐，我知道是你。”
紫戀身體一震，渾身緊繃。還是被認出來了！
“但是……我不會帶你回去。”那人薄唇微啟，麵無表情。他從衣袖裏掏出一把銀票，扔在她麵前，冷冷道：“這裏是三萬兩，你拿了銀子趕快走人。最好找個僻靜的地方，擔保永遠不要讓王爺找到你。要是被找到了，哼哼，太後會怎麽對付你，我可說不準。”
說完，他竟然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打開門出去了。
“慢著！”紫戀追在他身後大叫道。
扶在房門上的大手不動了。清風回過頭來，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看向她。“紫戀姑娘有何貴幹？”
“你……叫清風？”
“正是。”
“這名字是誰幫你起的？”
冷漠的俊容有一絲波動，清風的眼神柔和了一下，隨即渾身散發出強烈的森冷氣息。“這個，好像跟你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