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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辱負重的深情師叔

  青衣叔叔走了。


  祁霄一個人垂眸站在那裏, 他的雙手死死攥緊,眼中滿是痛苦掙紮之色……


  原來殺他父母的仇人,一直就在他的身邊啊……


  他不願意相信這樣的結果。


  如果真的是蘭君河做的, 他為什麽不幹脆殺了自己, 為什麽要留著自己到現在呢?可是青衣叔叔的話有理有據,實在讓自己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


  更何況, 他本就不會懷疑青衣叔叔。


  比起冷漠無情的蘭君河, 這七年來, 照顧他關心他, 陪伴他度過那無數黑暗夜晚的……都是青衣叔叔, 他是如今唯一會對他好的人了……


  如果不是青衣叔叔,自己可能早就死掉了……如果自己死了, 是不是便如了蘭君河的願呢?


  任由自己,悄無聲息的死掉。


  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死。


  祁霄緩緩張開手掌,掌心被紮出了血色印子,他露出一抹自嘲笑意。


  哪怕情感上不願意承認, 但理智告訴他不得不信。


  又或許……


  這一切早已有所端倪。


  蘭君河的冷漠, 蘭君河的無情……他看著他自生自滅,從不把他放在眼中,這七年裏, 自己不是看不見,可因為他是母親的師弟, 因為他收留了自己……


  所以即便此人如此無情,自己卻終歸抱著一絲希望, 試圖去討好他,認真聽話的完成他所有的要求, 不僅僅隻是為了報仇……還因為他真的真的,渴望擁有這樣一個師叔,渴望重新擁有親人,渴望這人能夠有朝一日,多看自己一眼對自己好一點……


  一個孤單的無家可歸的孩子,在這陌生的地方,很認真的想要得到一個人的喜歡。


  可是這七年,他都沒能捂熱那個人的心。


  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麽了。


  青衣叔叔那番話,讓自己震驚、痛苦、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


  隻有這樣,才可以解釋蘭君河為何這樣對待自己。


  在他的眼中,傻傻的對他抱有期待的自己,是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呢?

  一定是的吧。


  祁霄踉踉蹌蹌的離開,他回到屋內,一口血哇的吐了出來,氣血逆行,差點令他境界不穩,走火入魔。


  他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眼中隻剩下一片漠然。


  這一夜,注定無法入眠。


  第二日,祁霄沒有繼續出門修煉,而是盤膝打坐,臨近中午時分,忽的外麵傳來聲音。


  祁霄驀地睜眼,眸光冷銳,他伸手一揮,房門被勁氣衝開一道縫隙,隱約見到一個藍衣男子走了過去,那男子容貌清俊,背著一把黑色長劍,看裝扮在這幽蘭境應該地位不低,去的則是蘭君河的方向……


  祁霄眼神微凝,片刻之後,悄無聲息的跟了過去。


  林子然坐在客廳喝茶,想起昨日和祁霄說的那些話,心道劇情應該進展沒問題吧……


  畢竟自己身為蘭君河的時候,對祁霄當真是惡劣極了,這麽長時間都沒對他笑過一次,更是任由他自生自滅……這孩子就算是再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信。


  他又不是真的傻子。


  林子然定定神,覺得自己沒有問題,這個世界到現在為止都進展順利,而且昨日看祁霄的模樣,明顯也是信了的,自己不必過於杞人憂天。


  這時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道清朗笑聲:“君河師兄,我回來了。”


  隨著那笑聲,身著藍衣的清俊男子踏步而入。


  林子然微微一怔,便想起了他是誰。


  算是這個世界的一個有名姓的炮灰吧。


  當初他們作為同一批孤兒進入幽蘭境,蘭君河與蘭煙最為優秀脫穎而出,成為幽池的弟子和繼承人,其他孤兒大多數都死了,但也有少數活了下來,這個男子便是當初和他們一起來到這裏的孤兒之一。


  名為塗岐之。


  塗岐之雖然不如蘭君河、蘭煙優秀,沒能成為幽池的弟子,但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如今在幽蘭境身居要職,管理著好幾個城池的幽蘭境勢力。


  如今蘭君河代管幽蘭境,塗岐之也算是蘭君河的手下。


  但私底下和蘭君河的關係,更像是朋友和知己。


  不過看過劇本的林子然知道,這――是個不值得信任的叛徒!

