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染諸禍

  當眼前被紅色占據，當身體被染諸那張似哭似笑的臉等在原地的時候，我真的恨不得從沒更改過今日的堂會人選，即便是出事在那人山人海的大堂上也必不會變成這般模樣．．． 叫來信得過的幾個小廝將地上那生死未卜的人從側樓梯轉移到後院，也知此人身份特殊，此事事關重大差了人前往六王爺府找那人，推了推臉色奇差的柯央讓他繞過眾人偷偷將那位外族王爺的侍從引到後院，看著眾人按照我的指示辦事心中卻更加煩亂，柯央走前為防萬一叫他身邊那位教主給的小廝將染諸捆在了椅子上，然而我看著眼前那似是已經癡了的染諸卻覺得這人怕是不會跑的．．． 柯央的巴掌又快又狠，我知道其實柯央打染諸時他定然也是痛的，畢竟這些年相處，然而卻也是怒的，這麽多年相處身後這人竟然還是沒將我們放在心上，畢竟但凡將我們考慮在內也不會在樓內做出這等引來災禍之事不是嗎．．． 柯央見我攔著氣的連那好看的眉梢都有些抽動，我歎了口氣望向柯央因著憤怒更顯冰冷的眼眸道：“讓我與他談談。” 柯央終究是柯央即便不能如遠音一般每每讀懂人心卻對我總願意認同，門被關上房內隻餘我和被柯央打醒的染諸。我搬了凳子坐在那抹豔紅對麵，看著對方臉上柯央留下的紅痕以及點點已經開始凝結的血跡，心中有些悸動，突然發現獨獨對這個最是貼近風塵的人我竟然一次也沒嚐試著與平心靜氣的談過與樓無關的一切，是不是早些發現這人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呢．．．心中歎問卻終究再也得不到答案了，看著那人一張羅刹麵上難得一片冷靜的雙目我緩緩的說出了我對他過去唯一的了解：“染諸，或者頤鳳，又或者什麽人，這些年的相處昨日之事你總該給我個交代吧．．．” 那晚我得到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透著痛苦、掙紮、悲涼，然而同樣也夾雜著少許溫暖和真情，然而這個故事的帶價卻是那句“出樓的隻能是我的屍體。”我想對於染諸我終究還是不懂的，這樓裏縱使有千萬種執念卻很難有想染諸這樣將執念活成了人生的人，他讓我覺得可怕卻也異常的可憐．．． 那晚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那個蠻族王爺，業慶是後半夜來的，同時來的還有幾個禦醫以及一個一看也是蠻族的官員，之後那些人帶走了那個已經很難捕捉到氣息的蠻族青年，業慶難得的嚴肅了表情，隻是簡單的安慰了我便也匆匆走了。唯一慶幸的是知道這件事的人樓裏除了那幾個小廝便隻有我和柯央兩人，別的倌們依舊逢場作戲嬉笑怒罵的做著買賣，然而心中的不安卻怎麽也壓不下來，為何如此久都不見那道生死令呢．．． 柯央做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甚至那位看上去很是有些年紀的人進入樓也是我默許的，看著那扇木門慢慢合上我走近了隔壁的空房，因著情趣所以樓裏的隔音並不好，做的離牆近些就能清楚的聽見隔壁的聲音，這也是為什麽我非要單獨住在後院那本是雜物房的屋子的原因。我不知道那封信裏到底說了些什麽，然而如果前麵那位仆人所說都是真的，那麽就是將染諸過去的種種判了死刑，染諸那樣的執念，若是毀了會是什麽樣，來不及細想起身向隔壁走去。門開的那一刹那我隻來得及看到墜落的紅影以及哭的老淚縱橫的那位仆人．．． 醫生是柯央送走的，因著我和業慶的關係，這次來的是一位離開太醫院不久的老太醫，然而得到的醫囑卻讓我尤為震驚，除了早就猜到的鬱結於胸以外竟然還有中毒現象，怎麽會中毒，而且還是慢性毒藥．．． 望著紅帳內緊鎖著眉頭蒼白了一張臉的人我陷入了沉思，也許這人所經曆的遠比現在知道的還要殘酷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