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醉酒
“我說，我想喝酒。”
“可是小姐，喝酒傷身……”
“少廢話！本小姐要喝，你自管拿去便是了，說那麽多幹什麽？”難得的，司徒明鏡對下人嚴厲起來。
“……是。”無可奈何答應一聲，小蝶去廚房取來一個小壇子和一個小巧精致的酒杯。掀開壇子的蓋子，一陣梅子清新的香氣撲鼻而來。
“慢著”，攔住小蝶正欲倒酒的手，司徒明鏡淡淡問道，“這是什麽酒？”
“這是……廚房裏做菜用的梅子酒。味道甘甜可口，小姐以前也愛喝的。”和單公子一起。
“這算什麽酒？我不要喝。本小姐要喝烈酒！”明白小蝶的好意，但她現在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她需要的麻醉！借酒澆愁！
“小姐，不行啊……”小蝶急得剛收回去的淚水又快蹦出來了。
“到底你是小姐還是我是小姐？主子做的決定豈由你來幹涉？去，給我拿酒來！本小姐今天要一醉解千愁！”司徒明鏡也來氣了，一把把小蝶推搡開去。看到她踉蹌幾步才勉強站穩，心裏雖然立馬有些後悔，但臉上卻不表現出來，直嚷著叫她快去拿酒。
不一會，小春抱了一個小壇過來，說是老爺賞給小姐的，是司徒府宴請貴賓時才會拿出來的陳年兮然，屬酒中極品，一般隻有王孫貴族家裏才會存有幾壇。
打賞了小春，司徒明鏡又吩咐小鳳換一個大碗來，便又坐下倒了滿滿一碗酒，端起來便喝。
從沒喝過酒，根本不知酒味如何，更不知如何品酒，司徒明鏡牛飲一大口，辛辣的味道溢滿口腔，直往咽喉而去，她立馬被嗆得直咳嗽，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小蝶等人馬上過來幫她拍背順氣。待到呼吸自如了，司徒明鏡又拿起碗來喝。小蝶想要阻止，卻是有心無力。
這次司徒明鏡學乖了，捧起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那酒聞著極香，開始入口時隻覺得辛辣刺舌，但喝多了又漸漸感覺一股醇香從舌根處升起，口齒生香。小腹處開始發熱，暖意蔓延到全身。真是好酒！司徒明鏡忍不住多喝幾碗，大口大口的喝。
小蝶想上去阻止，小春拉住他，低聲說道：“老爺吩咐的，今天小姐想幹什麽都隨她。”
聽了這話，小蝶努努嘴，不說話了，但兩隻眼從沒從司徒明鏡身上離開過，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漸漸的一壇酒已經去了一半，司徒明鏡喝得麵紅耳赤，還在繼續往嘴裏灌。
“啪！”喝到興致高昂處，司徒明鏡把碗高高舉起，再狠命摔在地上。價值連城的白玉碗碎成一片片，清脆的聲音在冷寂的夜空裏顯得格外響亮。
“嗬嗬，好玩，好玩！”司徒明鏡站起身，歪歪倒倒的走了兩步，小蝶等人趕緊去扶。
揮手推開她們，司徒明鏡滿口醉話：“你們走開，我能走！”
又走了兩步，腳下不知被什麽東西絆倒，身子一歪，又靠上石桌，手扶上酒壇的邊緣。
“咦。這個是什麽？”想拿起手裏的東西，無奈裏麵還有半壇酒，外加那是一個瓷質的壇子，她根本提不動。動了半天，一點成果沒有，幹脆雙手一推，壇子滾到地下，也摔碎了。酒流了出來，院子裏彌漫著淡淡的酒香。
可憐千金難買的半壇兮然，就被司徒明鏡這麽一推，全部貢獻給土地公公。
酒水所到之處，在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像一條銀色的蜿蜒而下的河流。
“本小姐詩興大發！我要作詩！”
瞬間把剛才的一切拋諸腦後，司徒明鏡腦子裏又生出一個新主意。
隨著這聲突如其來的大喊，幾個蹲著身子忙著撿碗壇碎片的丫頭均是一驚，有幾個還小心被割傷了手。但她們已經來不及管這些，都愣愣的看著她們的小姐又蹦又跳的走到小院正中央的平坦地麵上，麵對月亮。
“作什麽呢？作什麽呢？”仰望著掛在天空最高處的大銀盤，司徒明鏡眯眯眼，小手搔搔腦袋，“今晚的月亮好圓哦！”
