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修仙師徒文裏的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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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然視線怔怔的,落在那隻幹淨白皙、修長漂亮的手上。
慕陽倒是一點都不嫌棄自己髒，果然是劇本裏形容那種人美心善陽光受……
林子然緩緩伸出手握-住慕陽的手,他的手滿是髒汙血跡，和那白淨修長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慕陽微一用力將林子然從地上拉了起來,忽的皺眉道：“你的腳受傷了。”
林子然低頭看向自己的腳,這才發覺雙腳慘不忍睹，他跳河的時候鞋子就弄掉了,後來又一路赤足跋山涉水，此刻腳底血肉模糊的，腳麵也是各種血痕劃痕，看起來著實可怖！
糟糕！因為沒什麽感覺，要不是慕陽說都沒發現……該不會被慕陽看出自己有問題吧！
不行,不能慌。
仔細想想,其實自己這樣完全是可以解釋的。
黎曄從小備受欺辱磋磨，受傷挨打是家常便飯，這魔崽子雖然不知道的身世，但那隱忍狠戾的性格是天生便刻在骨子裏的,對別人對自己都狠，絕不會因為受點傷就大呼小叫。
所以自己萬不可表現的大驚小怪,隻需要表現出少年的隱忍就可以了。
林子然想到這裏握緊手，倔強的別過眼睛不說話,但抿到泛白的唇角，卻仿佛隱隱泄露了他所承受的痛苦……
慕陽見狀心中一歎，不由得有些心疼。受了這樣的傷卻也一聲不吭,怕是這種事對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飯，所以早已習慣如何忍受痛苦。
慕陽沉默片刻，道：“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吧。”
他這是怕慕岩去而複返，打算親自護送林子然回家。
林子然垂眸一聲不吭，轉頭就走，充分展現了自己性格中冷漠孤僻的一麵。
慕陽看著他……
少年渾身血汙十分狼狽，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個血印，走的緩慢而艱難，但背脊卻始終挺的筆直，透露著寧折不彎的倔強……以及骨子裏的孤絕和拒人於千裏之外。
慕陽很想上前攙扶一下，又怕傷了林子然的自尊心，因為隻落後幾步默默跟著。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黎曄的家門前，慕陽略一沉吟，露出一絲意外的神色。
他轉頭看向林子然，眸光清澈，道：“你不是下人。”
林子然頓時有些緊張，心道慕陽這是什麽意思？
慕陽有些複雜的看了這裏一眼，又道：“你母親曾經也是慕家天驕，隻可惜……”
林子然明白了，慕陽是認出了他的住處。
說起來黎曄的生母慕雅竹，當年在崇州城也是赫赫有名。
慕雅竹雖然出身慕家旁係，但在慕陽橫空出世之前，她才是慕家最受矚目的天之驕女，也是當時眾人認為最有希望拜入聖宮的天才……
但天有不測風雲，一場意外毀掉了她。
慕雅竹被不知名的男人奸汙，又為了生下黎曄靈力盡失、根骨被毀。
曾經有多麽風光，跌落後就摔的有多慘。
這世上總少不了落井下石的人，未婚生子靈力盡失的慕雅竹，從當初人人追捧的天之驕女，一下子淪為人人可以欺辱的存在，如今隻能帶著黎曄蝸居在這破敗角落……
林子然明白慕雅竹為何會付出這樣大的代價，因為慕雅竹誕下的不是普通人——而是天魔血脈。這個孩子吸幹了她全身靈力精元，為此她根骨盡毀成了一個廢人，慕雅竹能夠活下來正說明她真的很強大，若是一般的女子別說生下天魔血脈，即便是孕育就足夠要了她們的性命。
不過這個秘密暫時還無人知曉，黎曄的存在連他親生老子都不知道。
