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營救韓瓊
田仲春臉色瞬息萬變,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舞女,良久後,方才哽咽了一下,淒聲道:“誰?”
舞女將頭靠在田仲春胸膛,癡癡地說了一個名字。
“金聖陽”
“他是何人?”田仲春疑惑道。
“東荒王朝餘孽金鑾之子,妾的授業恩師姑蘇城曾經說過,若大蕪八大名將是蒸籠裏的素包子,那金鑾就是唯一純肉的包子。
妾願得此人獻給夫君,以助夫君成就大業!”舞女仰起頭,注視著田仲春,言辭懇切,目光如水。
田仲春將舞女緊緊抱在懷中,感動道:“春得夫人,此生無憾!”
“夫君!”舞女喃喃道。
“娘子!”田仲春也同樣念叨著。
“夫君!”
“娘子……!金聖陽現在何方?”田仲春突然問道。
舞女怔了一下,昂起頭,瞪了田仲春一眼,輕輕搖頭,“妾也不知。”
出了田府,馬六正準備直奔臨海雅居而去,卻在一窄窄的巷子裏與一帶草帽的漢子狹路相逢。
一條清冷的巷子,馬六與草帽漢子各立一方,一個目中無人,一個冷酷陰森。
二人四目相對,隱有雷光乍現!各自向著對方緩緩走去,步伐沉穩,卻是一步慢似一步,似要展開一場千古決鬥!
西風止於巷口,殘雲遮住晚陽,鮮血湧至全身,槍劍握於掌心。
二人終是交錯在一起,身影重疊,草帽漢子將手放於腰間,馬六也握緊了他的皓月亮銀槍,彼此用餘光掃了對方一眼,禮貌的點點頭後揚長而去。
哪來的莽夫?在大街上拿著長槍亂逛?當臨淵城是你家的?就不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是草帽漢子的想法。
而馬六的想法很簡單,這個帶著草帽藏頭露尾的家夥竟然敢瞪他?要不是急著去尋找仙尊,當場就得教他做人!
看著眼前的草帽漢子,田仲春還是很驚訝的,這般藏頭露尾,定是要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而這件事情,自己可能即將成為共犯。
草帽漢子自然就是馬破天,此時他已至田府,一切進行的還算順利。
“來人,看茶!”田仲春吩咐道。
“不必了!”草帽漢子拒絕。
“哎,壯士!此乃西穀名茶“翠菊”,清香可口,回味無窮,償一口,會有一種淡淡的甘甜與若隱若現的菊花香。”田仲春好言相勸。
馬破天遲疑了一下,端起茶杯品了一小口,嘴巴動了動,又一口飲盡。
田仲春見狀,微微一笑,自己端起茶杯,輕輕吹了一下,抿了一小口,閉上雙眼,一副醉生夢死的樣子。
喝完之後,馬破天正了正他的草帽,摸了摸他的銀腰帶。
“這位壯士,不知駕臨田某府上,有何指教?”田仲春喝完茶,好奇地問道。
“在下想向大人打聽一個人。”馬破天淡淡道。
“哦?不知這位壯士想打聽誰?”田仲春不由追問。
“韓瓊仙師。”馬破天看似隨意道。
“哈哈……哈哈哈哈……”田仲春尬笑了幾聲,拍了拍手。
馬破天追問道:“大人知道韓瓊仙師在哪?”
“當然!”田仲春得意地笑了笑。
“還望大人告知。”馬破天一拱手。
田仲春卻是麵現為難之色,想說又未說,反反複複幾次,欲言又止。
馬破天有些不耐煩地問道:“韓瓊在哪裏?”
“告訴你之前,可否先告知本官,你是誰?你找他做什麽?”田仲春盯著馬破天的草帽,似想看出些什麽端倪。
“恕在下不能告知大人。”馬破天嚴詞拒絕。
“那沒得談了,本官不做虧本的買賣。”田仲春攤了攤手,無奈道。
唰!馬破天抽出藏在腰間的翠蛇軟劍,架在田仲春的脖子上,厲聲道:“田大人,在下並不想濫殺無辜,請不要逼在下,還望三思。”
田仲春麵不改色,隻是數了三個數,“一,二,三!”