  塗岐之表麵和蘭君河交好,但實際上是幽池的人,暗中早已投靠了幽池,奉了幽池的命令潛伏在蘭君河身邊!

  蘭君河並不知道這個秘密,但他在這種爾虞我詐的環境下長大,並不是個喜歡和人交心的人,為人處世十分謹慎,就算是很好的朋友,也從未和塗岐之說過自己和蘭煙的真實情況。


  因為在這裏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時候什麽人會背叛你。


  秘密,隻有放在自己的心裏,才是最安全的。


  這大概算是謹慎的好處了吧。


  也更凸顯了蘭君河和蘭煙的感情珍貴,那是毫不懷疑的性命相托,他們都是彼此在這裏唯一信任的人。


  塗岐之在林子然麵前坐下,神態自若隨和,意味深長的笑道:“我最近忙裏偷閑,難得回來一趟,聽說你收了個好徒兒,是蘭煙的孩子真的嗎……”


  林子然深深看他一眼。


  在外人眼中,蘭君河和蘭煙向來是不和的,而且蘭君河還親手殺了蘭煙……雖不知道塗岐之到底看出了多少,不過他問這番話,八成是替幽池來試探自己的。


  林子然似乎並不願意談起祁霄,淡淡道:“這是師父的意思。”


  塗岐之似乎很好奇,追問:“就算是境主的意思,你其實也可以拒絕的啊,你可是殺了蘭煙和她夫君啊……把這小崽子留在身邊,當真不怕惹火燒身嗎……”


  林子然緊緊抿著唇,眼神冰冷,本不欲再談,忽的耳朵一動,隱約聽到了什麽。


  他手指在桌麵上輕輕一敲,語氣輕蔑的開口:“惹火燒身,就憑他?”


  塗岐之挑眉。


  林子然淡淡一笑,仿佛在談論一個螻蟻一般:“區區一個小兔崽子而已,我能殺得了蘭煙,還會怕他不成?若不是師父要將他帶回來,我當初就斬草除根了,不過是暫時留他一命而已……”


  塗岐之好心道:“你若是不方便動手,不如讓我來?找個辦法悄無聲息的殺了他,這樣境主也不會怪罪於你。”


  林子然聞言一頓,似乎有在認真考慮,但他最後還是一笑,道:“罷了,這點小事我能夠處理,這小崽子若不是命硬,早就死了……而且你以為你出手,就可以瞞過師父了?”


  他輕蔑一笑:“暫且留這小子一命,等我徹底站穩腳跟,到時候再除掉他,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惹師父不快……”


  塗岐之想了想,撫掌笑道:“也是,反正他又不知道真相,說不得還要把你當做師叔供著,暫時留著也無傷大雅,此事不急於一時。”


  林子然唇角微揚,輕笑一聲,轉移話題道:“你這幾年在外,可還順利?我聽說有個新的勢力名為無妄樓,近來不太-安分啊……”


  ………………


  也許是早有預料的緣故,以至於聽蘭君河親口承認,祁霄的心反而平靜了下來。


  他終於不用再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動搖。


  事實正如青衣叔叔所言。


  他的殺父殺母仇人,一直都在他的身邊……他視他如螻蟻,不認為自己可能對他產生威脅,因為自己這樣的弱小,根本不足以讓他放在眼中……


  事實一直擺在眼前,近在咫尺,如果自己能夠稍微早一點點注意到,都不止於今日才發現真相。


  祁霄悄悄的離開,他沒有回去休息,而是去了練武的後山。


  一遍又一遍的,修煉。


  他想要變強,隻有變強,才有報仇的希望!


  在此之前,他必須忍耐!

  苟且偷生。


  ………………


  林子然自然是發現了祁霄,才故意和塗岐之多說了幾句,等祁霄走後,又和塗岐之虛與委蛇了幾句,因為憂心自家崽崽的狀況,便把塗岐之打發了,匆忙換上青衣戴上麵具去找孩子。


  找了一圈,發現孩子不在家,終於在後山找到了。


  少年身材纖細修長,衣袖飛舞,招招帶風,一拳砸在樹上,一下又一下,表情沉著冷靜,看似隻是在修煉而已……


  但是林子然視線一掃,發現他拳頭上已經血肉模糊,頓時心疼的不得了,大步上前一把握-住祁霄的手腕,沉聲道:“夠了。”


