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喜歡的人
“已經快要七點鍾了啊？”青年蹙眉，抬頭看了下掛在牆壁上的壁鍾，時間的確不早了，按照他們約定的時間，現在應該站在底下跟廖曼匯合了。
“我煮了早餐，在車上麵吃吧。”
“嗯，好。”顧念司穿上運動鞋，從門口的盒子裏麵拿了一個一次口罩戴在麵上，遮住自己的模樣，然後穿上防曬外套就跟在人的身邊。
顧念司總覺得有幾分怪異。
昨天的事情就像是一場煙花，轟然炸開以後，又消失在了平靜的黑夜裏麵，就隻是一瞬間的光景，很快就消失的一幹二淨。
顧念司愈發覺得昨天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臆想，但身邊的人卻沒有這麽覺得。
進入電梯的時候，青年的左手忽地被人一把抓住，指節邊緣帶著些許薄繭的溫熱大手以不可抵擋的某種進攻趨勢，趁著人指尖的縫隙，緩慢進去，溫熱的掌心相對，讓顧念司半邊臉燒的溫熱。
“你……”
顧念司被人冷不丁地握了下，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下意識地停頓住了，畢竟按照昨天晚上男人說的那種情況，他們現在這樣好像也不是很大的問題。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那總得重新來過吧。”傅鷲撇頭看向與自己並肩的青年，眼裏皆是深情，握著人的手不由緊了幾分，就像是生怕下一秒對方就消失不見。
“重新開始，我現在這個情況應該不算過分吧。”
“……”顧念司覷了人一眼，沒有說話，低頭看了下傅鷲抓著自己的手，眼裏有幾分嫌棄，但還是沒有讓人鬆開，隻是淡淡說了句，“好熱啊，別握那麽緊。”
握著人的手堪堪鬆了幾分，但是也沒有鬆全，時不時還能夠貼到對方的掌心。
今天廖曼開車在下麵等顧念司，聽到車門開了的聲音，也沒有從手機裏麵抬起頭來，一直盯著這周的行程在看。
“念司，過幾天可能鵬導的新戲可能要開始招演員了，他那邊給我們發了邀約，等會兒我讓小高把劇本打出來拿到拍攝場地給你看看？”
“都行。”
哢噠一聲，是飯盒打開的聲音，很快，就有一股食物的香味從後座傳過來，廖曼鼻子靈，很快就聞到了這股味道。
等等等等……她記得這附近應該是沒有吃食店鋪的吧，自己做的話，以顧念司的那個廚藝水平，還不如大清早吃泡麵來的香。
廖曼頭皮發麻，一個不好的想法在腦子裏麵一飄而過，連忙轉身看向後座。
兩個人……
“傅總？”廖曼先前被自己想法嚇白了臉，等轉過身看到是傅鷲以後，心裏麵莫名的安定下來。
是傅鷲的話，應該就沒有什麽事情了吧。
畢竟對方是出了名的不近“男女色”的老實人，而且還有個兒子在，顧念司就算再想要有個家，應該也不至於趕上去給人當後爸吧。
廖曼在腦子裏麵給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設，愈發覺得沒有什麽可能，但是眼睛卻死死盯著顧念司手裏麵的砂鍋粥。
“……”這粥要怎麽解釋呢？
傅鷲知曉廖曼，是因為廖曼過來帶顧念司，還是他在暗中推了一把，要不然以廖曼的地位，根本沒有必要過來帶一個新人。
“嗯。”傅鷲沒有多分幾秒眼神給廖曼，視線落回到身邊的青年，正看著對方笨手笨腳地想要將飯盒上麵的蓋子拿起來，但是被上層的粥燙到了手，倒吸了一口氣。
傅鷲將粥接過來，因為家裏麵隻有這一個保溫盒了，設計的不夠合理，上麵的層深反而高過下麵，下麵裝著他前些天買的速凍肉包。
傅鷲將上下層分開後，不由地慶幸，幸好今天早上裝粥的時候，自己沒有貪多，要不然下麵的包子可能就白蒸了。
“慢點吃。”
“嗯。”顧念司從人的手裏麵將下麵一層的肉包接過來，用勺子分成兩半，盛了一半遞到傅鷲的嘴邊，“給你吃，今天早上起那麽早，你吃了沒有啊？”