話說回來，慕岩總是欺辱黎曄也和慕雅竹有關。
當初慕雅竹何其風光無限，愛慕她的青年才俊數不勝數，連慕岩的父親都曾是她的裙下之臣，直到慕雅竹生下父不詳的黎曄，曾經追求她的男人們全都消失無蹤，對她避之不及……
慕岩的母親因為夫君曾經愛慕慕雅竹，對她嫉恨不已，連帶她的兒子也視黎曄如眼中釘肉中刺，說實話折磨了這麽多年還沒死，純粹是黎曄這魔崽子命夠硬……
林子然收回思緒看向慕陽。
黎曄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人人都罵他小雜種，這些年受到的羞-辱和冷眼是黎曄的切膚之痛，所以他非常敏-感於自己的身份。
於是林子然臉色一變，用戒備的目光盯著慕陽，眼底浮現一絲戾氣，仿佛已經做好撕咬對方的準備。
慕陽見他如此，連忙擺手道：“哎，你別緊張，我沒有惡意的。”
但林子然似乎猶不相信，隻冷冷的盯著他。
“我知道這裏是因為有一次路過父親和我提起過……”慕陽無奈一笑，為了不刺-激到眼前敏-感的少年，他盡可能用柔和舒緩的語氣道，“父親說你母親當年非常厲害，說他當年還和她交過手，隻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些意外，唔……不論如何，在我看來她是位非常獨立堅強的女子，也是值得我尊敬的前輩，我隻是沒有想到今天會遇見你……”
他語氣十分誠懇，漆黑雙眸中神色認真，著實沒有半點惡意。
林子然慢慢放鬆身體，半晌，對慕陽吐出兩個有些生硬的、仿佛這輩子都沒有說過字眼，以至於聽起來有些怪異：“謝、謝。”
慕陽揚起嘴角，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舉手之勞，不必客氣。”
林子然對他點了一下頭，然後冷冰冰的轉身就走。
他推門進入院落，等到門板隔絕了慕陽，才緩緩鬆了口氣，卸下了冷硬的表情。
環視四顧，這院子真是又小又窄又破，角落裏放著一隻破水缸，麵前是兩間破舊的小木屋，一間是慕雅竹的，一間是黎曄的。
慕雅竹生下黎曄後一直身體不太好，多數時候都臥床不起，比林妹妹還要體弱多病，因此黎曄從很小起就擔當起了照顧母親的職責，兩母子相依為命。
這會兒慕雅竹應該已經休息了，林子然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現在非常想要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結果翻了一圈，別說吃的喝的，就連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果然還是碰到了最糟的情況。
林子然雙手合十往床上一倒，一副心如死灰失魂落魄的模樣。
哎，慕陽太溫柔體貼了，過於照顧自己的情緒……其實我真的非常需要你的扶貧！不要怕傷到我的自尊心沒有關係的！
身上的衣服折騰了一宿都被捂幹了，反正也沒有可以換的，林子然拉過床上的破被子蓋上就疲倦的睡了。
夢中仿佛回到了上個世界，過著揮霍無度的奢靡的生活……
第二天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感受著身下的硬木板，才發現是黃粱一夢，心酸不已……他走到院子裏，餘光意外瞅到旁邊的石凳上放著幾樣東西。
林子然過去一看。
一個晶瑩剔透的翡翠藥瓶，一雙看起來就很結實的靴子，還有一個香氣四溢的油紙包。
林子然差點眼淚就流下來了，這是個什麽樣的絕世小甜心啊！
悄無聲息默默送溫暖。
連自己都被感動了，更別說從沒遇到過好人的小可憐黎曄了……栽的一點都不冤。
林子然開心的把東西抱進了自己的屋子。
他先是給自己的腳底敷上藥，這藥顯然並非凡品，一上腳清清涼涼的，林子然把衣服撕了一縷布條下來將雙腳包裹住，然後穿進了靴子裏，他終於也是有鞋穿的人了！
做完這些林子然看向油紙包，吞了吞口水，但是他並不打算吃獨食，他現在是有母親需要照顧的人了！
