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後院觀舞

  真的很刺眼，我眯著眼睛抵擋著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光亮。 我抱緊了懷中的包裹慢慢向通往後院的樓梯走去，迎麵來了一個小廝，似是萬分好奇的看著我問道：“遠音大家，你今天沒客嗎？剛從外麵回來嗎？見您屋裏一天都沒聲音，以為您出門了呢！” 我笑著無意識的隔著布料撫摸著懷中的骸骨，搖了搖頭笑著道：“不，我今天有客，隻是這位客人並不喜歡樓裏的喧鬧，我正準備帶他去後院討點清閑。” 小廝迷惑的看了看四周卻也不好意思多問，畢竟這幾位頭牌的事情不是他這種小跑堂的管得了的。隻好摸了摸頭繼續問道：“那不知要不要吩咐準備點心茶水？”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們各自忙各自的吧，客人已經等急了，我走了。” 小廝點了點頭看著遠音遠去的背影疑惑萬分，似是哪裏不對卻也如何都找不到錯處，最後隻得無奈的搖搖頭加入了樓下的繁華裏。 我坐在後院湖邊的桃樹下，哪裏有一個刻著棋盤的石桌，將了凡放在對麵，拿出了從清洛房中拿的一套雲子在石桌上擺了起來。 我一邊擺著棋子一邊笑著道：“了凡，你看看我記得是否清楚，這可是你最喜歡的棋局？” 雲子與石桌碰撞著發出的清脆響聲在寂靜的夜風中格外明顯，我專注的複原著那副棋局，享受著難得的安祥和寧靜。 風中帶著不同於前院胭脂味的清香，我借著月色看著對麵愛人的頭顱，沉迷其間。 突然很想煮茶，亦如當初他執子深思時一樣，我突然覺得此刻若是沒了茶香似乎這人就不會回來。 我焦急的重回樓中，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的往自己的房間跑著，茶具，泥爐，清茶，梨木炭…我數著需要的東西，全不顧驚詫的看著我的眾人。 然而當我終於拿了東西，趕回院落的時候，眼前的情景卻將我狠狠的嚇了一跳。 我看著靜靜的站在湖邊如鬼魅般的人影，心中一緊，當我看見樹下未曾被挪動的一切時才鬆了口氣。 我略顯不快的對那人說道：“染諸，你沒看見我正在招呼客人嗎，你還不離開。” 然而停了許久也不見有人回答，我更加氣惱，我一向知道了凡最不喜男子過分妖嬈，且我現在還有事要做，不希望被人打擾，於是終於忍不住走向染諸站在他背後道：“染諸，你…”還未等我說完，那人竟然一個轉身踏進了冰冷的湖水裏。 我看著那一身火紅舞與水中的人影，竟然癡了，眼前被那似乎是死前狂歡般的紅色占滿，我的思緒也被那旋律攪的混濁，一會兒是飛舞的風雪，一會兒又似身處香霧梵音的禪院，是蜀中，是京都，是深山，是繁華，一切如戲台上的戲文。被一個個帶著麵具畫著油彩的人影在我眼前一遍遍的上演，我幾乎徹底淪陷。 手中的茶盅隕落砸在青石路上發出生命最後的清脆，我被這聲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不敢再看一眼水中的人影，逃也似的抱起了凡離開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