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的番外

  父親打電話告訴我,他身體不好了,讓我回去代替他手上的工作。那時我剛發現相戀三年的男友和另一女人好上了,說來也是諷刺挖我牆角居然是自己的好閨蜜。


  他們的背叛讓我非常憤怒的,唯獨就沒有覺得傷心難過。我也不等男友的解釋,就打包行李趕了回去。


  我不是第一次見到陳總,我爺爺曾經就是陳總父親的司機。我很小的時候,曾經去過陳家,見到已經是少年時期的陳總。一直以來,在我的心目中他是高不可攀的,神聖地存在著。我也從父親的口中,報紙,雜誌上看到不少有關於他的傳奇。


  時隔多年,我才看到陳總,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翩翩少年,他就是那種醞釀已久的酒,發出濃鬱的香味。身上的成熟與沉穩對於女人來說是那麽就有誘惑力。


  父親向他介紹了我,他看了我一眼,用長輩的口氣說“小清啊!”


  我應了一聲,始終不敢得抬頭迎上他的眼睛,乖巧地應著“是!”


  他笑著問“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我急忙點頭,跟上他的步伐,我和他坐上一輛車子。他語氣溫和的詢問“你這些年紀的女孩子喜歡什麽禮物?”


  他的神態溫柔,眼睛含著淺淺的笑意。我的目光望著他都不敢得動了,可能他已經被這樣的目光關注習慣,倒是大方地笑著。他是一個有耐心的男人,他等到我先主動回過神來。


  我尷尬地開口“那就得看她是什麽性格?”


  我心裏也是有些不舒服,心裏在猜忌著,他口中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居然能讓他那麽溫柔。那應該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女人吧!

  聽到我的提問,他撲哧一聲笑了“她的性子不怎麽好,容易猜忌,倔傲,還有小孩子脾氣。”


  我有些不敢得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消息,瞪大眼睛不確定地望著他。我看到他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眼裏盡是寵愛。那種眼神我想無論那個女人看到了,她都會嫉妒,也會羨慕的。


  那天我們先是去看了首飾,後麵再去精品店。每次他都用一種不確定地語氣追問,她真的會喜歡嗎?

  他的口氣是小心翼翼的,帶著不確定。我都不敢得確定眼前真的就是創造了無數奇跡的陳逸軒嗎?那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子跑那裏去了呢?


  可更多時候,我是好奇,對那個女人充滿了好奇。


  當我見到李小亦時,老實話承認心裏有些失落的。雖然她在眾多女人中,也算是出色的,但她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麽優秀。我覺得能配上陳逸軒的女人,至少得優雅迷人吧!


  那天,陳逸軒在飯局上喝多了。很多時候,人們都是去討好他,可有時,他也得去討好別人,極少喝酒的他醉了,連走路都不穩。我扶著他剛進了別墅,我就看到從樓上走下來的李小亦。


  她就穿著米黃色的及膝睡裙,齊肩的頭發,不是那種驚豔的女人,但還算是漂亮。她走了過來,伸手扶住陳總,皺了一下眉問“喝酒了?”


  我不清楚她是問我,還是陳總,可陳總已經陷入昏迷狀態,我就開口說“他今晚和市長吃飯。”


  她才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裏麵帶著一些審讀的意思,她禮貌地說“謝謝你了。你能幫我把他扶上樓嗎?前不久他大發脾氣,下人都被他打發走了。”


  臥室的布置看上去蠻溫馨的,空氣飄蕩著清新的香味,我看到了在窗台偷偷鬆開的百合花。


  她動作熟練地幫陳總脫衣服,脫鞋子,擦聲,自始至終她的神情是很平靜的。也許陳總是喝得太醉了,好幾次都伸手她忙碌的手,她都抽開了,表情沒有什麽起伏,至少我從她的態度看不出那是一種愛,我反而看到是一種冷漠。她在盡職地做一件事情,可是她不含任何感情。


  我有些懷疑她根本就不是陳總口中的那個女人,但後來我從父親的口中得知,陳總從來不會同時和兩個女人糾纏,同樣他也討厭一個女人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


  所以我肯定陳總每次要進行挑選禮物的女人就是上次看到的女人。


  在我還想不清楚陳總為什麽會疼愛李小亦時,一件事又讓我更加不滿。


  陳總的晚飯幾乎都是在應酬中度過的,他總是很忙,有著排得慢慢的飯局,不然就是娛樂活動。那天陳總和一位客戶談成一筆生意,回去時,我們在走廊看到了李小亦,她看上去狀態不怎麽好,走路搖搖晃晃的,後麵就跌在地麵上了,陳總快步走上前,可是兩個人的距離太遠了。


