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口牛奶
沈望予獨自一人踏進盛豪酒店，就看見陳勻站在大廳裏等著他。
沈望予走過去：“陳秘書。”
陳勻衝他笑了笑：“就知道你會提早過來。”
他領著沈望予進電梯，沈望予攤了攤手：“我就這一個通告，現在還沒有開拍，還隻是劇本圍讀，當然有空。”
陳勻摁下八樓的按鈕挑了下眉：“你就這一個通告？”
怕他誤會築夢，沈望予解釋了一句：“我現在主要是要出作品，接其他的通告不太好，先不說會不會分心，就說沒有作品傍身就蹦躂，難免會被人質疑。”
陳勻微微點了點頭，旋即笑著說：“你比以前成熟穩重了點。”
他像是想起什麽，單手握拳遮著嘴啞笑：“你之前可從不會在意這些。”
沈望予並不在意自己的黑曆史被翻出來：“小孩子才能全都要嘛，成年人總要做選擇了。”
“倒也是，”陳勻頓了頓，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邵總今日心情不大好，你就別頂嘴了。”
沈望予有些緊張：“他怎麽了嗎？”
本就是無中生有的陳勻比了個禁聲的手勢，演技發揮到極致：“你乖點就好。”
哪有什麽心情不好，他們老大連夜處理完江城的事務趕過來，就是想要早點見到沈望予。
別看他麵上不動聲色，其實今天已經滿意的多吃了幾口飯，少訓斥了幾個人。
陳勻心道，隻要有沈望予在，他們邵氏就能和和氣氣平平安安。
至於沈望予啟程離開江城沒有跟邵總匯報，隻是跟他說了一聲的那天……
嗯。
陳勻還記得方案沒寫好的某位經理被直接罵成了廢物。
沈望予當然不知道邵氏因為他發生了什麽大事，他被陳勻送到了房間門口，陳勻敲了敲門，就聽裏頭傳來邵原的聲音：“進。”
陳勻便替沈望予推開了門。
沈望予走進去，就見邵原坐在老板椅上垂眸看手裏的文件。
秉承著今天邵原不高興他要乖點的理念，沈望予老老實實的站在了離門不遠處一動不動。
直到邵原看完手裏的文件抬頭。
邵原半闔的眼眸透露著滿滿的冷意，讓沈望予更加確定金主爸爸今天心情不好：“站那幹嘛？”
沈望予回憶了一下自己每次開口都能把邵原噎個半死的情況，沒有說話，隻是一個健步飛竄到邵原跟前，隔著一張桌子毫不猶豫的猛地彎下了腰露出了自己的後頸。
為了做一個乖巧懂事的乙方，沈望予還將手背過去拉了一下自己的T恤。
完了後沈望予腦裏就一個念頭——他應該洗洗脖子再來的。
不過沒關係。
這次服務不夠周到，他下次來個全套！
邵原看著他這一通猛如虎的操作冷嗤了一聲，本就不是很穩定的信息素悄然釋放，屋內頓時冰凍三尺，就連屋外的陳勻都察覺到了絲絲冷氣。
邵原看著打著哆嗦還要保持姿勢的沈望予，語氣冷淡：“不起來等著我給你來一刀？”
沈望予沒多想，隻把自己的脖子往前湊了湊，在保證自己不開口的情況下指了指自己的腺體。
邵原抬了抬手，隨後沈望予就感覺到自己的後頸被邵原拍了拍。
動作很輕，有點像哄狗子。
沈望予抬頭瞧邵原，保持姿勢沒有動。
他這才看到邵原眼裏的漠然。
而邵原的信息素也被他收了回去。
長大後的邵原……心思真的很難猜。
沈望予默默的站直了身子，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邵原淡淡的看著他，放在桌子上的手輕輕扣了扣桌麵。
沈望予知道他是在等他解釋。
他摸了摸自己的後頸：“我這不是看邵總您事務繁忙，想著速戰速決不打擾您嗎？”
邵原抱胸，神色沒有絲毫起伏：“繼續編。”
沈望予：“……”
講真，邵原這副模樣太過有壓迫力，就算是世界第一說謊大師在他麵前都會撐不住的。
所以不是世界第一說謊大師的沈望予毫無壓力的把陳勻賣了：“是陳秘書說您今天心情不好，叫我乖一點。”
邵原似乎又是冷嗤了一聲，他眉眼淡淡：“你這樣理解‘乖’？”
沈望予：“……邵總，我懷疑您在侮辱我的理解能力。”
邵原拿過第二份文件：“不用懷疑，的確如此。”
氣成河豚的魚魚暗暗攥緊了自己的小拳頭。
邵原低頭看報告，卻發現沈望予站在他跟前哪怕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明明沒有散發他的信息素，卻還是擾的他心緒不寧。
他看著第一行的字，怎麽也看不下去，原本機械日複一日從不讓他覺得有什麽的工作居然讓他在此時生出了幾分想要逃離的心思。
