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狡猾的小叔
司徒明鏡睡了一覺起來，餓得發慌，正狼吞虎咽呢，反正是在幾個親信丫頭麵前，也不必裝模作樣。一個小丫頭通報之後，李澤玉進來，她愣了零點零一秒，隨即恢複正常，把滿嘴的飯菜嚼一嚼，咽下去，再喝口湯，才慢條斯理道：“相公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表妹已經吃完了？她的身體好多了吧?”
“表妹好多了，多謝夫人關心。”李澤玉回道，臉上有幾絲擔憂，“隻是……今天聽說二娘被打了，她去看了，回來哭了好久，有幾次差點暈過去。我們勸了好久她才好些，晚飯沒吃幾口就躺下了。”
“是嗎？真是的，是哪個多嘴的下人告訴表妹的？不知道她需要靜養嗎？有些人真是多嘴多舌，被我抓到看我不揭了他的皮！”還真在學習林妹妹呀？可惜，楚楚表妹，你三流的演技，隻能騙到天真爛漫的李家人。不過，她想，李澤琰除外。
李澤玉的臉皮刷的白了，似乎沒想到司徒明鏡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嘴唇蠕動半天，才小聲說道：“夫人，你今天怎麽打了二娘？她不過是……”
“相公，這是內府的事，你還是少管為好。”司徒明鏡冷冷打斷他。她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麽，不過是責怪她不該對家人這麽狠。“而且明鏡已經夠手下留情了，你不必多說些什麽。明鏡相信，公公開明，知道後也不會責怪明鏡的。”
“可是表妹……”
“相公，家人之間發生矛盾，這是不可避免的事。何況二娘做事不對，理當受罰，明鏡隻是在行事當家做主的權力罷了。”李澤玉，是楚楚表妹叫你來的吧？你這個人就是這樣，爛好人一個，別人的請求從不忍心拒絕。這樣下去，你會很累的。
“相公，祖上傳下來的規矩，男主外，女主內，這內府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相信明鏡就好，明鏡一定會做得很好的。不日你就要新官上任，還是好好去做準備吧！天色晚了，你還沒吃飯吧？要一起吃嗎？”相公，謙謙君子也不是這樣做的。你這樣在官場上該怎樣立足？你會被人利用到底然後一腳踢開的。
“晚膳澤玉已經陪著表妹吃過了，夫人自己請慢用。”夫人，你說的我都懂，但我心裏就是……不舒服。二娘表妹，都是我的家人，我忍心看到她們任何一個人受傷。“澤玉先去沐浴更衣了，晚上……還下棋麽？”
撲哧！司徒明鏡剛剛還滿是大便的臉忍不住舒展開來，心裏的烏雲瞬時消失的去影無蹤。這個男人，真是叫人又愛又恨。
遙想新婚夜，司徒明鏡與李澤玉下棋。開始，不是她謙虛，她是真的走得很爛。學棋，是在現代的事了，穿越過來後再也沒碰過，那夜要不是覺得圍棋最好混時間，她也不會選上它。幸虧李澤玉脾氣極好，一直溫和的笑啊笑，就算她悔棋他也說好。後來漸漸的上手了，兩個人越走越歡，越走越精彩，漸漸的心裏竟然都有了找到對手的欣喜之情，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感，下著下著就忘了時間。
再後來，兩人睡下之前都要下幾盤棋，一起切磋切磋，順便交流感情。當然，司徒明鏡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把他弄累了，就沒有心思想別的了（腦力勞動比體力勞動更累人）。兩個人各守床的一半，互不侵犯。
這天晚上，睡下後，司徒明鏡抱著被子，聽到耳邊李澤玉均勻平緩的呼吸聲，心裏湧起一股淡淡的惆悵。借著月光看著他年輕的睡臉，她暗暗道：相公，你需要再教育，否則怎麽能在這個社會生存下去？你的父母不可能保護你一輩子。在這個世界，作為男子，你要自立的，你還有表妹要保護呢！
但是，一年以後，司徒明鏡臨走前，忍不住再次歎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呀！”
日子還在這樣過。
內府安寧了。司徒明鏡一邊著手歸寧的事，一邊開始另一項計劃。