傅鷲也不推辭，咬著邊角，仰頭將肉包咬了進去，等嘴裏麵的東西吞了下去後，才慢慢說道 ：“吃了一點點粥，然後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就過去找你了。”
“那這些我們就平分吧。”顧念司看了眼自己手裏麵唯一的勺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不會。”
傅鷲朝人搖搖頭，輕笑道。
而坐在前麵的廖曼隻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是不是要走到盡頭了。
好幾個浮誇標題已經在她的腦子裏麵瘋狂閃動。
“驚！新晉影帝竟然愛上單親帶娃父親！”
“顧念司欲入豪門做後爸。”
“……”
真是感覺每一個新聞標題都能夠讓顧念司直接進入冷藏階段啊。
“曼姐？”顧念司吃完自己手裏麵端著的肉包，將手裏麵的保溫層跟傅鷲手裏麵的進行交換，拿著勺子輕輕吹了下熱粥。
“嗯？”廖曼忽地回過神來，身上麵的冷汗是被自己想法嚇出來的。
“還不走嗎？再不走就快要遲到了吧。”
“嗯……啊，好，我這就開車。”廖曼通過後視鏡看了眼傅鷲跟顧念司，心裏麵的想法千千萬萬，現在就是無比的後悔……
當初是哪個憨批給她介紹的這個小區？
現在砍人的心都有了。
因為走城市路肯定會很堵，所以廖曼直接走的高速，下高速再從後麵繞到要到的地方。
最後晚了兩分鍾，但是顧念司很快就坐定，仍由化妝師開始給自己的化妝，閉上眼的前一秒，眼眸輕轉，看向站在旁邊的傅鷲。
嘴唇輕張，似乎不知道自己應該跟人說什麽。
畢竟昨天晚上他是答應了讓人過來，但完全沒有想過對方過來以後能夠做什麽……
這還是真是將他給難住了。
“不用太在意我，你好好工作就好了。”傅鷲朝人點點頭，然後就站到旁邊，很快就被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給遮住。
“閉眼。”
顧念司順著化妝師的話閉上了眼睛，等著化妝師幫自己上妝。
廖曼在外麵拿著手機，抓著頭發，想不明白為什麽傅鷲會跟顧念司在一塊。
她怎麽也想不破兩個人之間的交集是怎麽來的，看傅總的模樣，也不像是會插手娛樂圈明星生活的人啊。
難道是顧念司最近的名氣太高了，所以讓傅總注意到了他？
那不也應該先談合作嗎？哪有人上來就送飯送菜的啊！
廖曼在外麵撓破頭都想不通，這是個什麽新的操作嗎？
“廖曼？”
傅鷲見顧念司開始投入到工作裏麵後，才走出拍攝房間，走到走廊上麵喊了一聲廖曼。
“在！”
廖曼反射性地舉起了自己的手，後才覺得自己尷尬，手繞到腦後麵撓了下頭，“傅總是有什麽事情嗎？”
“嗯，就是想告訴你別那麽糾結，如果有什麽疑問就直接問你的上司，他會跟你說明白的。”
傅鷲懶得跟人解釋這麽多，說這些隻是為了不讓廖曼誤會顧念司被自己包養了，或者是心術不正，妄想嫁入豪門。
但是他沒有那個耐心跟除顧念司以外的人進行解釋，隻能夠給人指一條明路，讓對方去問暗中調動她的上司。
廖曼一愣，腦子飛速的轉動，很快就明了了對方這番話的意義，抿唇輕笑道：“嗯，好的。”
“今天念司除了這個還有什麽事情要做嗎？”
“有的，還有一個電台采訪，但是那個時間不是很長，就半個小時左右就能夠解決了。”
廖曼將行程都記在了腦子裏麵，很快就從腦子裏麵找到了等會兒顧念司要做的事情。
“嗯，你能打車回去嗎？”
“啥？”廖曼有點懵。
把經紀人趕走是什麽情況，她手下雖然不止顧念司一個藝人，但是傅總這個態度是什麽意思？
“今天我幫你帶一天顧念司吧。”傅鷲定定地看著廖曼，語氣平淡，但是眼神卻讓廖曼沒有辦法拒絕他的要求。
“……”廖曼心裏朝顧念司念叨了句對不起，然後果斷將自己口袋裏麵的鑰匙掏出來遞給傅總，步步倒退，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人。
“那就麻煩傅總照顧一下念司了。”