呃……!馬破天雙目圓睜,隻感覺腹部突然一震絞痛,痛感令他棄了翠蛇軟劍,整個人跪在地上,
毫無戰鬥之力。
“卑鄙小人,你……你……你竟在茶裏下毒!”馬破天捂著肚子跪在地上,憤怒地嘶吼。
“此毒名為千瘡百孔,顧名思義,就是會讓中毒之人在三個時辰內腸穿肚爛而亡。”田仲春看著疼痛難忍地馬破天,得意一笑。
“你……你……想怎麽……怎麽樣?”馬破天想妥協了,畢竟命更重要。
“告訴我,你是誰?找韓瓊仙師的目的是什麽?”田仲春沉聲問道。
馬破天捂著肚子,疼的冷汗直冒,卻依舊沒有說出這兩個問題的答案。
“我……我……我不能說!”馬破天脖頸上青筋暴起,雙目滿是血絲,口吐白沫,身體已在痙攣,怕是不下片刻便會痛死。
田仲春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後,扔了一粒藥丸給馬破天,讚道:“本官敬你是條漢子!這便是解藥,服下吧。”
馬破天不疑有他,趕忙服下解藥。
“如此忠心於你家主人,悍不畏死,又擅長使用軟劍,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就是南井四大統領之一的馬破天!”田仲春將軟劍遞給馬破天,平靜地猜出對方的身份。
馬破天雙手顫抖地接過軟劍,心下駭然道:“既已猜到,又何必救我?田仲春溫煦地一笑,“你我無冤無仇,我又何必取你性命?”
馬破天對著田仲春行了一禮,滿懷蕭索地轉身離開。
不管怎麽說,人家饒了自己一命,自己怎還有臉問韓瓊之事?
就在馬破天即將消失在門後之時,田仲春的聲音傳入耳中。
“馬兄,跟著剛才拿著銀槍的那位壯士,便能找到韓瓊仙師所在。”
馬破天駐足,回身看了一眼田仲春,發現他正在專心致誌地品茶,便抱拳一禮後決然而去。
馬六手持皓月亮銀槍,明目張膽地走在大街之上,濃眉虎目,身材魁梧,手持長槍,麵帶煞氣,何人敢挫其鋒芒?其所過之處皆退避三舍,婦孺不敢開心顏,六畜躲於陰溝下,商販隻字不敢提,天下英雄皆汗顏。
待馬六的身影消失在盡頭,街市方才恢複熱鬧與喧囂,熙熙攘攘,呦喝起來。
“請問,有沒有見到一個拿銀槍的……”話未問完,便有人指道:
“往西邊去了!”
馬破天道了聲謝,急忙奔西方而去!
西海灘上,常年刮西風,而西風裏,藏著大海的味道。
殘陽緩緩入海,天地變得昏沉,西風開始作惡,海浪越發焦躁。
馬六緩緩走到海灘邊,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竟有些癡了。
馬六沿著海灘邊走,留下了一排腳印,行了五六十步,終於看見一座宅院。上有四個大字,“臨海雅居”
木柵欄圍起來的牆,看起來有些寒酸,竹子做的門更顯破敗,馬六用銀槍挑開竹門,謹慎地踏入。
入目是花海,赤色、金色、綠色、藍色和白色的花瓣鋪滿了四周,隱隱約約有一條木板路直通西海深處。
花海之下,韓瓊隨著夏依依一口氣向上遊了五十來米,便覺得胸腔已無氣,眼裏的一切開始漸漸變得模糊,耳膜開始腫痛,似要破裂,呼吸越來越不順暢,手腳也變得越來越沒力氣,就在韓瓊覺得自己要溺死在水中之時,一對柔軟的唇瓣貼了上來,給韓瓊呼入了大量的空氣。
就是這口續命之氣,令韓瓊堅持遊到了花海之上,二人相吻著浮出海麵後。韓瓊便癱倒在木板路上,大口喘著粗氣,享受劫後餘生的美好。
天已變的漆黑如墨,皓月也衝出了海平麵,夜幕星河是韓瓊此生覺得最美的畫麵。
韓瓊正欣賞著,一張微笑著的大臉出現在他的眼前。
韓瓊嚇了一跳,趕忙坐了起來,定睛一看,皓月銀槍,短須濃眉,虎目電光,不是馬六是誰?
夏依依突然擋在韓瓊麵前,張開雙臂,厲色道:“不準傷害他!”
馬六單膝跪地,低首慚愧道:“弟子闖入此地,被五色梅花所困,任弟子上天入海,仍是不得出路,故救駕來遲,還請仙尊責罰。”
夏依依驚住,尷尬的退回到韓瓊身後,低頭撥弄發絲。
“遊龍,起來吧,本尊怎會罰你?你能尋到此地,本尊就很欣慰。”
“謝仙師!”馬六站起身來,這才
開始正視韓瓊身邊多出來的女子,上下打量一遍,點點頭,又搖搖頭,無奈地歎了口氣。
“仙尊,此女便是那皇帝小兒送來侍奉您的仙婢?”馬六若有所思地問道。
韓瓊聞言,摸了摸下巴,“不錯,此女便是專門伺候本尊的仙婢。”
夏依依聽二人對話有些氣惱,便用粉拳錘了韓瓊幾下。
韓瓊寵溺地摸了一下夏依依的頭,柔聲道:“依依聽話,帶我們走出這五色梅花陣吧!”
