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婚期來臨
現在唐以莫就完全明白了，為什麽軍隊裏的藥品走私會跟地方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唐以莫的父親唐成澤以前是部隊高級軍官，曾任某軍區總參謀長的要職，現在因為身體原因退了下來，但還是軍事顧問。
唐成澤的女兒唐玉梅年輕時參軍入伍做了一名護士，後來慢慢做了軍醫，進軍事院校深造後，成了某部隊醫院的院長。
唐成澤從總參謀長的位置退下來不久，唐玉梅也申請轉業，到Y市中心醫院做了院長。
所以唐玉梅在部隊裏麵有相當強大的關係網，為她參與走私藥品提供了方便。
搜集的證據越多，唐以莫的心情越沉重，他預感到姐姐的罪行很嚴重，如果姐姐被抓，他不知道七十五歲高齡的父親能不能扛得過去。
證據已經搜集得差不多了，唐以莫卻不敢把姐姐的資料拿給夏霏背誦，夏霏太善良，如果知道要抓唐玉梅，她很可能會同情王初豪。
他自己也還沒有做好和姐姐正麵接觸的思想準備，一邊是親情，一邊是國法，他感到矛盾重重。
姐姐犯了罪，抓是應該抓，但是怎麽才能讓父親承受住這個打擊？
在他被拐賣的十二年裏，姐姐是父親最大的精神慰藉，如果不是姐姐陪在父親身邊，也許父親的身體會更差。
所以他非常了解父親跟姐姐之間的感情有多深。
首長的話也在他的耳邊回響：“這件事情你酌情處理，記住，一定不能讓老首長受到刺激。”
但是，難道為了父親的身體，他就真的要讓姐姐逍遙法外嗎？
唐以莫的心裏受著煎熬的同時，夏霏也在受著煎熬。
唐以莫的電話一響，她就心驚肉跳，害怕是王家請他赴婚宴。
雖然她也知道，按照道理來說，如果王家決定了婚期，王初豪應該首先通知她，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唐玉梅要先請唐以莫呢？
她自己的手機響她也心驚肉跳，婚期一旦定下來，她就必須跟唐以莫攤牌了，到那時候，她不知道唐以莫會發生什麽樣的狀況。
隻有晚上更深夜靜的時候，她的心情才能放鬆，因為這時候王家不可能打電話來說這件事。
想著隻要訂了婚期，她就再也不能陪在唐以莫的身邊了，夏霏就難受得想哭。
她趴在他的身邊拚命索愛，想要和他多做一些，再多做一些……
夏霏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快兩個月了，如果仔細看就能看出她肚子上有一個微小的包塊。
好在已經進入冬天了，K市是北方城市，冷得比較早，她穿得也厚起來，所以白天還看不出來。
唐以莫每天很忙，白天忙了不說，晚上回來他還要在書房的電腦上忙很久。
他通常都讓夏霏先去睡，為了不引起唐以莫懷疑，夏霏洗完澡就穿著寬大的睡衣躺在床上。
等唐以莫上床後，她總是馬上關燈並主動索愛，主動撫摸他，再主動脫去自己的衣服，這樣他就會很快進入狀態，不用開著燈細細觀察和挑逗她。
事實上，累了這麽久，就算是鐵打的漢子，身體也扛不住，唐以莫晚上很疲倦，跟夏霏匆匆幹完就很快進入夢鄉了，所以完全沒有在意夏霏有什麽變化。
這天早上，夏霏還在睡覺，唐以莫就起來了，她迷迷糊糊地問：“你要上洗手間？”
唐以莫說：“我要回家一趟，你今天不用工作，就在這裏休息。”
“哦。”夏霏答應了。
唐以莫回家看他父親去了。
中午十二點過，唐以莫走進了那個對他來說並不很熟悉的家。
跨進院門，唐以莫就聽見二樓傳出了嘩啦啦的聲音，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母親剛吃過午飯就又開始搓麻將了。
原本想上二樓，走到樓梯轉角處，他停了下來。
母親打麻將正酣，除了驚喜地叫他一聲外，沒有時間跟他多聊什麽，她的麻友們也隻會不斷奉承：“哎喲，肖大姐的兒子好俊啊，娶媳婦沒有啊……”
他轉身下樓，看見保姆阿姨沏了一壺茶從廚房出來，他接過來說：“阿姨給我吧，請幫我煮一碗麵條。”
阿姨笑著答應了，唐以莫提著茶壺往後院走去，如果沒有猜錯，為了躲那些麻將聲音，父親這時候一般都呆在後院裏。
他猜得果然沒錯，看見後院坐在涼椅上發呆的父親，唐以莫的心一酸，他無形中覺得，父親非常孤獨。
他這個當兒子的長年在外，一年中難得回來一次兩次，姐姐也隻是在春節的時候回來看父親一眼，母親每天陪她的麻友們樂嗬嗬地搓著麻將，唯有這個老父親天天孤獨地呆在後院裏。
唐以莫在心裏想像，如果有一個孩子陪著父親，父親一定會快樂很多吧。