“對了，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呢！”小丫頭跳將起來，打一個酒嗝，傻傻笑道，“團圓的日子呢！隻可惜，月圓人不園。”她忘了，中秋節是她以前所在的世界過的，建祥國沒有這個節日。
“好了，我決定了，就作這首！”拍掌，閉眼，搖頭晃腦，模仿著先賢們作詩時的樣子，幾句現代人無比熟悉的詩句從她的菱形小嘴裏流淌出來：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歌月徘徊，舞影淩亂……”停止吟詩，嘴裏一直念念有詞，步履蹣跚的晃來晃去。
小蝶等人看得一驚一乍。今晚心髒負荷過量，小姐著實把她們的心理承受能力提高了很大一截。
“小蝶，我唱歌給你聽，跳舞該你看好不好？”司徒明鏡突然一步三晃的跳到小蝶麵前，抓起她的手，傻傻笑著，就像一個天真可愛不諳世事在大人麵前獻寶的小女孩。
這個……呆呆的看著發酒瘋的小姐，小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你不說，不說就等於默認咯！”又打一個酒嗝，司徒明鏡拿手掩住小嘴，可愛的眨眨眼，繼而拽住小蝶的手左搖右晃，“小蝶，我給你唱一首歌，很好聽的，是穿越必唱曲目哦！紅姐以前天天逼著我練的。”
“好好，小姐說什麽都好。”此時的小蝶已經被搖得頭昏腦脹，腦子裏混沌一片，雖聽不懂她在說什麽，還是趕緊答應以免繼續受這折磨。
嗬嗬笑著，司徒明鏡又走回那空曠處，揮動幾下長長的袖子，做幾個熱身動作，覺得頭上有些東西太過累贅，便想也不想把那些朱釵什麽的拔下來扔到一邊，一頭瀑布似的漆黑長發瞬時披散下來。
擺好姿勢，甩動袖子，身體自然的隨之動作起來，輕輕柔柔的嗓音響起：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月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舞蹈動作很簡單，隻有幾個踢腿，彎腰，側身。沒有音樂，沒有背景，隻有帶著一絲哽咽的女聲的清唱。但眾人，卻已經被它牢牢吸引住了，目光隨著舞者的一舉一動飄移，情緒跟著演唱者的音調時漲時低。
跳完一曲，司徒明鏡興致不減，衝著小蝶的方向叫嚷道：“小蝶，我再跳一曲好不好？下一首是紅姐最喜歡的，是我的小小姐的拿手好戲喲！”在現代，他們一家人常常聚在屋後的院子裏，許和彈鋼琴，佟小小跳舞，佟鏡遙伴唱，紅梅與佟迪做觀眾。一家人其樂融融。可是，一切都已經那麽遙遠。
眾人都還沉浸在剛才一首歌的餘韻裏久久不能自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鑒於剛才又唱又跳，耗能過多，司徒明鏡已經汗流浹背，便脫下外衣，隻留了純白的裏衣。在小蝶等人還未反應過來前來阻止之前，又開唱開跳。
這次，她唱的是《在水一方》。很唯美的一首歌。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綠草萋萋，白霧迷離，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願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無奈前有險灘，
道路又遠又長。
我願順流而下，
找尋她的方向。
卻見依稀仿佛，
她在水的中央。
我願逆流而上，
與她輕言細語。
無奈前有險灘，
道路曲折無已。
我願順流而下，
找尋她的足跡。
卻見仿佛依稀，
她在水中佇立。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這首唱完，她是真的筋疲力竭了。
喘一會氣，自認為表現良好，司徒明鏡轉身看著那群人，燦然一笑：“小蝶，我跳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