  祁霄定定看著他,漂亮的鳳眸裏,覆蓋著的冰冷堅硬,在看到林子然的瞬間一點點破碎,他的唇顫-抖了一下,聲音低啞中帶著一絲哽咽:“青衣叔叔……”


  隻有在自己的麵前,他才會展露這般脆弱。


  林子然心中歎息,抬手摸了摸孩子的腦袋。


  祁霄緊抿著唇,許久,眼底重新浮現堅定之色,一字字道:“我要變強。”


  林子然動作一頓,緩緩開口:“想要勝過蘭君河,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祁霄握著拳頭,麵容緊繃,眸光決然:“如果不能報仇,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林子然差點就想說,人活著不僅僅隻有報仇,還有很多的意義啊!你可以不用活的這麽累!可這些話到了唇邊,卻終歸是沒能說出來,因為他不能太任性了,到時候劇情崩潰是其次,祁霄若不能快速提升修為,最後隻不過白白為幽池做嫁衣……


  溺愛孩子是害了他啊!

  他語氣微沉:“我有辦法,可以讓你快速變強,但那個方式很痛苦……”


  祁霄眼睛驀地一亮,定定道:“我不怕!”


  林子然皺眉:“你可考慮好了,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路。”


  祁霄一字字道:“我不會後悔。”


  林子然看著他半晌,對著少年堅定的雙眸,那裏麵是一往無前的執著,他又想起這段時間,不論多苦多難,受了再多的傷,這孩子都不聲不吭的扛著,從來沒有半分退縮……


  他歎道:“好。”


  林子然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玉瓶,緩緩道:“這是用來提升修為的丹藥,你每隔一月服下一枚,佐以修煉會有奇效,但是過程會十分痛苦……”


  祁霄雙手接過玉瓶,認真看著他:“謝謝青衣叔叔。”


  這大概就是他想要的吧……


  林子然不再猶豫,他沉聲道:“你現在服下,我替你護法,助你煉化藥力。”


  祁霄毫不猶豫的拿出藥丸,一口吞下,隨即閉目打坐,不過幾息之後,臉上就露出痛苦之色來,渾身肌肉交紮,似乎在竭力壓製痛苦,嘴唇都咬出了血來……


  林子然盤膝坐在他的身後,雙手抵-在他的背部,那丹藥的威力十分霸道,瞬間席卷祁霄全身經脈,林子然小心護法,才不至於讓祁霄直接被藥力衝的七竅流血而死!


  但即便如此,祁霄漂亮的麵容也因為痛苦而扭曲!

  他隻能護他不死,卻不能緩解他的痛苦。


  【林子然有點不忍心:這也太難了吧……】


  【係統:這還隻是開始,你就心疼了?人家祁霄都還沒說話呢。】


  【林子然:……】可是爸爸心疼啊!


  沒錯,這還隻是開始而已!


  林子然剛才那番話其實半真半假,這不僅僅隻是提升功力的丹藥,其主要作用是激發祁霄身具靈骨的潛力!靈骨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頂級修煉資質,本身是十分強大的,但是再強大也需要按部就班的修煉,想要短時間達到可以和幽池一戰的地步,走尋常路是不行的!

  使用丹藥,相當於拔苗助長的方法!

  若是一般人這樣用藥,就算短暫提升了修為,也不過是一時得利,喪失了以後更進一步的機會,算是毀了……但是祁霄不一樣,因為靈骨的緣故,他可以承受這樣的藥力,也不會破壞他的潛質,但是方法十分的痛苦!

  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幫助他吸收藥力隻是第一步,為了能更好的刺-激他的潛質,自己還需要打碎他渾身骨骼,讓藥力徹底融入他的身體,一次次碾碎重組,百煉錘鋼,徹底激發他身具靈骨的潛力。


  現在的痛苦,還隻是剛剛開始而已!


  而這樣的過程,在自己看來,隻是十幾日的功夫,在祁霄看來,卻是整整三年多的時間。


  ………………


  第二天早上,林子然換上黑衣,以蘭君河的身份將祁霄喊了過來。


  少年一身勁裝,神態恭謹,垂眸而立,倒是看不出半分恨意……林子然心中稱讚,這孩子還算是懂得隱忍了,不容易啊。


  昨日藥力祁霄看來是已經吸收了,那麽自己今日就要開始第二步了。


  他要開始毆打孩子了!