慕雅竹和慕陽對於黎曄來說是唯二重要的人，慕陽是他心中的光與希望，而慕雅竹則是將他拉扯大的至親。
林子然來到院子裏，找到不多的柴火燒了一壺熱水，然後抱著油紙包進入了母親的房間。
慕雅竹已經醒了過來，她常年臥病在床十分虛弱，此刻倚著床秀眉微蹙，見林子然進來對他露出一個淺淺笑容：“曄兒……”
林子然乖巧上前把水和食物放在慕雅竹手邊，道：“娘，你吃點東西。”
慕雅竹看了看熱氣騰騰的包子，又視線下移看到了林子然的靴子。
林子然頓時有點緊張，正在思索如果她問起應該怎麽回答……慕雅竹已經收回了目光。
她什麽都沒有問，隻是溫溫柔柔的道：“好，辛苦曄兒了……”
這是個很睿智的女子，並不會過多幹涉黎曄的行為，母子相依為命多年，自然是彼此信任的。
而黎曄也確實靠譜，從小就自力更生又頑強，從不讓慕雅竹為他擔憂。
沒多久林子然就離開慕雅竹的房間，回去吃自己的那一半包子，吃著吃著視線落在了那個翡翠藥瓶上，看起來很值錢的樣子，如果拿去換錢可以吃很長時間的肉了吧……
住腦，快打住你危險的念頭！
這可是你心頭白月光送你的第一樣東西啊！怎麽能拿去換錢呢！
林子然戀戀不舍的將藥瓶當寶貝一樣收好，然後憂傷的歎了口氣，如今吃了上頓沒下頓，又不能指望慕陽天天給他送吃的，自己還是得想辦法自力更生才行呢。
想到這裏愁眉苦臉的出了門。
黎曄平時活下來主要是靠偷食物或撿剩菜剩飯……其實如果去賣苦力幹活也能勉強養活他和慕雅竹，但是慕家三房在崇州城勢力強大，整個崇州城都沒人敢收留黎曄做事，慕岩又三天兩頭的給他找麻煩，這才導致黎曄生存的這麽艱難……
但林子然既不打算偷饅頭也不打算撿剩菜，開玩笑，他寧可餓死也不會吃那玩意兒好嗎！
再說他又不是真的黎曄，如今連這崇州城大門往哪開都不熟，更不認識路連去哪偷都不知道呢，怕是還沒找著東西就被人逮住往死裏打，著實不劃算也不實際……
他邊走邊思索，忽的眼睛一亮：“我可以采些野果吃啊！”
上次意外流落的那片山林好像還不錯，當時走的匆忙沒仔細看，隻隱約記得五顏六色的野果不少……林子然想起各種叢林求生節目，頓時產生了鬥誌和興趣。
林子然興奮的道：“係統，我想回上次那裏去，你還記得路吧？有很多野果可以吃誒！”
【係統：記得，但是你確定要吃那些你不認識的野果嗎？我需要提醒你，赤炎仙界是一個修仙高等世界，野外危險，這裏的靈果很多含有劇毒，普通人吃一顆腸穿肚爛不是問題……】
林子然：“……”
這可就難為林子然了，不偷不搶不能吃野食，那他吃什麽？吃自己嗎？？？
【係統補充：請玩家不要隨意吃自己不認識的東西，如不確定是否有危險，可以前來詢問我，我將為你提供解答和服務工作。】
林子然眼睛重新亮了起來：“你認識哪些可以吃？”
【係統：當然，我的作用就是為玩家提供意見和幫助。】
林子然由衷歎道：“你其實是個很有用的係統！”
………………
在係統的帶路下，林子然再次回到那片山林。
當時天色昏暗又走得急，現在一看處處都是寶藏，雨後陽光照射下來，樹上飽滿鮮豔的果子看起來無比可口……
林子然咽了下口水，指著一個拇指大小通體火紅的果子問係統：“這個可以吃嗎？”
【係統：一口斃命沒問題。】
林子然：“……”
他走了一圈，又找到一個大約拳頭大小的醜醜有著硬質外殼的果子，問：“這個可以吃嗎？”
【係統：你如果能砸開就可以吃。】
林子然：“……”
林子然轉啊轉啊，終於找到了一個藍色的晶瑩欲滴的漂亮果子，看得他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但還是謹慎的問道：“這個呢？”
【係統：可以，但是……】比較辣。
林子然沒等係統說完就迫不及待的吧唧一下塞進了嘴裏，狠狠咀嚼了一下，他餓了一天一夜了！
兩秒鍾後。
林子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在這裏亂竄起來，雙手不停的朝嘴巴扇風，最後一頭栽進了山澗清涼的小溪裏，把自己的腦袋在水裏來來回回浸了好幾次，才渾渾噩噩的跌坐在一旁……