沈望予有毒。
邵原放下文件，看向老老實實站在原地玩自己手指的沈望予：“我有說喊你來是要做臨時標記嗎？”
沈望予懵了一下：“啊？”
講真。
沈望予對自己的定義很清楚。
他就是一個不該有感情的老情人工具人。
現在的他要錢沒錢要本事沒本事，他是還很喜歡邵原。
他進築夢也是為了離邵原近一點，但他清楚自己現在沒資格。
即便他們簽了一份曖昧不清的合同，他對他和邵原之間的關係最大的幻想也就隻是先成為朋友。
當然這在他看來還需要他努力。
他的目標也很清晰。
他要登上娛樂圈的頂峰，擁有了名望和背景他才能堂堂正正的告訴所有人他喜歡邵原。
不是為了邵原的家世，也不是為了邵原的成功。
隻是因為他是邵原。
雖然以邵家的龐大來看，一個娛樂圈的頂流也算不上什麽。
但這些都不一樣。
沈望予沒有要錢，沒有要房要車要成為邵總的小情人，也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隻是請求邵原讓築夢給他資源就是因為他想要把自己的人生過成一個升級打怪的遊戲。
至於最後的獎勵，當然就是有幾率站在邵原的身邊。
所以現在沈望予真沒奢望過什麽。
邵原找他的時候他想的也很簡單，做個臨時標記，和邵原拉近關係，努力緩解他們之間的尷尬和以前的過節。
可是邵原現在告訴他他喊他來不是做臨時標記的……
沈望予腦袋當即宕機。
邵原瞧著他沒有說話，等著他反應過來。
沈望予緩了好一陣才道：“那您喊我是有什麽事嗎？”
邵原微微垂眸，沈望予偏了偏頭。
隨後就聽邵原道：“吃飯了嗎？”
沈望予：“……”
啊啊啊！？
這什麽發展啊？！
邵原是要請他吃飯嗎？！
是嗎？！
是吧？！
是的啊！
沈望予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偏過頭搓了搓自己的臉，努力的遮住自己的狂喜。
天知道他現在在心裏已經嚎叫了幾條街跑了幾公裏了。
艸
沈望予平複不下來自己內心的震動。
但是吧……
沈望予再度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邵總，我吃過了。”
他頓了頓，心都在滴血：“我這個劇組我的角色我需要再瘦一點……沒法加餐。”
邵原抬眸看他，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他並不意外沈望予會拒絕。
不是因為他們倆是老情人的身份，而是因為這就是沈望予。
這麽多年以來一直沒有變的沈望予。
他喜歡著的沈望予。
邵原隻回了句：“注意身體。”
沈望予說：“好。”
兩人之間又這樣安靜下來，邵原沒說話，也沒看文件，隻是看著沈望予。
沈望予渾身不自在，絞盡腦汁隻能來句：“邵總。”
邵原微揚眉梢，示意他繼續，可沈望予哪裏知道自己要說什麽啊。
他噎了許久，最終隻能問句：“我……可以先坐下嗎？”
話剛說完，沈望予就在心裏扇了自己一巴掌。
撤回！
撤回！
撤回啊！
邵原微點了下頭。
沈望予內心淚流滿麵的看了眼身後的沙發，離邵原不遠，也就大概十個他的距離：）
於是沈望予毫不猶豫道：“還是算了，站站減肥。”
他頓了頓，終於找到了話題：“邵總，您用社交軟件嗎？”
邵原突然想起了沈望予通知了陳勻他離開江城，沒有通知他的事：“嗯。”
沈望予迅速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邵總，可以交換一下聯係方式嗎？我手機有時候垃圾信息比較多，可能會看不到什麽的……”
他絞盡腦汁的想借口，最終找了個自認最好的：“您看我們交換個聯係方式多方便啊，要是日後我去山裏拍戲，您需要我卻沒辦法，我還可以給您視頻看看我腺體。”
邵原：“……”
他拿手機的手頓了頓，突然不大想交換這個聯係方式了。
線上雲臨時標記？
也就隻有他沈望予幹得出這事。
邵原並不想受看得到吃不著的苦。
所以他輕輕扣了扣桌麵：“後天有個慈善晚會。”
根本無需他多言，沈望予就迅速理解：“我陪您去，您就給我聯係方式？”
邵原看著他明亮的雙眸點了下頭。
沈望予比了個ok的手勢：“啊，可是我沒正裝……”
邵原直接摁了一下桌上的座機：“陳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