  【林子然:嚶嚶嚶不忍心了怎麽辦……】


  【係統有點不耐煩了:忍忍,十幾天很快就過去了。】


  【林子然:……】


  係統之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果然喊多了係統就不理他了。


  算了。


  林子然雙手負在身後,神態冷淡,垂眸睨著祁霄,淡淡開口:“你來這裏也有不短時間了,讓我看看你到底修煉的如何了。”


  上次他便說過,要三日後考校祁霄,所以如今招他練招,乃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祁霄恭敬道:“是。”


  他抬起眸子,鳳眸銳利,待林子然許可之後,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少年表情冷靜肅然,看似不疾不徐,但招招都往致命的地方而去!那隱含其中的狠戾殺意,幾乎遮掩不住……


  林子然眉梢微挑,隨即露出輕蔑一笑,一掌將祁霄打了出去!冷冷道:“隻是這樣嗎?”


  祁霄拚盡了全力,卻連林子然的衣角都沒碰到,又輕而易舉被打飛,他喉頭一甜,死死壓下心中的刻骨恨意和不甘,再次衝了上去!

  林子然神色淡漠,再次一掌將祁霄打了出去!


  一次又一次。


  少年很快染成了一個血人。


  直到他的手斷了,腿斷了,再次站不起來……林子然才慢悠悠的來到的他的麵前。


  祁霄看著眼前人的黑色衣袂,鮮血流進了他的眼睛裏,令他的視線變成了一片紅色,可是他一言不發,隻是用肩膀撐著地麵,掙紮著,抬頭看向麵前的男人。


  望著那張清冷絕情的淡漠麵容,看著那雙眼中的高高在上與蔑視……


  男人發出輕輕低笑:“隻是這樣,還差得遠了。”


  然後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男人轉身、離開,留給他一個觸不可及的背影……


  那樣的,強大又遙遠。


  祁霄猛地咳嗽一聲,他慢慢的挪動,掙紮著爬了回去,在地上留下一道蜿蜒血跡。


  屋裏有青衣叔叔給他留的藥,但是他現在拿不動,夠不著,他知道自己今日有些衝動了,他本不該如此的……現在的他,和蘭君河還相差太遠,不論如何,都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可他沒有控製住自己。


  祁霄癱倒在地上,他沒有力氣了,動不了了,這一刻他感到死亡離自己這樣的近……


  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近。


  如果就這樣死了。


  就不用報仇了,不用那麽累了,可是……到底是不甘心的吧……


  想要活著,可是活著,真的好累啊……


  吱呀一聲。


  門被推開。


  模糊視線中,青色身影慢慢靠近,將他摟入懷中。


  這個懷抱,祁霄是如此的熟悉,這熟悉的溫暖和清香……就像之前的每一次,當他快要堅持不住,快要死去的時候,這個人總是能夠及時的出現。


  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


  祁霄如此的貪戀這個人的懷抱,貪戀這個人給他的一切,而這一刻這種感情達到了巔峰,他想要伸手擁抱這個人,可是他抬不起自己的手,他覺得很抱歉很難過,因為自己這樣的沒用……


  “對,對不起……”祁霄眼睫顫-動,發出很低的聲音。


  林子然看著少年渾身骨骼盡碎,如同一個血人,卻還虛弱的對自己說對不起……想到自己下手時的狠,心痛的快要無法呼吸了!這垃圾遊戲的什麽垃圾設定!也太慘無人道了吧!


  雖然知道按照劇情,祁霄死不了,可是看著孩子奄奄一息,林子然還是焦急不已,壓抑著聲音道:“這又不是你的錯,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祁霄蒼白的麵上,都是血,他的眼神朦朧,嘴角扯了扯,嗓音低啞:“我,我太沒用了……”


  其實,我不想留在這裏。


  一刻都不想留了。


  我想早點報仇,我想和你離開,我想遠離這一切……


  可是現在的我,卻走不掉,離不開,我連你的麵容都見不到,我隻會是你的累贅,你也不會和我走的對不對……


  我擺脫不了這一切。


  林子然卻沒有心思去猜祁霄的念頭,他滿腦子都是趕緊幫祁霄療傷,孩子現在正是最脆弱的時候,若是一個不小心處理不好,他可能真的會死的……林子然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傷藥,喂祁霄吃了下去,又拿毛巾讓祁霄咬著,幫他把渾身骨骼正了一遍。


  整個過程幾乎痛不欲生,少年身軀抽-搐,發出沉重的喘-息,卻一聲都沒叫。


  最後就這樣暈了過去。


  林子然遲疑片刻,輕輕拂過祁霄額前的發絲,幫他把臉上的血擦了擦,少年即便昏睡的時候眉心也緊蹙,顯得痛苦不已……


  這隻是個遊戲,一切都不是真的。


  但你出手的時候,打在肉上的感覺,骨頭斷裂的聲音,都這樣的逼真……


  這特麽是在折磨他啊!