這輩子沒吃過這麽辣的東西！
林子然大著舌頭憤怒的說：“泥，腫麽，不告訴窩這麽辣……”
【係統語氣平靜：我還沒說完你就吃了。】
林子然：“……”
算了，咱也不能和係統爸爸慪氣不是？
林子然吃一塹長一智，再也不莽撞胡來了。乖乖耐心的聽從係統的指導，在這裏又轉了很久很久，終於找到一種比較可口又有耐餓的好果子，采了整整一兜才心滿意足，這麽多應該可以吃上兩三天了吧！
準備離開的時候，林子然忽然想起了上次山洞裏的那倒黴蛋。
之所以印象深刻純粹是對方太慘……
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他想還是去看看吧，畢竟也是一條命呢，反正也是順路。
這裏離那山洞很近，林子然背著果子走了進去，一看那人還在原地一動不動，和自己上次離開前沒有任何分別，差點就以為他死了，但仔細一看發現自己上次留下的饅頭沒了。
呀，你還是吃了啊。
不過這家夥之前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呢？林子然好奇的四處看了看，最後視線落在那人手邊的一截老鼠尾巴，和一顆鮮血淋漓露出一半白骨的骷髏老鼠頭上……
臥-槽！眼睛瞎了啊啊啊啊啊！
林子然衝出去吐了起來！
等他膽汁都吐完了，才擦了擦嘴鼓起勇氣走回來，閉著眼睛一腳將那血淋淋老鼠頭給踢走！然後悄咪-咪的睜開眼睛，確定不會再看到什麽辣眼睛的東西，這才幽幽吐出一口氣，神色複雜的看著這個人……
他竟然是靠吃老鼠活下來！怕不是這老鼠以為他是屍體跑過來，結果反而成了對方的口中餐……
這才是真的狠人，黎曄甘拜下風！
但問題是老鼠他麽的不能吃啊，野生動物身上都是病毒啊你知道嗎？尤其是生吃野生動物那是萬萬要不得的！說不定你還沒餓死就病死了知道嗎？
不行，不能讓他再吃老鼠蟲子了……
也罷，誰讓你撞在我麵前，算你運氣好，今天真是便宜你了。
林子然把自己的包裹打開，將歪瓜裂棗看相不好的果子全部都挑了出來，堆放在這人的手邊，語重心長的道：“這是我辛苦了一整天才摘到的，分你一些，以後別吃老鼠了，那些髒東西吃不得知道嗎？”
那人毫無反應，林子然心道該不會真是個聾子吧，他試探的說：“哎你到底聽不聽的見？聽的見就動一下給我看看？”
那人仍一動不動。
林子然有些失望，算了，反正聽不聽得到也無所謂，他道：“我走了，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說完背上包裹就離開了。
………………
林子然回到崇州城，一路小心翼翼的，今天運氣比較好，沒有碰到慕岩和他的狗腿子們。
因為找到了新的生存途徑而且大豐收，林子然心情非常的不錯，但考慮到人設不能崩，所以始終板著臉露出沉著的小表情。
他回到家，將洗幹淨的果子端進了慕雅竹的房間：“娘，我回來了。”
慕雅竹緩緩睜開眼睛，她虛弱的咳嗽了幾聲，才溫柔的望著林子然道：“曄兒回來了……”
林子然連忙攙扶著她，道：“娘，這是我在外麵摘的果子，我試過了沒有毒可以吃。”
慕雅竹這次卻沒有吃，而是嚴肅的對他道：“外麵山林野獸毒蟲多，靈草果實多有劇毒，你若是不認識切勿不要再隨便嚐試。”
這赤炎仙界可不是凡界，靈氣充裕除了修煉方便，危險的動植物也比較多，城外其實是很危險的……黎曄如今還不曾修煉過，所以之前才未曾考慮過出城謀生。
但林子然不一樣啊，他可是有萬能的係統爸爸的人！知識就是力量！
林子然乖順的道：“娘你放心，我不會隨便亂試的。”
慕雅竹沉默片刻，眼中露出哀傷之色，忽的輕聲道：“都是娘沒有用，不但不能照顧你，反而還要拖累你……”
她對黎曄的愛是毋庸置疑的，否則不必冒著根骨盡毀的風險生下孩子，又艱難的一個人把他拉扯大。盡管隻是個npc，但林子然很尊重慕雅竹這個人，也難怪黎曄後來會因為她的死而黑化入魔……
