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相大白
馬六帶著鐵三香急匆匆地回到安平宮後，便讓鐵三香到後廚趕緊做一頓他平生最拿手的飯菜，而他自己，已趕忙向韓瓊匯報情況。
正堂之上，韓瓊與田仲春早已推杯換盞，親密無間。
馬六來到韓瓊身旁，低頭悄悄說了四個字。
“名廚已來。”
韓瓊聽後，笑的如三月桃花般燦爛。“來來，田大人，本尊敬你一杯！”
“仙師客氣了，下官惶恐！”說是惶恐，田仲春卻自然而然地端起酒杯，笑咪咪地一飲而盡。
“田大人，之前您說的那大蕪……”韓瓊眼含深意地看向田仲春。
田仲春爽朗一笑，“仙師，您來臨淵城已有幾日，對這大蕪的風土人情莫非……有些建議？”
“啊哈？”韓瓊怔了一下，隨口道:“繁榮富饒，民風淳樸”說罷，韓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掩飾自己的尷尬。
田仲春笑而不語。
四下環顧一圈，韓瓊扭頭道:“遊龍，這菜怎麽還沒上來？趕緊去催一下！”
馬六彎腰拱手一禮，快步跑向後廚。
馬六還未到廚房，一股飯菜的清香便撲麵而來，馬六隻覺得通體舒暢，精神大振，不由得在心裏暗讚，這鐵三香果然名不虛傳！
“三香，飯菜可做好了？”馬六大步邁進廚房，打眼一看，好家夥，整整十二道菜，排列三排，五顏六色，有的菜像一匹駿馬奔騰，有的菜像一隻鳳凰涅槃，還有的菜，隻有一根黃瓜放在白糖上，造型之奇葩令人歎為觀止，但一陣陣芳香撲鼻，卻著實令人食指大動。
“大功告成！”鐵三香洗了把手，又甩了甩，然後看著自己的傑作，不由自主地笑的像一個芳心暗許的少女。
“三香，這些菜怎麽看著都好生怪異？可有啥說法？”
鐵三香嘿嘿一笑，“這十二道菜，就是名動前朝皇親貴族的十二生肖菜！”
“哦？”馬六饒有興趣的指著一道菜，問:“這雞蛋和一顆蠶豆放在一片菜葉子上叫什麽？”
鐵三香微微一笑，“此為貓鼠同眠！”
“那這個被澆了一層醬油的雞蛋羹上放一瓣橘子又是……”
“犀牛望月”
“白糖上放根黃瓜？”
“青龍臥雪”鐵三香得意地一笑。
“這個花裏胡哨的白菜……”馬六又指著一道菜問。
“肥豬拱門！”鐵三香靦腆一笑。
“行……端上去吧！”馬六無奈地揮揮手，看著這些奇形怪狀的菜肴，心裏有一絲絲的後悔，雖然聞起來直流口水，可這造型實在是不敢恭維，還有那頗為怪異的名字……罷了，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看著呈上來的十二道名菜，田仲春的笑容僵在臉上，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所有想說的一切都被眼前這令人差異的景象堵了回去。
“田……田大人，這些菜都是人間美味，請！”韓瓊雖然也對麵前這些怪異的菜感到驚訝，但他畢竟是主人，不能失了身份，而且他相信馬六，他絕對不會隨便找個廚子濫竽充數的。
雖然賣相很差，但散發出來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想到這裏，田仲春準備品嚐一下人間美味。
看著麵前的一整顆白菜，田仲春小心翼翼地夾了一片葉子，看了一眼韓瓊，問道:“不知此菜可有名諱？”
“當……然！”韓瓊瞟了一眼端菜上來的夥計。
鐵三香見這位大人看了自己一眼，立刻會意，“稟告大人！此菜名為肥……”話還未說完，一道黃綾從天而降，一個淡黃色曼妙身影沿著黃綾悠然滑下，落在了正堂之上。
來了一個不速之客，眾人皆愣了一下。
韓瓊看了一眼此女容貌，手中的筷子自然脫落，掉落在地上，卻渾然不知。他隻感覺天地間在這一刻黯然失色，這世上七成的光輝都被眼前這女子所占有，而剩餘三成，他認為在自己身上。
韓瓊搖了搖頭恢複清明，在心中暗自說了句，這
個姑娘，與仙有緣呐！
一堆人隨著這女子湧入正堂，男女老少，婦孺兒童，嘰嘰喳喳，七嘴八舌，也不知在嚷嚷什麽！
嗯？韓瓊發現他在人群中竟然看到了一具屍體！這莫不是……臨淵百姓皆知自己乃仙師，法力無邊，故祈求自己施展神仙法術，讓此人起死回生？那這占據了世間七成光輝的美麗姑娘和這個死了的人有何關係？
