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求婚

  腦門疼得要死,好像有什麽東西要強行把我的大腦掰開兩半。我艱難地把眼睛睜開,白茫茫的一片,慢慢地適應過來,逐漸看清屋子的擺設,周圍的事物,我都很熟悉,心定了下來。


  耳邊有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你醒了!”


  我順著身源,看到陳逸軒正係上襯衫的最後一個扣子。他精銳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後,他朝著我走了過來。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笑著問“你要去工作了啊!”


  陳逸軒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半俯下身子,那種強大的氣勢傾軋而來,我很自覺地低下頭。很快,我的下巴就被挑起來,對上那雙清又幽深的眼眸,他望著我問“忘了?”


  我立馬點著頭,連續點了好幾下,陳逸軒撫著我的頭再問了一遍“真的什麽都忘了?”


  我又是趕緊點著頭。


  他也不再說什麽,站起身,目不斜視地扣袖子的扣子,我從床上起來走到陳逸軒的身邊,討好地說“我幫你吧!”


  說著就伸手幫他係扣子,然後抬頭問“你今天要出席重要會議嗎?”


  陳逸軒搖了一下頭,我隨手拿起旁邊的兩個紐扣的黑色西裝,再挑出一條黑白斜條的領帶。他對於我的選擇,從來都不會說什麽。以前我看著韓劇裏麵的妻子為丈夫收拾,覺得很累,如今,我反而享受著自己親手裝點陳逸軒的樂趣,有一種他是我的男人的感覺。


  在我踮起腳尖幫陳逸軒係領帶時,發現一個不易察覺的問題,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的臉,手指著他的嘴角一道小傷口問“你這裏是不是上火了?”偶爾我上火時,嘴角就會爛。我一邊捋著西裝一邊說“泡一杯魚腥草喝就行了。”


  一道目光緊緊地圍繞著我,看得讓我毛骨悚然。我抬起頭,用目光詢問怎麽了?

  陳逸軒突然間托著我的後腦勺,低下頭就吻上我的唇。陳逸軒極少會吻人的,為數不多的吻都是他動情的時候。在這大白早上,他居然吻我,多少都有點蒙住了。


  他根本就不是吻,而是咬。疼痛從嘴角漫延開來,大腦猛地浮現了模糊又清晰的畫麵。陳逸軒放開了我,一本正經地回“你想起怎麽回事了吧!”


  我的頭低得把脖子都淹沒了,眼睛望著地麵,臉通紅著,耳根也紅了。當我在惱恨著自己時,陳逸軒摸著我的額頭語氣不重不輕地加上一句“以後不能隨便讓你喝醉了!”


  我又羞又惱急忙轉過身子,就要從陳逸軒的視線裏消失。他拉住我的胳膊,撫著我的臉頰,神情嚴肅地說“我可能要將近一個月都得呆在香港!”


  老實話說,我和陳逸軒處在一起後,最多也就是分開半個月,怎麽說都會有點舍不得,拉長著語氣重複著“一個月啊!”


  陳逸軒點著頭,又問了我一遍“昨晚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我隻記得自己拚命地攬住陳逸軒的脖子,讓他娶自己,其它事情一概都不記得了,潛意識裏也讓自己不去想起那些丟人的事情,急忙開口為自己辯解“那些都是喝醉酒幹的傻事!真的不記得了!”


  我一臉真誠地笑著,急忙轉移話題“夏姨,請假了嗎?”


  陳逸軒淡淡地望了我一眼,才不溫不熱地說“你昨晚折騰到三點鍾,我讓夏姨不用叫你起床。”


  終於把陳逸軒他送出大門,我大口大口地吸著空氣,腦門還疼著,我的手死命地拍打著自己的腦門,暗地裏罵著自己怎麽幹出那麽愚蠢的事情。


  夏姨從廚房裏出來,看到了我,她笑吟吟地問“李小姐,你醒來了啊!我把早餐端上來吧!”


  佑一也陪同老師從樓梯走了下來,他禮貌地向老師告別,人小鬼,一點都不像是三歲的孩子。老師走後,他立馬恢複頑皮的性子,飛快地朝著我的方向飛奔過來,抱住我的大腿笑著說“老師告訴我,求婚後兩個人就能結婚,然後就可以一輩子都在一起了。阿姨,我向你求婚吧!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輩子都在一起了。”


  我被他無厘頭的話弄得發笑了,捏著他的臉頰笑著搖頭“阿姨比你差不多大二十歲呢!”


  佑一睜大了亮晶晶的眼睛,不解地問“我爸爸比阿姨也大十歲啊!為什麽阿姨可以向我爸爸求婚!”


  頓時間,我內心就掀起狂潮,我蹲下身子,拉住佑一的手不確定地說“我向你爸爸求婚?”


