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慘
一大早，齊母叫齊恒去買嬰兒奶粉和奶嘴和擦屁屁濕巾，還特意告訴他新區開了個新的母嬰超市，辦卡有優惠。
齊恒早起出發了。
顧子駿要跟別人battle舞技，當然得弄的厲害一點。最近幾日他都留心觀察了，齊母平日不怎麽出屋，應該看不到他。
他換上了哥特風的戰袍，臉還化了一個妝容，顧子駿化妝技術不太好。反正用最白的粉底色號像刷牆一樣反複的刷，然後畫眼線的手還抖，結果在眼皮上畫出了幾個小鋸齒，為了彌補手殘，就又描摹了幾遍，眼看這他的眼線範圍就越來越粗，黑黑的眼圈，他還挺滿意的。
最精彩的就是發型，把定型發蠟摸了一層，然後把長發抓出幾個小啾啾。一下子就給身高加高了二十多公分。
自信滿滿的出了門，
結果一出門，就看見齊母正抱著孩子在客廳溜達。看見他頓時嚇了一跳：“啊……作死啊！”齊母本來對顧子駿就沒有好臉，見他這樣一幅打扮，頓時怒火上湧。
顧子駿看了齊母就跟耗子見了貓似得，想回去卻被齊母叫住怒罵：“你是不是要氣死我。這啥發型啊，腦袋上插了一跟避雷針啊？還不是一根，是五根。”
“阿姨。”顧子駿都結巴了。
齊母道：“你這臉魂兒畫的，就跟過去紮的小紙人似得，趕緊去把臉洗了。不洗掉，不準出門！”
顧子駿哪裏敢跟齊母硬抗，麻溜去廁所把臉給洗了，還用卸妝水狠狠的搓了搓。把臉都洗紅了才出來。
齊母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著剪刀正在門口等著呢。
顧子駿都快嚇尿了：“您……您要幹嘛？”
“留發不留人。”齊母冷哼了一聲：“在這住的都是老街坊，看你定著這一頭避雷針，心髒病都能犯。趕緊坐下。”
顧子駿不舍得剪頭發，這頭發裏涵蓋的可是他對人生的態度和看法，剛想開口，齊母一個眼神，像是刀子似得。他哪敢說話，委委屈屈的坐在小板凳上。
齊母見孫子圓溜溜的眼睛看的津津有味，吐槽道：“這小不點還挺堅強！”
把小崽子放在嬰兒床裏，小家夥聽話好哄，一點都不鬧人。
齊母把澆花的噴壺拿過來往他腦袋上噴了點水，隨後拿了一把大剪刀，無情的剪。
就看那避雷針很快被平了，也不知道什麽牌子的發膠還挺牢固，被剪下來還是圓錐體。
齊母剪完五個避雷針，生氣道：“就為給你剪頭發，剪子都給整瓢了。”
剪完頭發，叫顧子駿去洗頭發，洗完又把家裏的推子給找出來。齊母以前都是給齊恒剪頭發的。最會剪那乖乖的發型。剪完之後，用手撣了撣碎發。
顧子駿幹幹淨淨一張臉不塗脂抹粉的還挺清秀的。再加上這個清爽的發型，看起來特像老師會喜歡的那種好學生。
他剛聽到推子嗡嗡嗡在耳朵根那邊工作欲哭無淚，委委屈屈的撇起嘴，但麵對婆婆，他也不敢說什麽。
齊母剪完頭還欣賞了一下，發現顧子駿不長毛耷拉的還挺好。見他情緒低落，還難得的安慰了一下：“終於像個人樣了，我兒子就喜歡這樣的。”
顧子駿一聽，才略微好過了一點。
不過齊母的好臉也就維持到這個程度，看見他穿的黑鬥篷一樣的戰袍。頓時道：“衣服換一件。”
“我沒有衣服穿。”顧子駿哼唧哼唧的說著。
這件衣服看著不起眼，老貴老貴了，他最心愛的一件衣服。
齊母一聽回屋了，找了幾件洗的發白的T恤和牛仔褲，道：“這是齊恒十五歲的時候穿的。跟你現在個子差不多，你穿上試試！”
顧子駿一聽是老公小時候的衣裳，立刻換上了。
出來一看，齊母這才滿意。
顧子駿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高中生似得。穿的簡單，臉也幹淨，還配了個乖學生的發型。真的很嫩。
齊母道：“以後，都得這麽穿。”
“哦。”
齊母叨叨著：“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啥，這樣清爽一點多好。你等會兒我跟你一塊下樓，鹽快沒有了，我要去買鹽。”
一塊下樓的時候，打開門就看見三個老鄰居正在樓梯裏說著家長裏短。
看見她倆，一時間都沒認出顧子駿就是前一陣鬧的沸沸揚揚的殺馬特。
道：“哎，這誰啊？”
齊母打著招呼，還不忘教育顧子駿：“這個是劉奶奶，李嬸兒，顧嬸兒問好。”
顧子駿道：“劉奶奶好，李嬸兒好，顧嬸兒好。”