“如果有什麽特殊情況的話，記得打電話給我啊。”
“……”
廖·卑微工具人·電燈泡·曼叮囑完以後，連忙就跑路了，等出了門口才發現自己手心滿是汗水。
“所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廖曼滿腦子的問號，決定打車回公司去問問自己上司，中間是不是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傅鷲今天特意請了假，但是手上麵的工作卻不少，坐在旁邊的凳子上麵，手機的消息通知就沒有停過，偶爾看到一份自己不滿意的，也懶得打那麽多字，直接“不滿意”三個字就將方案打回去。
顧念司拍攝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主要是前期化妝浪費了不少時間。
攝影師團隊也是圈子裏麵比較知名的，顧念司跟他們合作的次數不少，大家都能夠清楚對方想要的是什麽樣子的，因此很快就結束了這項工作。
顧念司卸好妝，從裏麵走出去的時候，沒有看到廖曼的身影，隻有傅鷲一個人坐在不遠處。
“曼姐呢？”
“走了。”傅鷲見人出來了，手頭上麵的工作也順勢放了下來，“走吧，今天我就是你的經紀人。”
顧念司疑惑地看了人一樣，笑道：“你沒有什麽事吧。”
“聽聽我的？”傅鷲沒有理會人目光裏麵的疑惑，反而朝人眨眨眼，目光有幾分真切，讓顧念司拒絕的話語在嘴邊打了個轉。
“我等會兒的行程還多嗎？”
顧念司問話的時候，總感覺自己的心裏麵有點慫慫的，語氣不自覺的軟了下去，等梵音過來對方想要做的是自己的經紀人，又愈發覺得有些不爭氣，怎麽就不能對對方硬氣一點呢？
總不能感情這種東西都自帶時間後延傳遞吧！
顧念司想著，不由地輕嘖了一聲，按照傅鷲的說話，那就是十八歲以後的他早早就踏上了高速公路搞小黃的道路，而二十二歲的他卻老老實實、本本分分搞事業，別說搞小黃了，連腦子裏麵設想的時間都沒有。
“……”
傅鷲回答了人，沒聽見顧念司的回話，一抬頭就看見站在自己麵前的青年蹙著眉頭，麵上帶著輕薄的醺紅。
傅鷲朝人靠近了幾分，伸手繞到人的外套裏麵，輕捏了下青年腰肢上麵的嫩肉，貼著人的耳畔輕聲道：“再不走的話，下一個活動，你也是遲到的。”
突如其來的溫熱鼻息噴薄在耳朵之上，嚇得青年想要往後麵倒退，直接被人一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你……你，別，別亂來。”顧念司腦子裏麵想的很豐盛，等真正要他做的時候，麵皮比誰都薄。
傅鷲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會在外麵挑逗對方，樂意於看跟幾年前完全不同的顧念司露出羞怯的模樣。
傅鷲收回自己的手，露出疑惑，“經紀人叫藝人不是這麽叫的嗎？”
“我能夠對你做什麽？嗯？”
“……你！”顧念司瞪了人一眼，生氣地從自己的外套口袋將口罩拿出來，戴上，“走吧，既然是經紀人，就負責開車吧，別腦子裏麵亂想些有的沒的。”
“哼。”
顧念司冷哼一聲，擦身過笑容燦爛的某人，完全不想理會對方。
看著就知道對方隻是想要過來調侃他，什麽當經紀人，呸。
就這表現，以前的自己能夠看上，純粹是饞身子吧。
傅鷲抵唇輕笑，很快就將調戲人的事情拋之腦後，跨步跟上人的步伐，準備認認真真當一個經紀人。
……
……
顧念司的工作很順利，電台采訪雖然時間比預測的久了點，但是並不是什麽大事情。
“餓不餓？”傅鷲手輕敲著方向盤，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青年。
顧念司頭枕著背椅，眼眸輕閉，麵露疲憊，聽到人的話，轉頭，睜開眼眸，“有一點點。”
就像是為了符合青年說話的，大拇指跟食指微微拉卡距離，在空中朝人比劃了一下。
“我帶你去吃個好吃的。”
“好。”