李澤琰回書院去了，說等司徒明鏡歸寧回來再來向她學習；王氏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吃齋念佛，為遠方的李融君求平安；趙氏被禁足以後，府裏清靜了不少，丫頭們說話也大聲了許多，麵對司徒明鏡多了不少敬畏；李澤玉一如既往在新婚妻子與表妹之間奔波，明明累得半死都不開口說想休息，還是在司徒明鏡的強製下才歇了一天哪都沒去。不過聽說之後表妹又暈了幾次；兩個小姑嘛，特別有意思，見了她一直沒好臉色，一個出口以言語相攻擊，另一個隨聲附和以加強語氣，結果最後都被司徒明鏡逗弄得麵紅耳赤含羞而逃。
陽光明媚，微風習習。又是一個春困期。
司徒明鏡把賬本交給小蝶，吩咐小春茜草紅兒去院子裏巡視，自己去給王氏請安回來就裹著被子做她的春秋大夢去了。
“大少夫人，大少夫人？”月兒輕手輕腳走到床邊，推推她，再推推。不明白，世上怎麽會有這麽戀床的人。
“幹什麽？有什麽事等我睡夠了再說！”司徒明鏡趕蚊子似的揮手。天大地大睡覺最大，誰敢打擾她睡覺她跟誰沒完！
“大少夫人，兩位小姐來了。”
兩位小姐？誰？噢，對了，李澤芙和李澤蓉，她的可愛小姑。
“請小姑屋裏坐，說我馬上就來。”小姑呢，她言明要征服的對象。
簡易梳洗一下。在裏屋，也不用見外人，司徒明鏡隻披了一件素色外袍就繞過屏風出來了。
李澤芙和李澤蓉正坐在桌邊喝茶，見到司徒明鏡，這次倒沒有說什麽不中聽的話，而是僵硬的坐直身體，十分不自然的笑著。
肯定有什麽陰謀，司徒明鏡想。
“兩位小姑，這麽早來找嫂嫂，請問有什麽要緊的事嗎？”看到那個食盒了，裏麵會是什麽呢？蠍子，蟑螂，還是死老鼠？不過，這兩個小丫頭，紙老虎兩隻，幹不出這種事吧？
早……早？中午了都，該吃午飯了，不然她們提著食盒來幹什麽？
“要緊……要緊的事倒是沒有”，李澤蓉聲音顫顫的，她自我鼓勵了好幾次，但都以失敗告終，便偷偷伸處手拉拉身邊李澤芙的袖子，小聲道，“姐姐，你說。”
沒用！李澤芙白她一眼，再笑對司徒明鏡道：“嫂嫂嫁來我們家半個多月，還沒嚐過我們眉城的特產吧？今天芙兒特地請廚房的安大娘做了些，來請嫂嫂品嚐。”她自以為表現的很好，但稍稍發白的臉色泄露了她的緊張。
“眉城特產?是什麽？多謝小姑，嫂嫂很好奇呢！”特產啊，應該是很奇特的東西。她想起了狗不理包子、羊肉泡饃、北京烤鴨……口水快流出來了。但是，這兩個丫頭不會這麽好吧？
“就是……大餡包子。”李澤蓉搶先道。看向姐姐：這次她表現的不錯吧？
“大餡包子？什麽餡的？”不會是人肉包子吧？
“這個……秘密，嫂嫂你吃了就知道了。”李澤芙也開始有了顫音。小姑娘，你沒去學習非洲語言真是浪費。
“那好，我先嚐一嚐。”司徒明鏡說著，月兒便走上前來揭開食盒的蓋子，把裏麵的一盤包子以及幾碟小菜拿出來。
包子，又大又白的包子，聞起來好香。司徒明鏡拿起一個，放到鼻子下聞一聞，沒異味。“兩位小姑一起吃？”
“不必不必，我們來之前已經吃過飯了。”兩個小家夥連忙一起擺手，拒絕，再加上肯定的一句，“很飽了，再也吃不下了。”
“好吧，小姑不吃，嫂嫂自己吃了。月兒，再給兩位小姑添點茶。”吃不吃？當然吃！反正應該死不了人。
不愧是大餡包子，果然是薄皮大餡，小小咬一口即有除了皮以外的東西入口，一股嗆味衝進喉嚨。咳咳，司徒明鏡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淚水也不斷從她眼睛裏湧出。
成功了！李澤芙和李澤蓉互看一眼，有些興奮又有些憂心。
喝了一杯水，感覺好多了，司徒明鏡又把包子拿起來咬了一口，再嚐嚐小菜--還是那個味道！她的眼睛亮了亮，笑容漸漸上來了。
“真好吃，不愧是眉城的特產！謝謝小姑！”司徒明鏡三下兩下解決一個，又抓起一個包子大啃特啃起來。她這個樣子，把兩個女孩心裏剛剛升起的勝利的喜悅火苗澆得星星之火都沒有了。
她……吃得下？還吃那麽多？是她們拿錯了？還是……安大娘沒有按照她們的要求來做？
“看大嫂吃得這麽歡，芙兒也覺得餓了，可不可以……”眼睛看看越來越少的包子，再看看吃得興高采烈的司徒明鏡。
“好啊，這麽多嫂嫂也吃不完。”吃吧吃吧，不過小心點哦，看你們的樣子就知道不是你們的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