孩子！
他暗想，等尖刺的工作一結束，就帶夏霏回來，把她正式介紹給父母，他們就可以舉行婚禮了。
然後他再帶夏霏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隻要找到她不懷孕的原因，對症治療，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有他們自己的孩子了。
那時候，最開心的會是老父親吧？
唐成澤坐在後院裏曬太陽，自從因身體原因從參謀長的位置上退下來後，他呆在家裏的時間就多起來，開始肖秀英還興奮，每天跟他聊東聊西，後來沒什麽聊的了，她就又回到麻將桌子上去了。
對這個小妻子很早以前就染上的麻將癮，唐成澤曾經發過火，但肖秀英哭哭啼啼，說他上班不在家，她又沒有兒子陪在身邊，她很孤獨，都快得抑鬱症了，如果不是有幾個麻友陪著她，她早就憋瘋了。
在兒子走失這件事情上，唐成澤對肖秀英懷有很深的歉疚，因為二十六年前，正是他女兒唐玉梅的粗心，才造成了兒子唐以莫的走失，也因此導致肖秀英很長一段時間都鬱鬱寡歡。
後來隻要肖秀英一提起兒子，唐成澤有再大的火都發不出來了。
唐以莫回來後，肖秀英戒了一段時間麻將，後來又開始了，她說已經上癮了，戒不掉了，唐成澤也懶得再管，每天自個兒在後院躲清靜。
唐成澤正在閉目養神，忽然覺得周圍安靜得有些詭異，而且還感覺有人在窺視自己。
他的頭猛然轉過來，父子倆的目光相遇了。
唐成澤看見兒子突然回來，臉上露出了笑容：“以莫，回來了？”
“嗯，爸！”唐以莫走過去，給父親倒上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您身體還好吧？”
“好，我沒什麽事。”唐成澤慈祥地看著他：“你怎麽有空回來？不忙？”
唐以莫說：“不太忙，回來看看。”
“跟你媽媽打招呼了嗎？”
“沒有，她忙。”唐以莫回答：“我一會兒去。”
“你還沒有吃飯吧？我去叫阿姨給你煮。”唐成澤站起來。
唐以莫忙攔住父親：“爸，您坐吧，我已經給阿姨說了。”
父子倆都不說話了，低頭品著茶，雖然不說話，唐以莫的心裏卻有一種安寧感，這種安寧感是父親給他的。
在部隊，他是能獨擋一麵的少將軍長，在尖刺，他是一言九鼎的調查隊隊長，而在家裏，他是最小的成員，是父親全力嗬護的愛子。
唐成澤放下茶杯，說：“以莫，這段時間很累吧？工作有沒有壓力？”
“不累，”唐以莫搖頭：“沒有壓力。”
“那就好。”
阿姨端來了麵條，唐以莫一邊吃，唐成澤一邊慈祥地問：“以莫，你的工作有沒有遇到什麽阻力？”
唐以莫遲疑了一下，搖頭說：“沒有。”
唐成澤看了唐以莫一眼，沒有再說話。
能做到總參謀長這樣的高級軍官，自然有相當的智慧，兒子突然回來，卻又什麽都不說，他就預感到他遇到了什麽麻煩。
但唐以莫不說，他也不便追問，對保密條例他也是背得滾瓜爛熟的，知道該說的兒子才說，不該說的他是絕不會說的。
唐以莫把茶重新給父親添上，唐成澤端起來抿了幾口，說：“以莫，你的能力，我沒有懷疑，你隻需要記住你肩上的責任就行，別的，一概不用管。”
唐以莫深深看了父親一眼。
父親這句話，說明他已經有了某種預感，但他仍然毫不猶豫地讓唐以莫記住他肩上的責任：“別的，一概不用管！”
這句話簡單，卻也有力！
唐成澤又說：“我知道你忙，一會兒去跟你母親打個招呼就早點回去吧，工作要緊。”
唐以莫陪父親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到樓上跟母親打招呼，然後告別父母離開了。
在回Y市的途中，唐以莫反複回想著父親的話，覺得父親一定預感到姐姐或者姐夫有問題，他就這麽幾個親人，很容易想到這方麵。
父親既然這樣說，就說明他有了思想準備，他沉重的心情放鬆了一點。
這時候的唐以莫還不知道，Y市有另一重打擊在等著他。
清悠雅居，夏霏的手機響起，王初豪三個字一映入眼簾，她的心就開始劇跳起來。
不該來的，還是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拿起手機，顫抖著按了接聽鍵。
王初豪沒有過多寒暄，說：“小雲，我媽說婚期定在十月初八。”
夏霏楞了一下，說：“十月初八？一星期後？”
“是的，”王初豪說：“我媽找人看的日子，這個日子最近，如果再往後拖，你的肚子就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