  【林子然唏噓不已:幸好時間隻是五天一年,這要是正常時間流速,我看沒幾個人能演的下去。】


  【係統:不會有那麽長時間的,玩家在遊戲中的時間,換算成現實最多不能超過一天,過長的遊戲時間,容易給玩家造成逃避現實的傾向,甚至分不清現實與遊戲……恐會造成家長投訴,這些都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所以遊戲設計有防沉浸模式,嚴格控製每一次遊戲的時間。】


  【林子然:……】


  聽到最後一句話,忽然就啥感覺都沒有了,神他麽的家長投訴……


  咳,遊戲就是遊戲。


  但要是真有蘭君河這樣的人,該有多麽的狠心啊,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自己不過和崽崽相處了幾十天而已,就心疼的不得了……蘭君河日日夜夜麵對心愛之人的孩子,卻不得不這樣的折磨他,那不僅是對祁霄的折磨,更是對他自己的折磨啊。


  因為生存,就是這樣的殘酷。


  想要活下去,就不能心慈手軟。


  而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活下來的,所以他更懂得,該作出抉擇的時候,就必須作出抉擇。


  蘭君河的生存環境,和他的人生準則,都和林子然既然不同……


  可是這一刻,林子然卻忽然有點懂他了。


  也算是加強了對角色的理解吧。


  ………………


  時間過得很快。


  在林子然看來隻是過了十幾日,但是祁霄卻眨眼已經十七歲了。


  那張臉完全張開了,美豔淩厲,身高已經比林子然還要略高半個頭,身姿挺拔如竹,他恭敬的對林子然道:“師叔。”


  林子然看著長大的孩子,心中既欣慰又複雜。


  這段時間,他每隔兩日都要考校祁霄一次,每次都將他打的很慘很慘,但是祁霄從未曾流露半分不滿,他隻是默默的養傷,舔-舐傷口,然後繼續不動聲色的完善自己,而且這些年來,少年已經更加內斂,再也不會輕易泄露絲毫情緒……


  而且短短三年時間,祁霄已經將奪天功修煉至第七重了。


  而蘭君河,也才第八重而已。


  林子然神色凝重的看著祁霄,如今是半點不敢大意了,冷冷道:“出手吧。”


  祁霄抬眸,眸中寒光凜冽,他唇角一挑,持劍向他殺過來!

  林子然閃身躲避,凝神觀察祁霄的動作。


  因為時間加速的緣故,更能清楚的感受到祁霄進步的明顯,因為幾乎每一次,他都要比上一次更小心!


  第一次,他打敗祁霄輕而易舉,甚至不需要花費一成功力,後來就需要用上三分力,五分力,七分力……


  時至今日,他要想打敗祁霄,已經是半點大意不得,若非竭盡全力,恐怕就要被這小子給贏了!


  祁霄手中劍卷寒光,林子然皺眉,祁霄用的根本不是自己教的功法,顯然這些年已經自成一脈!劍走偏鋒防不勝防!


  兩人交手了足足一刻鍾,林子然才找到一個間隙,一掌用力將祁霄打了出去!


  好不容易才維持住自己的逼格!


  眼看祁霄連連倒退幾步才站穩。


  林子然一怔感到臉上微涼,他抬手輕輕拂過自己的臉頰,上麵多了一道淺淺血口。


  而祁霄手中的劍刃上,沾著一縷血跡。


  林子然瞳孔微縮,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林子然:臥-槽,這絕對是開掛了吧!他才十七歲啊啊啊!】


  【係統:……難道你之前,沒有心裏預計嗎?】


  【林子然:……也不是。】


  雖然早就知道祁霄是天才,可身為個年齡是祁霄兩倍有餘的大叔,林子然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無情碾壓!對他來說才過了十幾天而已啊,他差點就要打不過自己的崽崽了!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

  不比了,好氣哦!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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