夏依依賭氣地撥開韓瓊的手,自顧自地走在前麵,韓瓊見狀無奈地笑笑,便與馬六跟在其身後。
雖然隻有一條木板路,可夏依依走的極為複雜,前進幾步,就要跳進五色梅花海裏,再爬上來,如此反複,時而跳進藍色的花海,時而綠色,時而赤色,時而金色,卻從不跳進白色的花海之中。
韓瓊與馬六隻得照做,如此反複七個循環之後,馬六已是滿腔怒氣無處釋放,如此翻來覆去,莫不是在戲弄我等?
就在馬六怒氣即將爆發的時候,韓瓊驚喜地一指前方。“快看!是竹門!”
韓瓊歡天喜地地跑向竹門,縱身一跳,落在了金黃的沙地上。
足下軟軟的,是久違了的西海沙灘的感覺!
韓瓊放眼望去,此時已是滿天星鬥,月落西海,風吹動沙塵,竟往雙目中滲透。
韓瓊不得已揉了揉眼睛,側著身子前進,走著走著,韓瓊竟隱隱約約發覺前方有一道人影矗立!
沒聽說過西海沙灘發生過鬧鬼事件呀?韓瓊暗自思索片刻,大著膽子向前挪步,待緩緩走進,仔細瞧上一眼,竟是一頭戴草帽的漢子!
發覺有人走近,草帽漢子緩緩抬起頭來,對著韓瓊咧嘴一笑。
由於草帽的遮擋,韓瓊看不清對方的麵孔,隻得望著一口白牙暗自發愣。
草帽漢子二話不說,手在腰間一抹,一道白光斜劈而來!
韓瓊見對方的手抹在腰間的時候,便本能地向後退去,待那道匹練白光乍現的之際,韓瓊隻感覺胸前一陣勁風掃過,自己整個人便向後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在沙灘上。
韓瓊驚慌失措地爬起來,慌忙摸向自己的胸口,隻感覺自己胸前一陣清涼,衣襟已被盡數劃破。
僅僅隻差一絲,便要傷及自己!
一劍未果,草帽漢子再出一劍,伴隨著西海風沙,落月,星鬥,如秋風掃落葉,如鐵馬踏冰河,如暴雨打梨花,如白雪蓋屋簷。
麵對這避無可避的一劍,韓瓊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但韓瓊絕不是個喜歡輕言放棄的人,即是敵我實力相差懸殊,也要奮力一搏。
韓瓊眯起雙眼,隨手抓起一把沙子,奮力地揚了過去。
隻可惜風往韓瓊這邊吹,揚出去的風沙被吹了回來,迷了韓瓊一臉!
草帽漢子自然就是馬破天,他在此等候多時,隻為這一刻將韓瓊刺於劍下!
此時此刻,馬破天笑的很自然,眼前的人,即將死於他的劍下!
就在此千鈞一發之際,一點寒芒飛射而來,正中馬破天劍尖。
叮!寒芒改變了馬破天的軌跡,令馬破天一劍刺進了一旁的黃沙中。
韓瓊透過指縫看去,發覺眼前插著一柄皓月亮銀槍!
馬六閃身至韓瓊麵前,拾起皓月亮銀槍指著馬破天,默然不語。
馬破天氣急敗壞地抬起頭來,劍指馬六,揚聲喝罵:“你這匹夫究竟是何人?我殺這妖人,與你何幹?”
“韓瓊仙尊座下遊龍仙童!”馬六淡淡答道。
聽聞此言,馬破天冷笑一聲,威脅道:“我隻殺韓瓊一人,不想多造殺孽,你若就此離去,我願放你一馬。”
馬六沉默不語,韓瓊卻笑了笑道:“遊龍,留一口氣,本尊還要問話。”
既然韓瓊發了話,馬六自然是桀桀一笑,持槍飛躍而上。
馬破天自然不肯示弱,提劍迎了上去。
馬六長槍飛舞,撥!挑!刺!掃!抻!劈!一槍快似一槍,前幾式馬破天還能勉強招架得住,待到抻這一式,鐺的一聲!馬破天長劍脫手而出!
馬六槍法不停,一劈而下,絲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馬破天無力抵抗,被劈飛而出,栽進了海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