“諸位安靜！”你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誰讓你們進來的！”田仲春見一堆百姓闖了進來，非常不滿，而他不滿的原因在於這麽多人看到他與仙師私自會麵，要是傳到聖上那裏，會對他有很不好的影響，這要是在皇帝小兒心裏埋下一個疙瘩種子，他權傾朝野的偉大夢想還如何實現？
“這位姑娘可是大蕪四大美女之一的流螢穀穀主之女上官瓶兒？”田仲春又換了一張溫煦的笑臉，與剛才的滿臉怒容截然相反。
上官瓶兒看著麵前的田仲春，俏麗的麵龐隱有一絲冷漠，淡淡地開了口:“你就是韓仙師？”
田仲春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後又悚然一驚，快速地將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上官瓶兒黛眉微皺，慍怒道:“不管你是不是那蠱惑人心的韓仙師，既然能在這安平宮裏頭……”上官瓶兒清冽的雙眼掃過這一桌子的菜，冷哼一聲，“想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韓瓊終於是坐不住了，慢騰騰地站了起來，臉色很不好看，“爾等為何擅闖本尊府邸？”
“本尊？”上官瓶兒上下打量了一下韓瓊，其貌不揚，氣質一般，乍一看就像個江湖賣藝的小販，尤其是這雙烏黑的眸子，滴溜溜地亂轉，一定事在想一些齷齪肮髒的事情，如此品德，也配仙師？
上官瓶兒銳利的雙眸直視韓瓊，“你的手下當街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上官瓶兒一指指向後麵的一堆百姓們，“他們都親眼看到你的手下殺人！”
嗯？我的手下欺男霸女，草菅人命？韓瓊大腦忽然有些轉不過個來，什麽情況？
“不知我的手下欺負了哪位男子？霸淩了哪為女子？草菅了誰的命？”韓瓊的臉緊繃了起來。
“你的手下當街虐殺鎮南王世子，調戲鎮南王世子的女人！”上官瓶兒俏麵含霜，嬌嗔薄怒。
“遊龍仙童何在？”韓瓊四下找不到馬六，隻得喊了一聲。
“弟子在！”聲音是從身後傳來，韓瓊吃了一驚，回頭看去，馬六已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後。
當著所有人的麵，韓瓊大聲質問:“遊龍道童，這位姑娘說的話可否屬實？”
馬六不明所以看了一眼韓瓊，隻見韓瓊背對著眾人，不停地在對自己眨眼睛。
馬六立刻會意，搖了搖頭道:“一派胡言。”
“你！”上官瓶兒銀牙半咬，杏目圓睜，突然看到站在一旁的鐵三香，嬌喝道:“你當時也在場，你說，他有沒有殺人？”
鐵三香見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指著自己，心裏便咯噔一下，兩邊自己都惹不起，都不好得罪，但仔細想了想，馬六的武功平生罕見……
“沒，沒殺人！”
韓瓊轉身笑咪咪地看向眾人，臉色驟然一冷，寒聲道:“汙蔑仙師者，誅！七！族！”
這些民眾本來是跟著上官瓶兒來指證馬六的，怎料到竟然會有株連七族的大罪，嚇的當即就四散一空，隻餘下鎮南王世子的屍體和一妙齡女子。
看到竟然還剩一人，韓瓊的雙眼眯了起來，此女竟然冒著被株連七族的風險也要指證我的手下，想來與震南王世子感情深厚，這事可就有些棘手了。
韓瓊慢慢走到這位妙齡少女麵前，沉默不語。
妙齡女子見韓瓊走過來，整個身子都在顫抖，頭低的很低，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抬起頭來！”韓瓊沉聲命令。
妙齡女子緊張地抬起頭來，俏麗的麵龐上布滿了慌張，一雙晶亮的眸子裏帶著三分恐懼和……七分堅定。
“小姑娘，拿上這個，此物乃混元霹靂彈，無論對方是何人？朝人家擲去，必死無疑！如若用不上，便拿去當鋪
當了，價值千金，可令你一輩子衣食無憂。”韓瓊伸手在懷裏掏了半天，頗為不舍地拿出一顆混元霹靂彈。
妙齡女子沒有接過混元霹靂彈，隻是瘋狂地搖頭。