  英雄救美的事情屢見不鮮,但若是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搭救,另一個男人還把自己的女人摟在懷裏,那可是一件難以從容接受的事情。我以為憑陳總的性子,他應該走上前的,可他沒有,他隻是定定地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那種容忍表情讓我覺得心疼。


  他走上了車子,慢慢地跟在兩個人的身後,他什麽話都不說,非常安靜,靜的讓人不安。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變得不再冷靜,他拿著手機來回轉著,最後他還是按了電話,可對方沒有接通,我想他是給李小亦打電話了吧!

  電話停了又打,我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的惶然。我曾經看到過他在麵對記者提出那些尖酸刻薄的提問,泰然處之的風度。在商場上,對視的爾虞我詐,他淡然一笑。


  他猛地把手機啪地一聲扔了,雙手緊緊地握住,他在克製著自己的怒火,其實他可以下車的。我們離前麵的那輛車子不到三百米。好一會,他咬著牙說“走吧!”


  他明明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怎麽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在別的男人懷裏呢!

  在他下車之前,我終究還是作出超出身份的事情,我望著他說“她配不上你。”


  他回過頭,算是第一次正眼看著我。對於我說出的話,他沒有表現出驚愕的表情,他反問我“那你覺得怎麽樣的女人配得上我。”


  “溫柔乖巧,善解人意!”


  他輕輕地笑了“每個人都那麽說,我也認為那樣的女人適合我。”


  他笑得有些無奈,我以為自己讀懂他的苦澀。但他下一句話打破我的定論“可讓我覺得惶然害怕擔心的女人就隻有她一個,我們之間沒有什麽配不配的問題。”


  感情的事情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


  我就是一個旁觀者看著陳逸軒和李小亦和好了,再分開。我記憶力最深的是李小亦做人流手術的那晚,當時陳逸軒就呆呆地坐在手術室的外麵,地麵上丟著一大灘的煙蒂,我清楚這些年來,他為了健康極少喝酒,抽煙了。


  他看上去好滄桑,一下子就老了似的。他一動不動地望著手術室,手裏的煙燒盡,他都不知道。聽到我提醒了,他才反應過來,可是太遲了,他的食指已經燙出一個小口。


  李小亦手術結束後,就轉入病房。我接到陳怡染打來的電話,正想進去告訴陳總,明天他姐姐會過來。


  我打開門,走了進去。陳總坐在病C邊,身子往前傾,安靜地凝視著沉睡著的李小亦。他的手輕輕地搭在李小亦的小腹上,他也不敢得太靠近,隻是放在被子上,小心翼翼地撫摸著。


  我聽到他發出低啞的梗咽聲,他是背對著我的,我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我的心也疼的。這些天來,我也清楚他也是在掙紮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他是想要那個孩子的。


  但他不敢啊!別人都說有概率性,但經曆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那種疼痛又能麵對幾次呢?那畢竟太痛了啊!

  李小亦就像是一個任性的女孩,對於愛情,她學不會妥協,也不懂得去坦然麵對困難。李小亦離開了,這件事是他親自安排的。我以為他是要放棄了,後來我才懂得他隻是舍不得,讓已經失去自己孩子的李小亦再去笑著麵對另一個孩子。他習慣什麽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也是他的縱容助長了李小亦的任性。


  李小亦的回來,我沒有感到意外,而他就像是一位嚴厲的父親,對待一位離家出走的孩子,那張嚴肅的麵孔過不了幾天就恢複原來的寵溺。其實李小亦不回來,他過幾天也是要去看她的,還給她準備了聖誕禮物。


  折騰了那麽久的兩個人終於結婚了,可能錯過了兩次婚禮的兩個人不想再錯過了,婚禮辦得很大,邀請的人很多,搞得要讓有點交集的人都要見證兩個人的幸福似的。


  當天陳總變得就像是毛頭小子,一點都沒有平時的溫文爾雅,那個樣子的他好像變成年輕了,也不再擺在那張迷人卻疏遠的笑容。


  雖然我不清楚陳逸軒為什麽愛上李小亦,也弄不明白是為了什麽,也許真的是她出現的時間點剛合適吧!愛情也是需要運氣的吧!

  我從不少人口中得知,那兩人搬去新西蘭了,他們收養了很多孩子。


  這個故事,我唯一遺憾的是那兩個人沒有自己的孩子,不過人生可能本身就有一些遺憾,那才是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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