“安全帶係上，等會兒監控拍照。”傅鷲手指輕捏著皮質包裹的方向盤，眼睛輕微瞥了下青年的迷糊的模樣，嘴角輕舔，確信自己不能一天之內嚇到人那麽多次，從而將情感收斂回來。
嘖，清心寡欲真的太難了。
顧念司係好安全帶，也顧不上身邊開車的人是傅鷲，找了個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縮在副駕駛座上麵睡著了。
一路上窗外麵的風景在不斷地變化著，從鬧區一路開到少有人煙的地方，很快就有一個大石頭，上麵用紅色的漆重新將瀟灑飄逸的一中兩字塗紅。
這是傅鷲跟顧念司的高中，因為位置偏僻，這裏的小餐館都是專門為學生們開的，其中偶遇一家是專門做椰子煲雞的，是這周圍最受歡迎的小餐館。
要是趕上開運動會的時候，根本吃不上。
現在還是上課時間，學生都沒有下課，所以小餐館現在還在為等會兒的大客流潮做準備。
傅鷲將車停穩，靜靜地看了兩眼睡著的顧念司，隨後伸手輕輕推了下人。
“到了？”顧念司猛地坐直身子，表情茫然還沒有睡醒，等發現周邊的環境有些眼熟以後，才反應過來，“你怎麽開車開到高中來了？”
“帶你過來看看。”傅鷲手解開安全帶，捏了下人的耳垂，語氣輕柔低沉，“我想看看，想看看你還記不記得。”
“我……”
顧念司抿唇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傅鷲。
他的確對傅鷲的接近感到放鬆和自然，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對以前的事情有記憶，相反他的記憶都很模糊，甚至連自己畢業那天典禮那天是什麽樣子的，都有些記不太清。
顧念司心髒微微抽疼。
當時他出事的時候，還沒有步入社會，還是被家人跟傅鷲保護著的孩子，而傅鷲就很大嗎？他也隻是虛長顧念司兩歲。
顧念司隻要一想到，如果是對方跟他身份調換，可能無論多麽深情的愛意，最後都會猝死在時光和疲憊之中。
無論是哪一條路，顧念司都覺得，對方走得太辛苦了。
“下來吧。”
傅鷲看了下時間，已經不早了，顧念司已經快要餓得不行了。
“嗯，好。”
顧念司下了車，夏日的熱浪像是用塑料薄膜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險些呼吸不上來，頭暈了會兒，在原地停頓幾秒，就發現傅鷲已經走了他的麵前。
“沒事吧？”
傅鷲站在人麵前，有些懊惱於車上麵沒有遮陽傘，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他就應該考慮到的。
“沒事，就是一下子滅呼吸上來。”顧念司搖頭，下意識伸手扯住男人的衣服的一角，將人帶著往路的對麵走。
小餐館不大，但一進去就能夠聞到香甜的椰子味道，廚房裏麵霧氣飄飄，倒是一番美麗的景象。
“兩份椰子煮雞，加三碗飯。”傅鷲牽著顧念司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抬頭朝著在廚房裏麵忙活的老板娘說道。
“哎，好的，很快就送去。”
老板娘忙的滿頭大汗，聽到點單聲，下意識地回道，然後動作迅速地弄了兩份熱著的椰子煮雞加飯放在餐盤上麵，上菜。
“慢用。”
“謝謝。”
顧念司忙活了一個上午，現下聞到香味，已經餓的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手了，掰開一次性筷子，看著傅鷲將一份端到自己的麵前。
“趕緊吃吧。”
“好。”
顧念司用塑料勺子勺了口湯，入口帶著椰子水的香甜和雞湯的濃鬱味道，先前下車時候被熱浪襲擊的眩暈感，瞬間就被清甜的椰子水給驅除走了。
喝了幾口湯，顧念司就將白瓷碗裏麵盛好的飯倒入湯水裏麵，直接拌起來，就著椰子燉雞吃。
裏麵還有脆甜的椰子，非常的有嚼勁。