“不喜歡？”韓瓊的語氣在降溫。
“不……不……不是，民女不要仙師之物。”妙齡女子哆哆嗦嗦道。
韓瓊暗自思索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麽，長歎了一口氣，略有不滿地看向馬六，語重心長道:“遊龍仙童，雖然我等仙門子弟並不戒色，但你既然摸了人家姑娘，就應該對人家負責，與其結為道侶，此生不換。”
“仙尊，此事萬萬不可！”馬六這下可慌了，他什麽時候……摸人家姑娘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韓仙師，民女不是這個意思！”妙齡女子有些羞赧，趕忙叩首解釋。
嗯？不是這個意思？這是鐵了心要指證馬六了？韓瓊麵色沉重，用冷冰冰聲音道:“這位姑娘，你可以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但你的家人，你考慮過嗎？”
妙齡女子終是鼓起勇氣，仰起頭堅定道:“民女之所以留在此地，是為了說出事情真像！”
上官瓶兒笑了起來，得意地看向韓瓊，那意思分明是在說，看你這回還能怎麽辦？
韓瓊哀歎一聲，有些泄氣地走到馬六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高聲說道:“遊龍仙童，請記住，我等為仙人子弟，受命於天，不受大蕪律法，凡有藐視仙威者，必殺之！”
此話一出，猶如一道驚雷在上官瓶兒腦海中炸開！
她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一個問題，對方是名義上的仙師，是否受大蕪律法，還沒有明確規定！而且就算受大蕪律法，殺人償命，憑那遊龍仙童的武藝，怕是得請宮牧白大將軍來才能降的住，本以為這個韓仙師通情達理，深明大義，沒想到竟然是個潑皮無賴，尊他一聲仙師，還真就以為自己是仙了，掛羊皮賣狗肉的家夥罷了。
“諸位大人誤會了！民女與那震南王世子毫無瓜葛，今日在街上，民女與那震南王世子偶遇，誰曾想那震南王世子色膽跑天，竟當街對民女動手動腳……”說到這裏，女子掩麵哭泣，“若不是這位恩公出手相救，民女怕是要……”
聽聞此言，韓瓊哈哈大笑，“原來如此，那似震南王世子這種仗勢欺人，強搶民女的紈絝子弟，該殺！別人怕他震南王的威名，本尊可不怕！”
真相已大白於天下，上官瓶兒羞的無地自容，雙足一點，身影掠過磚牆，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句餘音，“打擾了。”
“遊龍！你怎麽早不和本尊說呢？”韓瓊假裝不滿。
“仙尊，俺未曾欺男霸女，但確實殺了人……俺沒想到那人如此不堪一擊，而且那個人確實欺人太甚。”馬六低頭自責。
“你這是為民除害！我等貴為仙人，理應守護世間正義，替天行道！”韓瓊又伸手入懷，將混元霹靂彈拿了出來，遞給馬六，“遊龍，你雖勇，但終有力竭之時，天下英雄藏龍臥虎，切不可大意，此珠妥善安放，悉心收藏，關鍵時刻，可保你性命！”
馬六接過混元霹靂彈，笑的像三月的雛菊，“多謝仙尊賞賜！”
“遊龍，送這位姑娘出府。”韓瓊吩咐一句後，便準備尋田仲春繼續商討大蕪四大美女之事，可誰知找了半天，都不見田仲春的影子，想來是趁亂溜走了。
孤陽冷巷，二人並肩而行，一腔孤勇止於唇齒。
見馬六沉默無語，女子幾次欲言又止，終是在快走出小巷的時候沉不住氣開了口，打破了沉默。
“我叫戴昕，臨淵人氏，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馬六淡淡地回了兩個字，“馬六。”
“我曾有幸在請仙軍隊中看到過恩公，您騎在高頭大馬上，像一個蓋世大英雄。”戴昕的俏臉微紅，偷偷瞄了馬六一眼。
馬六目不斜視，隻顧前行。
見馬六沒有反應，戴昕輕咬了下唇，快步跑到馬六麵前，從袖子裏拿出一個香囊，扔給馬六後害羞地跑掉了。
馬六看了一眼手中的香囊，搖了一歎，將香囊隨手扔在地上，跌滿灰塵泥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