“真乖！”
齊母本來嘛，大夥兒也沒認出來顧子駿，隨便杜撰個人物就能遮掩過去。但她偏偏是個直性子，道：“我兒媳婦。”
“啥？”這仨老街坊頓時驚呆了，隨後仔細的看過去。顧子駿長得在清秀也是個男的。她莫不是失心瘋了，齊恒那麽優秀怎麽找個男的當媳婦呢。
齊母也不愛多說，匆忙說了一聲就下樓了。兒子跟這個殺馬特攪和在一塊崽子都生了，她能怎麽辦？
顧子駿瞧著齊母心情不太好，脖子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下了樓就三步並作兩步消失在了齊母眼前，省的待會兒他再過來找麻煩。
顧子駿轉了好幾趟公交車，才到那個車庫酒吧，結果一進去，上到酒吧老板下到好友大黃毛都沒認出來顧子駿。
顧子駿隻好主動過去自報家門，他去的時候雙方正在緊張對峙呢。結果他一出現。好幾個人笑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咋地了？你的頭發呢？”
“艾瑪，我還尋思哪兒來個高中生。”
“這還是咱們的紫流星殿下麽。咋讓人把人生態度給滅了。”
“武功再高，也怕剪刀啊！”
緊張嚴肅的battle現場，雙方都笑場了，這還比個屁。
顧子駿十分丟人的在那邊。
大黃毛道：“你咋變成這樣了呢？”
顧子駿眼淚汪汪道：“我去了男神家，結果婆婆說留發不留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大黃毛一頭五彩斑斕的黑，給顧子駿羨慕懵了。曾幾何時，他的五根避雷針也名滿殺馬特的圈子，時不待我啊。
大黃毛驚訝道：“你都登門入室了？”
顧子駿瞪了他一眼：“說的跟小偷似得。”
“那個渣男給你氣受了麽？”大黃毛問著，當初顧子駿那藥就還是從他這搞來的呢，誰知道那家夥睡過之後就翻臉不認人。還叫朋友過來威脅了一番。要不是他跟幾個人在附近及時趕到，估計就要動手了，真是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
顧子駿道：“他對我可好了。”現在的生活對他來講就像做夢似得。
“戀愛中的人智商果然為零，他說不定是在騙你，先把你哄好了然後再拋棄你。”大黃毛說著。之前接觸過兩次，齊恒眼睛裏的嫌惡十分明顯，不可能會短時間改變。
果然被他這麽一說顧子駿有些猶豫了，沉默了一會兒道：“那我也不後悔，隻要能再睡他一次，死了也值了。”
大黃毛有些理解不了，道：“你開心就好。”
顧子駿頭頂乖巧發型，心裏十分難過……失去了他標誌的長發，在殺馬特的圈裏格格不入。難受……
顧子駿在這邊呆了一會兒，實在是太壓抑就離開了。
回到家之後齊恒嚇了一跳，連忙上下打量了一下，道：“是不是被警察給抓了？”
顧子駿眼淚掉了下來，哭道：“你媽比警察還厲害呢！”
隨後抽抽噎噎的事情的經過說給齊恒聽。
齊恒道：“我媽沒退休那會兒，是初中教務處的主任。”專門抓早戀和發型不合格。像顧子駿這樣的，她能忍這麽久都已經是奇跡了。
齊恒想著，說不定她媽早就打定了主意，才讓他去那麽遠買奶粉，想要先斬後奏。
齊恒見媳婦這麽難過，抱在懷裏哄了又哄，道：“挺好看的。”
“真的嗎？”
“真的。”齊恒安慰著，隨後發現他身上穿的正是自己以前的衣服，笑道：“你這衣服從哪兒找的？”
“婆婆給找的。”
齊恒湊在懨懨的顧子駿耳邊道：“穿著老公的衣服，去你朋友那秀恩愛，怎麽樣？”
顧子駿抬起眼看著他，沒一會兒臉卻紅了：“有點喜歡。”顧子駿覺得自己像個變態，穿著齊恒的衣服真的有種爽感，四舍五入就相當於肌膚之親了，渾身都被包裹，渾身都被觸碰。
齊恒一看這個小變態的臉色就知道，他有點動情了。用手輕輕滑過他的頸部，顧子駿哼了一聲像是沒骨頭似得軟了幾分，眸光閃著任君采拮的眼神，齊恒道：“乖一點。”
顧子駿咬著下嘴唇，不情不願的分開。他不相信隻有自己動了這個念頭。情濃之時不能深入，真的好委屈。
顧子駿剪了新的發型像換了一個人似得。眼尾紅紅的，倒像是好學生被壞家夥拉下了神壇，沾染了情愛不能自拔，越發的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