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痛苦的回憶

  我滿懷委屈的按下沈奇家的門鈴，我期待他那和煦的臉溫暖我打著寒顫的心，開門的是沈阿姨，她的表情好像很嫌棄，我還以為是阿姨不舒服，忙問，沈阿姨你那不舒服嗎，怎麽臉色這麽難看？沈阿姨冷哼一聲，斬釘截鐵的問，你來幹嘛！如同責備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嗬嗬，看我這話說得，我本來也和乞丐差不多，甚至不如乞丐，至少乞丐不負債。我看著眼前的沈阿姨突然變得不知所措，這還是沈阿姨嗎？那個待我如親生女孩會給我買衣服送我限量版球鞋的沈阿姨，那個沈奇媽媽的沈阿姨，我咬著嘴唇小聲嘟囔，我找沈奇。沈阿姨說，我兒子不在，可能是我想沈奇想的太迫切，脫口而出一句，那我等他。沈阿姨端莊的容貌開始扭曲朝我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冷言冷語的說，喲，我兒子不像你有那麽多時間，沈奇馬上就要考重點了，你別來拖他後腿，還有你以後別來找他了，自己什麽身份不知道有沒有點眼神。我被沈阿姨說的眼圈通紅，腳像是長到了地下動彈不得。竇得沈阿姨推開我和顏悅色的走出來迎接麵前的一堆男女，我回頭眼看，眼淚一下子便如決堤的江水一樣大串大串的滴下來，我看到的是沈奇和一個漂亮女孩有說有笑的走過來，沈奇看了我微微愣怔了一下，轉瞬變為和他母親一樣的嫌棄，問，你怎麽在這，我哭得顫顫巍巍


  的說不出話，沈奇瞪了我一眼，轉頭對沈阿姨說，媽，你先帶嫣兒進去，我的跟墨白說清楚。沈阿姨眉頭擰了一下隨即舒緩拉起嫣兒的手說說，嫣兒跟阿姨進去，阿姨跟你做了幾個好菜看看合不合口味。走過我麵前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瞟了我一樣，我至今仍記憶猶新，那種眼光像是抽筋剝皮的刑具瞬間弄得我血肉模糊。這一幕對我來說多諷刺，嫣兒就是當初畫麵中的我，隻是物是人非如今我不過是礙眼的垃圾，那麽之於沈奇我也是一樣嗎？我期待又忐忑的看著沈奇，他一把扯過我迅速的往前走，疼，手臂傳來的疼成我最有效的鎮定劑，我的心漸漸地平靜不掙紮，累的昏昏欲睡…


  沈奇見我不掙紮，甩手放開我，我一個趔趄差點倒到地上。沈奇語氣冰冷的問，你來找我幹嘛。我不想說話心裏隻有一個詞，萬念俱灰，我沒什麽可期待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嘛張墨白，你還裝什麽智障。我慢慢站穩深呼吸，仰起頭把眼裏噙著的淚，一點一滴的傾回去，走到沈奇麵前，抬起頭迎上他冰冷的目光，看著他的眼睛，沈奇也不動看著我的眼睛，他的目光深的像沼澤，一點點淹沒我，從腳，腿，腰，肩

  膀，脖頸…結束這場對峙的是一記耳光，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巴掌甩在沈奇臉上，那聲音比我坐在搬家的三輪車上時機器轉動的聲音還刺耳，震得我耳膜生生的疼，沈奇伸出一隻手死命的掐在我脖子上，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沈奇的力道落在我身上會這麽重，我隻是感覺頭暈窒息卻不覺得疼，哀莫大於心死，哀莫大於心不死，短短幾秒最後這兩種感覺在心中撕扯終未分勝負！我的表情還是那般視死如歸，不扭曲因為我他媽覺得丟人，看著沈奇還是那像刀子一樣的眼神不知畏懼。沈奇緩緩鬆開手，轉過身逐漸走遠…….

  我看著沈奇的背影，笑了，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人有時候就這麽奇怪…


  說完盛楠一把把我拉入懷中，我清晰的感覺到有液體滴落在我的肩膀上，那感覺冰涼刺骨，盛楠哽咽著輕語，那然後那？


  然後，然後…


  那段日子是我張墨白人生的一個極致，我慘然一笑，滿目瘡痍！


  我不上學，不回家，抽煙，喝酒，打架，混日子，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悲慘的人，我看見好車就去紮輪胎，看見貴婦就吐口水，整個一個沒教養的痞子,我不敢見我媽媽，我怕她憔悴的容顏讓我心疼的想死，我

  不敢見我爸爸我怕我忍不住捅他一刀，我不敢回家，我怕又看到有人砸我家玻璃，我怕看到債主上門追債，我怕看見我媽媽連連道歉的卑微，我逃避，逃避各種能逃避的不能逃避的，喝酒，喝到吐，吐完膽汁接著喝，喝到昏沉，吐到虛脫就在牆角蜷縮著入睡，周而複始樂此不疲，抽煙，嗆的要死，拚命地咳嗽，我喜歡那種麻木不仁的求生，證明我還活著。像所有失足少女一樣頹廢著，直到有一天再次遇到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