傅鷲這些年吃過的好東西愈發的多，已經不再是高中，隨便吃個好東西都能夠回味幾天的孩子，今天帶著顧念司過來，也隻是想看看對方對這家店有沒有記憶，能不能響起他們兩個人的過往。
但是見對方吃的那麽開心，一時之間，唇輕扯，也開始吃了起來。
入口還是熟悉的味道，甜而不膩。
吃飯的過程中，傅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的是飯，還是人，視線就沒有幾次是放在自己的飯上麵。
顧念司是真的被餓壞了，要不是後麵學生一窩蜂擠進來，他不敢將自己的麵容暴露出來，可能還要再來一份。
擦幹淨唇瓣，戴上口罩遮去大半張豔麗的麵容，乖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麵，就像是幼兒園吃完飯等待老師拍拍手讓輪流排隊放盤子的小朋友。
傅鷲知曉顧念司的身份特殊，從座位上站起來，結了賬，就護著顧念司往外麵走，生怕有人擠著他。
“哎哎，那兩個小哥哥長得好帥啊，嗚嗚嗚為什麽我們學校沒有那麽多養眼的帥哥，這樣子別說一個星期上六天課，就算是一個月隻放一天假，我都忍了。”
“別，個人意見不代表群體意見，我寧願少看兩眼帥哥，都不能夠少看兩本小說。”
“啊啊那兩個不就是小說結合體嗎！？又高又帥又瘦，那個高一點的還摟著他出去！我今天一天都好了！還能夠再做兩份理綜試卷！”
“……可拉倒吧，還不如我的椰子雞好吃。”
“你說就說，對我的椰子動什麽筷子，要死啊。”
“……”
身後穿著校服的高中生討論的聲音源源不斷進入到兩個人的耳中。
顧念司紅著臉，本想著男人的親密動作等出了小餐館就會鬆開，誰知道對方一直摟著他，兩個人傻愣愣地站在車子麵前。
“再不鬆手，是打算讓更多的人湊過來圍觀嗎？”顧念司這話帶著些許埋怨。
“嗯。”
傅鷲收回手。
車亮了下光，發出開鎖的聲響。
顧念司正準備上車，就被人扯住了手腕，手腕上的力氣輕動，整個人的上下位置輕而易舉就被顛倒過來。
外套隔絕了背後汽車外殼的大量熱氣，麵前是垂眸，滿臉認真看著他的男人。
“你……就沒有什麽想起來的嗎？”
傅鷲的話語平淡，但尾音卻止不住輕顫上揚。
顧念司知道對方心裏麵的慌張和害怕，可他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甚至吃完後，隻覺得胃部溫暖，嘴裏滿是椰子的味道。
至於那些遺忘掉的高中記憶，一點都沒有想起來。
“沒，沒有。”
抓緊手腕的手掌在不斷地用力縮緊，直捏的顧念司蹙著眉頭，擺手掙紮了一下，傅鷲才鬆開了手，抱歉道：“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
著急的恨不得直接將過去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全部補上。
但，他知道，就像醫生說的那樣，“記憶這種東西，忘掉了就是忘掉了，人體不是隨意操控，聽令於程序的計算機，凡事都不能夠著急。”
“沒事。”
顧念司膽怯地瞥了眼人，確定對方又恢複到了原先的冷靜模樣，才緩緩開口安慰道：“對不起，可能我的大腦對這些真的遺忘的太厲害了，我隻是偶爾會有些許片段閃過，會覺得熟悉，但你讓我具體追溯那些片段是什麽時候發生的，是些什麽樣的事情，我卻不能夠回憶起來。”
“我知道一直被愧疚和過往回憶困住的你很痛苦，可是傅鷲，無論是過去的我，還是現在的我，都是顧念司，失去那段記憶的，擁有那段記憶的，也是顧念司。”
“你喜歡的是我這個人，不是跟我相處的那段記憶，不是嗎？”
顧念司堅定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將自己想法都跟麵前的人說明了。
“如果你隻是在乎那段記憶，你還會等到五年之後，轉過頭回來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