  佑一那好看的劍眉皺了皺,然後抬手撫著我的額頭“阿姨,你都不記得嗎?昨晚爸爸抱著阿姨回來,你硬是不肯下來,拉扯著爸爸的衣服,不斷地說要嫁給我爸爸,後麵爸爸答應了,你還說不能讓爸爸跑了,就拉下紮頭發的繩子就纏上爸爸的手指。”


  我聽著佑一用極其簡單易懂的話講述著,大腦很自然地想起被自己克製壓製的記憶,我記得當時某個人還單膝下跪了,一邊笑一邊喊著這樣就跑不了了,然後整個人都趴在陳逸軒的身上,死命的啃著。


  天啊!我長長的哀歎了一句,自己怎麽盡是幹這種丟人的事情。


  佑一拉住我的手繼續說“夏姨告訴我,那是求婚。阿姨我喜歡你,我也給你戴繩子,你嫁給我好不好?”


  他的語氣天真爛漫。


  夏姨撲哧一聲笑了,她伸手抱起了佑一,摸著他的手笑著責備“小小少爺,阿姨可不能嫁給你。你不是喜歡阿姨嗎?阿姨當你媽媽好不好?那樣阿姨也可以一直陪著你!”


  聽到夏姨打趣的話,我真恨不得找一條縫隙就塞進去,永遠都不要見人了,自己都弄出什麽事情啊!我居然向陳逸軒求婚了。


  幸好謝雲的電話打來,我找到借口就匆匆忙忙地從別墅裏跑出來。


  等我趕去謝雲說的目的地,才反應過來又是貴家子弟出來遊玩。我忍不住白了一眼謝雲“這個就是你說的急事?”


  謝雲拉住我的胳膊陪著笑“我要不那麽說,你會來嗎?你也別生氣了,平常我們都忙得要死,難得今天是休息日,你就跟著我們一起去踏青吧!”


  她不說還好,一說我就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當時急著出來,我就隨意套了一條裙子,這個樣子那能踩自行車?

  一輛自行車緩緩地來到我的麵前,張少一身白色休閑服,今天他沒有戴黑色眼睛,露出他清秀的麵孔,眼睛裏的精光也收斂住了。這樣子的他很像是青春小說裏麵的純美男子。


  他望著露出一個無害的笑禮貌的問“我可以搭你嗎?”


  那是禮儀上非常紳士的問候,雖然我很想說不,因為太明白這種男人對著你笑,也可能在下一刻張開大嘴把你吞下去。事實上張少和陳逸軒都屬於同一種人,唯一的不同是時光帶來的沉澱差距而已。


  但在眾人麵前,我也不能開口拒絕張少,僅憑著他是銳生的大公子,我也不能給臉不要臉。


  自行車緩緩地向前行駛著,我緊緊地捉住扶手,身子也刻意拉開一些距離。謝雲也坐在一位男士的後麵,車子飛馳而過時,謝雲朝著我笑著喊“你們快點啊!”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我們成為隊伍的最後,還拉了一段長長的距離。車子不知為何突然間刹車了,我身子直往前傾去,鼻子狠狠的撞到僵硬的脊背。


  我疼得淚水都冒出眼眶,張少回過了身子望著我“你好似不喜歡我,甚至還有點討厭我!為什麽?”


  我揉著自己撞疼的鼻子,緩過來我才應“陳少,你是人民幣嗎?”


  他大言不慚地回答著“在某種角度來說我是!”


  我放下了鼻子,認真地對上張少的眼,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說“張少,如果我還年輕多四五歲,我想一定會喜歡上你的,但很抱歉,我差不多二十三歲了。你的眼裏清清楚楚地告訴我你不喜歡我,那我是不是喜歡你,對於你來說沒有什麽意思。還有我並不是討厭你,至少目前的我還沒有資本和人民幣過不去,你說是吧!”


  聽到我說的話,張少笑了,他本來清秀的臉孔,隨著他一笑,五官都變得格外有魅力,他清亮眸色染上一層閃閃的光,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他微低著頭靠近了我,在某種方麵除了陳逸軒,我不喜歡其他異性的親近,不由地皺了一下眉。


  他的眼鎖住了我,專注地望著我說“若說之前我還當你算是頗有姿色和有性格的女人,那麽此時你是我想追的女人。聰明又漂亮還有自知自明的女人終究是少數了!”


  他的口氣不大,氣勢卻很強大。我想起了陳逸軒也曾經說過我想你成為我女人的話,目光也和張少一樣駐定,勝券在握。


  我迎著風笑了,揚起下巴迎上他的眼,我說“你知道嗎?你和一個人很像。在我隻和他見過幾次麵時,他就說要讓我成為他的女人!”


  張少的臉色凝了一下,片刻後,他平和的問“然後呢?”


  “我成為了他的女人了”我看向了遠處的綠草“還傻乎乎地愛上了。”


  張少也看向了那片綠油油的草地,淺笑著“那我好似遲到了!”


  張至哲以為自己遲到一段時間,未料想是遲到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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