林子然抓住她的手，眼神堅定認真的道：“曄兒已經長大了，以後我來保護您，您千萬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慕雅竹眸中神色動容，許久，她摸了摸林子然的腦袋，道：“答應娘，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林子然當然答應下來，然後離開了慕雅竹的房間。
現在有鞋子穿了，也有東西吃了，但是屋子裏依然簡陋，這破屋漏風又漏雨，晚上覺都睡不好……於是林子然又去撿了些茅草把屋頂修補了一下，才總算讓自己這地方可以住人，拍拍手對自己一天的成果非常滿意。
………………
這段時間林子然基本上過上了兩點一線的生活。
他根本不在崇州城裏晃，也不去往常撿垃圾偷飯菜的地方，基本上不與任何人打交道，每次天還未亮就一個人悄悄出城去了，因此完美的閃避了慕岩一夥人！
後來不需要係統林子然也能找到回山林的路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精心打理，林子然發現這裏可真是個好地方，簡直是個世外桃源，當初自己跳河被衝到這裏果然是他運氣爆表吧！
在係統的指導下，他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名種田小能手，眼前成果斐然！
山洞裏的雜草早就被清理幹淨了，角落裏堆滿了蔬果，周圍做了一圈柵欄，院子裏養了幾隻野雞，山洞口掛著藤蔓編織而成的簾子，隨風輕揚……從此過上自給自足的幸福生活，再也不用為吃飯的事情發愁了！
眼看這裏已經大變樣，林子然心頭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
地上鋪著柔軟的樹葉子，像是地毯一樣舒適，那瞎子就被他放在那裏，安安靜靜的。林子然忙活了一天也累了，一屁-股在他身邊躺下，雙手疊在腦後枕著，眯起眼睛，側頭看了看身邊的瞎子。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林子然發現這人不僅瞎，恐怕還又聾又啞，這麽久了沒聽他吭過一次聲，給過自己一次反應，簡直如同個活死人，如果不是自己每次過來會發現他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吃過東西……
他都要懷疑這是個死人了。
不過這樣也有這樣的好處，待在他身邊不會感到壓力，也不必總是小心翼翼的演戲……想怎麽睡就怎麽睡，想怎麽躺就怎麽躺，想怎麽吃就怎麽吃，一個字——爽！
而且這裏什麽都好就是冷清了點，有這麽一個人在旁邊也不錯的樣子，好養又不麻煩，就當有個伴兒，解解悶了。
吃飽喝足閑來無聊，林子然瞅了瞅瞎子烏漆嘛黑的臉，眼神一動，跑到外麵將抹布擰幹水，然後把瞎子的臉擦了擦，真是太髒了，好半天才終於把他的臉給擦幹淨！
這一看林子然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樣還是看不清他的臉，因為這臉上也滿是刀痕還有潰爛的痕跡……
這是什麽樣的深仇大恨啊，林子然頓時露出憐憫的神色，比慘你還是贏了！
這瞎子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了吧……想到自己日後是牛逼哄哄的魔界少主，林子然不禁豪氣衝天。
“喂，你真的聽不見嗎？”他湊過去用手肘推了推瞎子，一時興起好奇的道：“你說說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這下手也太狠了，等我以後發達了幫你報仇雪恨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林子然：不行，不能再讓他吃野味了！尤其是不能生吃！
某人：好，那你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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